第83章 重傷垂危
江幼宜已經(jīng)疼得說不出話了,只能抓著江亦白的衣袖點頭。
“阿兄,曜王說的有理,這并非小事,你且先去探查一番吧,這里有我。”
江暮淵站在江亦白身邊,眼眶泛紅,說話的聲音都顫得不成樣子。
周瑾川伸出手來,雙手穿過江幼宜的腋下,將她從江亦白懷里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
他低垂著眼睛去看懷中的人兒,她的后背還在往外流血,衣衫上血肉模糊,周瑾川的一雙手上全是她后背上的血。
周瑾川從懷中掏出了一瓶藥,往她的后背上撒了一些,在她耳邊低聲道:
“江姑娘,這是止血的藥粉,你且忍忍,本王現(xiàn)在帶你回去?!?p> 江幼宜半闔著眼睛,耳邊只聽見一片嗡鳴,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
江亦白也冷靜了下來,他向周瑾川拱手:
“吾妹就拜托曜王了,若是姝兒能平安脫險,今后子初定銜環(huán)結(jié)草,生死不負?!?p> 隨即他撿起了地上的劍,朝著襄王等人拱了拱手,對站在黑熊旁邊善后的陸塵道:“陸副將,這里便交給你了,其余人,跟本將軍來!”
江亦白一走,周瑾川對江暮淵道:“江二公子,此處離看場甚遠,本王先走一步,你與本王的侍衛(wèi)一同回去便可,他會保你安全的?!?p> 而后也不管身后的襄王等人是什么表情,半抱著江幼宜,提著輕功瞬息之間就到了幾里開外。
江暮淵自然也不想再在這里浪費時間,朝著幾位皇子拱了拱手,跟著隨風快速離開了這里。
一時間場上只剩襄王和五皇子、八皇子,及其身后的侍衛(wèi)們。
陸塵上前查看了一番,黑熊的斷掌和斷臂血淋淋地灑落了一地,它身下的草地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樣子,黑紅色的血跡從黑熊胸前流出,緩緩滲入了泥土里。
“王爺,黑熊已經(jīng)伏誅,可需要末將將其帶回看場?”
襄王的臉色自周瑾川提著劍砍下黑熊臂之時就沒好看過,聽見陸塵這樣說,即使很不甘心,也還是忍著怒氣道:
“這個畜生是皇叔誅殺的,按理便是皇叔的獵物,比試還未結(jié)束,這獵物自然是要帶回去的?!?p> 陸塵自然是看出了這位襄王很不服氣,只是他也懶得去關(guān)注這些,揮手讓身后的將士將地上的黑熊扛了回去。
“若是王爺沒有別的吩咐,末將就先退下了?!?p> 陸塵木著臉朝襄王拱手道,后者沒再回話,臉色難看地扯著韁繩快馬離開了。
……
這廂的周瑾川,一邊提著輕功趕路,一邊側(cè)著頭分神注意著懷里的江幼宜。
靠在他身上的少女小臉煞白,平日里紅潤的朱唇此刻沒有半點血色,皮開肉綻的后背雖然不再流血,但一眼看去還是會讓人心驚肉跳。
江幼宜的手無力地搭在周瑾川的肩上,稍微一動都扯得后背一陣生疼,疼得她額頭冷汗直冒,她的腦袋靠在周瑾川的頸窩處,冷汗浸濕了周瑾川的衣領(lǐng),鼻尖處縈繞著周瑾川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龍涎香。
真令人安心。
這是江幼宜意識消失之前的最后一個想法。
“江幼宜,本王跟江亦白保證過,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最好給本王撐住,聽到?jīng)]有!”
周瑾川碰了碰懷中人有些冰涼的手,那雙細嫩的手掌上全是傷口,他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只是聲音中帶著他自己都沒有留意到的顫抖。
天邊的烏云堆砌,山谷中的霧氣不知何時變得更加濃烈了,讓人看不清前路。
在再次穿過一道樹林之后,周瑾川一眼便看見了在谷口處等著的太醫(yī)。
站在一旁的是焦急等待的公孫修、齊泠等人。
“太醫(yī)!快!快看看她!”
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周瑾川抓著太醫(yī)的衣領(lǐng),拉著他往江幼宜面前湊。
“曜表叔?這是怎么回事?江三妹妹怎么傷成這樣?”
公孫修和齊泠都被周瑾川這一身血嚇了一跳,定睛一看,他懷中的人不是江幼宜還能是誰?
站在谷口處等待著承王的老太醫(yī)也被周瑾川這一動作嚇了一跳,他看了一眼周瑾川懷里渾身是血的江幼宜,只能伸出手來替她把脈,隨后“哎喲哎喲”地道:
“王爺,這位姑娘身上到處皆是傷,現(xiàn)在又失血過多,若是再慢上一炷香時間,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回天乏術(shù),老臣這出來得匆忙,您還是快些帶她回去找李院正罷!”
周瑾川抿著唇,沉默地抱著江幼宜往自己的營帳趕去。
“王爺,這……”
“隨心,快去請李院正!”
“是!”
至營帳,隨心看著渾身是血的周瑾川,臉上有一瞬間的怔愣,在看清他懷里的人時,隨心沒敢耽擱,飛快跑出營帳尋李院正去了。
周瑾川將江幼宜輕輕放在他鋪著金絲軟被的榻上,看著江幼宜血肉模糊的后背,還有后腰一處明顯的青紫,心臟狠狠地抽了抽。
李院正很快便被隨心帶了過來,在看見榻上渾身是血的江幼宜時,李院正心下一跳,朝著周瑾川拱手道:“還望王爺先到外面等候,容微臣給這位姑娘上藥?!?p> 周瑾川看了榻上昏迷的人兒一眼,道:“李院正,該用什么藥盡管用,不論如何都要將她救活了!”
“誒好好……”
李院正哪敢反駁,只能連聲應好。
周瑾川沒再堅持留在這里,掀開簾子出去了。
皇帝在周瑾川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收到了宮人的來稟,聽見宮人說他還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姑娘的時候,皇帝哪里還坐得住,放下手中的奏折快步往他的營帳去了。
“阿曜,可是受傷了?”
皇帝來到時,周瑾川正靠在營帳外發(fā)呆,臉上和衣服上還帶著血。
“皇兄,我無事,我們在谷中遇上了一只發(fā)了狂的母熊,承侄兒不慎被那熊傷了,這會兒應該也送回來了?!?p> 皇帝見著他確實像沒事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聽見周瑾川這樣說,臉上絲毫沒有擔憂,道:
“他一向自負,受傷也是他自己找的,給他長長記性也好,那你這一身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說來話長,江家姑娘被那母熊傷了,我這身上的血是她的。對了,皇兄……”
周瑾川將江幼宜昏迷之前與江亦白說的話跟皇帝說了一遍。
“承侄兒與那黑熊纏斗之時我也讓屬下打探了一番,那母熊所棲身的熊洞確有熊崽子生活的痕跡,想來江家三姑娘沒有說謊?!?p> 皇帝沉默了一瞬:
“你是擔心那兩個偷獵者回去之后會跟烏雅真報信?”
周瑾川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