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達(dá)成合作
王府大堂內(nèi)。
“草民參見王妃?！壁w守拙很客氣的跟姜和月見禮。
姜和月也不跟他客氣，等到趙守拙起身坐下，開門見山的便跟他說起了糧食生意的事情。
“我聽寧玉說，趙老板從南方拉來好大一船的糧食?！?p> 趙守拙偷偷看了自己女兒一眼，趙寧玉立刻心虛的撇過了眼。
“是有這么回事兒?！?p> 姜和月笑問，“趙老板，那南方糧價如何呢？”
趙守拙拱拱手，這些個小事兒他也沒什么好瞞著姜和月的，“好叫王妃知道，南方的谷子是四文一斗，小麥五文一斗?！?p> 姜和月有點震驚，“這和西北的糧價可是相差不少啊。”
西北的糧價幾乎是南方的三倍了！
“南方糧價雖低，不過這糧船運回來，一路上的人力、物力、上下打通關(guān)系、河道翻船的損失都不少?！?p> 趙守拙一邊計算，一邊娓娓道來。
姜和月聽他講這些，心里已然明白了幾分，看來這趙老板是不太愿意和自己合作了。
和聰明人談事情就是這樣，你只說三分，她自己便明白了七分。
姜和月自然不會被這花費給糊弄住，“可是糧食量大，就算只多賣兩文錢都有利可賺，再說了，前朝新修河道，河運可比陸運和海運都要安全方便，既節(jié)省路程，還安全，很少有沉船的事情發(fā)生?！?p> 趙守拙這下到有些意外了，他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年輕的王妃，竟然還懂得做生意的事。
“王妃說的不錯。”趙守拙點點頭。
“那趙老板為何不愿意和我合作呢？”此言一出，趙守拙和趙寧玉都有點驚訝。
趙守拙是驚訝于姜和月為何能看穿自己的意圖。
趙寧玉則是驚訝，王妃這么好的人，自己爹爹竟然不打算跟王妃合作！
姜和月氣定神閑地喝著茶，下座趙家父女的表情，都落入她眼中。
趙守拙苦笑一聲，“王妃有所不知。”
“我聽拙荊和小女提起過王妃，言語間多有崇敬，王妃做生意的手段，著實令我佩服，只是……”
他頓了頓，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俗話說，‘強(qiáng)龍難壓地頭蛇’，趙某曾經(jīng)也不信這句話?！?p> “可您看，趙某那大批大批的糧食都在莊子上堆著呢，手里有糧又如何？賣不出去也是白搭?！?p> 姜和月似笑非笑，“趙老爺真是不相信王府的背景？還是不相信我的手段？”
趙守拙放下茶杯，急忙解釋道，“并不是不相信王府的權(quán)勢，這滿天下，誰不知道靖王爺乃是戰(zhàn)場上的大英雄？也不是不相信王妃您，您的明月樓，可是這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茶樓。”
趙守拙面露苦澀，“王妃，趙某逾矩說一句，這糧食的事兒，只是賺點蠅頭微利，您是大人物，就別摻和了?！?p> 姜和月笑了笑，并不生氣，“趙老板，你這是把我當(dāng)成那些，想要用糧食來謀利的人了。”
趙守拙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定定的坐在那里。
姜和月明白了他的態(tài)度，開口解釋，“趙老板，這下是你誤會了。”
“我不是想插手糧食生意，只是看著太康城的百姓日子難過，想要把這糧食的價格往下壓壓罷了?！?p> 此言一出，趙守拙兩只原本耷拉著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他驚喜的看著姜和月，“您、您是說，想低價出售糧食？”
姜和月贊許地點點頭，微笑道，“倒也不是說讓糧食賤賣，只是少賺些錢，不要像這城中的糧商一樣，逼的老百姓沒有了活路?！?p> “這長寧州怎么說，也是靖王的封地，既接受了百姓的供養(yǎng)，就要真正地為他們做些實事，不過很多官員顯然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的?！?p> 說到最后一句，姜和月的語氣轉(zhuǎn)為冰冷，其中夾雜著一股肅殺之氣。
