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四大糧商開會
桃花巷里的熱鬧場面一直持續(xù)到晚上。
等到最后一個顧客買完糧食,他沖著糧鋪的人期期艾艾地開口,“不知道明日是不是還是這個價錢?”
“那是自然。”店小二一臉疲憊,卻依然笑的和善,“我們家王妃說了,民以食為天,食以糧為先?!?p> “今年冬天我們一直都賣這個價,別人漲再高,我們都不會漲的,您放心?!?p> 那老人眼眶含淚,哆哆嗦嗦的朝著靖王府的方向作揖,“王妃真是大善人啊!”
“大善人和城里那些爛了心腸的家伙不一樣,這滿天的神佛,一定要保佑王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我們王妃知道您老的話,心里也會高興的?!被镉嬁涂蜌鈿獾陌牙先苏埑鋈ィ缓箨P(guān)了店鋪。
桃花巷的糧鋪閉店了,整條桃花巷都一片漆黑,陷入了朦朧的夜色之中,可這太康城里卻有人睡不著了。
太康城的四大糧商圍坐在一起,個個都愁眉苦臉的。
“老邢啊,你說這好好的糧食生意,靖王爺干嘛要來插一手呢?”
“就算插一手倒也罷了,他和咱們賣一樣的價格,咱們賣靖王的面子,咱也得讓他吃一嘴呀,他卻偏偏跟我們作對。”丁旭皺緊了眉頭。
他們四家合作至今,向來順風(fēng)順水,就連趙守拙都要賣他們幾分面子,何時遇到過這么棘手的事情。
“哼,這靖王要我說,真有點不識好歹了,這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要不是司馬大人如今臥病在床,哪怕他是皇帝的兒子,我等也要想辦法也要狠狠的擺他一道,不見得咱們就怕了他。”
邢可仁面目陰狠,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老邢你先別沖動,聽聽老方怎么說?!?p> “老方啊,你說怎么會這么巧,這司馬大人剛剛告病,不出幾日,靖王府就做上了糧食生意,公然跟咱們唱對臺?!?p> “他買糧食也需要不少的時間吧,時間差算的這么準,莫非……”
鄭長羅一邊說話,一邊習(xí)慣性地捋著胡須。
他看起來四十來歲,身材不像其他三位糧商肥碩,反而清瘦干癟,一身儒袍,看起來像個讀書人。
“老鄭啊,您懷疑是司馬大人,和靖王府達成了交易……可是這也說不通啊,咱們和司馬大人合作了多少年了,司馬大人可是個見錢眼開的主,我不信糧食生意這么大的便宜,他會不想占?”
方信安提出質(zhì)疑,他可不相信司馬那個老狐貍。
“唉,老方,你想的固然沒錯,但是老鄭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p> “那錢司馬的脾性大家都了解,萬一靖王給了他其他好處呢?可我還是想不通,靖王這么低的價格,他又能得到幾分利呢?”
丁旭疑惑的發(fā)問,眾人也都沉默不語。
片刻后,鄭長羅開口了,“依鄭某看,這世上的人,不為求名就是求利,這靖王爺不求利自然是為了求個好名聲了?!?p> 眾人聽了他這話都眼前一亮,“還是鄭兄高見,鄭兄一說,某等如同撥云見月,茅塞頓開啊?!?p> 鄭長羅抿了一口茶,臉上帶著謙虛的笑意,“不敢當(dāng)諸位如此夸贊,鄭某也只是胡亂猜測罷了?!?p> “那依鄭兄高見,這靖王求名為的又是什么?少年戰(zhàn)神、勇冠諸軍的名頭還不夠大嗎?”
鄭長羅嘆了口氣,伸手指了指天,語氣隱晦,“怕不是為了那個位置,況且,戰(zhàn)神的名頭只能當(dāng)當(dāng)將軍,要想登上至高無上的寶座,還需要民心歸附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噤聲,細想下來卻又甚覺有道理。
這靖王爺本就是功名赫赫的戰(zhàn)神,被貶到西北苦寒之地,又焉能咽下這口氣,若是……
眾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之中的火熱。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打壓桃花巷,還是……”
鄭長羅哈哈大笑,“不,我們什么都不做,靜觀其變就好。”
“等過兩天司馬病情好轉(zhuǎn),我等再過府探病,正好也試探一下司馬的口風(fēng)?!?p> “如果靖王真是為了那個位置,我們說不準還得給他扇扇東風(fēng)啊!”
眾人拱手,“是這個道理,你我四家皆是繩上的螞蚱,咱們商不與官斗,還是要靠著司馬這座大山才行啊?!?p> “是極,是極?!北娙颂搨蔚暮阎唧w的心思誰也不明白。
這個鄭長羅確實是個聰明人,但聰明人總是想太多。
如果他知道言緒之和姜和月的想法,只是想養(yǎng)活更多的百姓,大抵是要悔不當(dāng)初的。
四大糧商,心思各異,睜只眼閉只眼時,桃花巷的糧鋪也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知道。
每天都有大批大批的百姓,從城外或者各個鎮(zhèn)上趕過來,寧愿多走上半天的山路,也要來桃花巷買糧食。
買糧食的人排隊都排到了泰康街和泰寧街上。
也有人忌諱桃花巷,認為甄家的案子雖然已經(jīng)真相大白,但還是寧可信其有,覺得桃花巷不干凈。
但架不住這里糧食價錢低啊,不來這里賣糧食,遲早是要餓死的。
面對高價糧食,一切的妖精鬼怪統(tǒng)統(tǒng)都變成了紙老虎。
言緒之這兩天忙的團團轉(zhuǎn),不僅為這賣糧食的事,也為著姜和月的胞弟姜和揚,從京城遠赴西北。
姜和月去了錢家莊臥底,只能由言緒之出面,來接待這個妻弟。
“姐夫,怎么不見我姐姐呢?”
姜和揚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看見言緒之也不打怵,一見面就問他姜和月去哪兒了。
他不顧舟車勞頓,換了件干凈衣服就來尋自家姐姐,誰知見到的不是溫柔可親的長姐,而是一臉冷酷的姐夫,少年立刻就蔫吧了。
之前姐姐在京城住,他在外求學(xué),偶爾還能見見面說說話,一晃半年過去了,他實在是想長姐了。
言緒之有些頭疼,他總不能告訴姜和揚,他姐姐是去錢家莊臥底了吧。
只怕姜和揚能當(dāng)場嚇暈過去,他那柔弱美麗不能自理的長姐,什么時候還有了臥底的本事了?
言緒之只能含含糊糊的回答他,“你姐姐有事,這兩天出了遠門不在家,這里有她給你寫的一封信,你自己看了就明白了?!?p> 言緒之從懷里掏出姜和月事先寫好的信紙,遞給了姜和揚。
姜和揚疑惑的接過來,他并不是太信任言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