趙守拙這會兒可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他一開始就想岔了，認(rèn)為姜和月也是想低價收購趙家的糧食，再高價拋售的人。
他驚喜的開口，“是趙某的錯，趙某錯怪了王妃，要是這樣我們就好好談?wù)劇！?p> 姜和月笑著抿了口茶，開口解釋。
“其實我也有私心，王府的吃穿嚼用也不少，能和趙老板合作，也能少花點錢去買糧食不是？”
這句話不是姜和月謙虛，她其實一開始真的只是想低價買點糧食的，但是她想了想，既然王府有這個能力，何不幫這城的百姓一把。
她雖然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善人，卻也不是那冷血無情的小人。
一旁的趙寧玉聽得兩眼放光，她家王妃姐姐就是這么有氣度，她爹還小心眼兒的揣測王妃，回頭一定要告訴娘親。
心里激動的趙守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女兒給唾棄了。
“那王妃想如何合作呢？”
姜和月干干脆脆的開口。
“王府用高于進(jìn)價每斗兩文錢的價格，收購趙家的糧食，每斗糧食再加價一文賣給百姓?！?p> “不過，我需要租借趙家的商隊和船只，繼續(xù)到南方去買糧食，能多買就多買，但只有一點，要從當(dāng)?shù)氐母粦羿l(xiāng)紳家中買，不能從百姓的手中收糧?！?p> “要避人耳目、小心翼翼，躲著點兒這太康城的四大糧商。”
趙守拙越聽，越是心驚肉跳。
王妃前面說的倒還好，只能證明王妃慈悲、善待百姓，給趙家的利益也足夠。
但是，后面這些話就有點陰謀的味道了。
趙寧玉可不管她爹爹心中怎么想。
她在一旁偷偷拉拉他爹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她爹爹：爹爹，您不給點優(yōu)惠好意思嗎？
趙守拙滿頭黑線，他忍住當(dāng)場教訓(xùn)女兒的沖動，恭恭敬敬的對姜和月開口。
“王妃，您既然這樣為百姓著想，趙家也無意占這么多利益，每斗糧食，我再給王妃降半文錢?！?p> 姜和月心情頗好，“趙老爺果然是性情中人，不困于眼前利益，稱得上是一代儒商，本王妃甚是佩服。”
姜和月夸人的本事日漸上漲，連征戰(zhàn)商場多年的趙守拙都招架不住，不禁老臉一紅，心里像喝了蜜一樣甜。
姜和月看著趙守拙，意味深長地說道，“放心，日后定不會讓趙老爺吃虧的。”
趙守拙只當(dāng)姜和月是在說賣糧食的事情，殊不知姜和月心里盤算的是以后的其他生意，那才真的算是賺大錢的買賣。
若是趙家在這次合作中表現(xiàn)的好，姜和月自然愿意多給他們一些機(jī)會，至于能不能抓住，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這南下船隊的領(lǐng)頭人，不知趙老爺可有人選？”
趙守拙搖搖頭。
雖然說有往日負(fù)責(zé)南下買貨的人，只是此人沉穩(wěn)有余，卻機(jī)靈不足。
若想做到像王妃這樣的要求，怕是有點強(qiáng)人所難了。
趙守拙也不藏藏掖掖的，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姜和月微一沉思，便有了主意。
“過幾日，我的娘家弟弟會從京城趕過來，到時候就讓他隨船南下好了?！?p> “這……王妃萬萬不可啊！”
趙守拙驚呼出聲，姜和月的眼神中透露著疑問。
趙守拙連忙解釋。
“雖說這運河上下比陸地上要安全不少，但是也是有河流險灘、水匪打劫等諸多危險的。”
“姜家的小公子身份尊貴，怎么能夠以身涉險呢？”
姜和月不介意的擺擺手，“他年輕體壯，正好借此機(jī)會多多歷練?！?p> “不是說了嘛，‘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不經(jīng)歷這些磨練怎么能成才呢？我姜家可不養(yǎng)閑人?！?p> 姜和月都這樣說了，趙守拙也不好再勸，兩人的合作算是第一次展開了。
日后的趙守拙怎么也沒能想到，這次的合作，是他有生之年做過最正確的一次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