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錢司馬沒有死
貨郎轉身離開了,他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正在跟著他。
身在網(wǎng)中的獵物,還在盡力偽裝著自己。
“貨郎”挑著一擔針頭線腦這樣的小玩意兒,如同一條游魚般穿梭在太康城的大街小巷當中。
時不時有人叫住他,買上一些小東西,“貨郎”心急,但也沒有法子,只能耐心跟客人介紹。
自從靖王來了長寧州后,城里就經(jīng)常能看到巡邏的士兵,他不想冒這個險。
“哎,貨郎,我說你這個撥浪鼓是不是有問題啊,怎么聲音沒有別人家賣的那么響???”
“貨郎”心里不耐煩,但臉上還得陪著笑臉。
“哪里不響了嘛,這樣吧,我給你便宜兩文錢,您要就拿走,不要就算了?!?p> 大娘臉上樂開了花,但還是不松口,“哪有你這么做生意的,這撥浪鼓都不響了,便宜兩文錢有什么用?”
“大娘,你要是不要,就放回來。”
對面的大娘想了想,還是不舍得放手,這撥浪鼓比別讓賣的便宜了不少呢,但她可不想放過這個講價的好機會。
她一張大圓臉上,兩只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佯裝不滿地開口,“我又沒說不要,我再好好看看?!?p> 假貨郎被她纏的心煩,“大娘,我再送你一卷紅繩,你看這樣行不行?”
那大娘也沒想到他這么好說話,更加不肯放過這個薅羊毛的好機會。
“這可不行,這紅繩才幾個錢啊,我告訴你......”
后面的話,假貨郎沒有再聽下去,他眼神陰惻惻地注視著那胖女人的脖子,這里是一處小巷,就住了這么一戶人家,若是神不知鬼不覺地......
胖女人還在喋喋不休,她想不到眼前這個脾氣好的有些過分的貨郎,真實身份是大人物豢養(yǎng)的死士。
就在假貨郎終于忍不住,把挑子里藏著的刀往外拔的時候,變故出現(xiàn)了。
兩個買菜的婦人挎著籃子從巷子里經(jīng)過了,她們說說笑笑,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巷子里剛剛差點發(fā)生一起命案。
“那姓錢的一死,可謂是大快人心啊!”
“誰說不是呢,嘖嘖嘖,那頭摞起來有你半截身子這么高了?!?p> “你這人說話就是不中聽,我不和你拉扯了?!?p> “......”
胖女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逃過了一劫,還想再往下壓壓價。
假貨郎受不了了,丟下了一句,“行行行,這撥浪鼓白送給你了,別再和我磨牙了?!?p> 他把挑子往肩膀上一撂,也不管那胖女人什么反應,快步走出了巷子。
趴在屋頂上的姜寧,見狀也松了一口氣。
若是剛才那奸細真的對百姓出手了,她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呢?
而那兩個買菜的婦人走遠后,也是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口。
她們不是別人,正是被姜和月救回來的被拐女子。
“舒姐姐,他應該被咱倆瞞過去了吧?”其中一個小婦人捂著砰砰直跳的胸口,小聲地和另一個小婦人說話。
那個小婦人點了點頭,“應該是的,剛才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了?!?p> “可不是嘛,還好王妃讓咱倆跟著,還真派上了用場。”
“你說王妃也不比咱倆小幾歲,怎么就這么聰明呢?”
“要不說人家是王妃呢,我現(xiàn)在可是對王妃越來越敬佩了......”
姜和月判案的時候,不僅讓百姓在前面觀看,還特意讓人去莊子上接來了那些被拐的女子,讓她們親眼看見仇人的頭顱被砍下來。
走遠了的貨郎七拐八拐就來到了城門口,城門口熱鬧極了,來來往往的行人和馬匹都由這里進城出城。
守城的官兵盤查的并不仔細,假貨郎很輕易地就出了城。
他鬼鬼祟祟地摸到城外的林子里,沒有發(fā)現(xiàn)姜寧遠遠地在后面綴著。
此時,地牢中。
本該被一刀抹了脖子的錢司馬正頹唐地癱坐在地上。
他蓬頭垢面、臉上都是血跡,短短幾日,那富態(tài)的大肚腩就消瘦了下去,整個人都透露著狼狽。
花白的頭發(fā)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卻擋不住他眼底的恨意。
他恨言緒之和談祁,但他更恨的是自己那一群頂頭上司。
這么多年來,他把黑心爛肺的壞事兒干了一個遍,搜刮來的奇珍異寶、貌美女子都送到了上面,可禍事臨頭,竟然沒有一個肯幫著自己的。
當他聽到獄卒的議論聲,知道皇上已經(jīng)下了圣旨,讓加緊辦案的時候,一顆心就已經(jīng)涼了。
再怎么說,他也當了幾十年的官,這些個朝堂上的彎彎繞繞還是懂的。
眼下的情況只能說明,上面壓根就沒想過要保住他,而是順水推舟,讓他去做這個替罪羊。
想到這里,錢司馬眼底的恨意更深了。
“既然你們不打算給我留一條命,那就誰也別想好過?!?p> 錢司馬的心中恨意滔天,他癲狂地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沖到牢門口,聲嘶力竭地沖著獄卒吼叫道。
“談祁呢?讓談祁來見我?!?p> “不......靖王妃,我要見靖王妃!”
看守牢房的獄卒嫌棄地瞟了他一眼,吐出了嘴里的瓜子皮。
“等著,叫什么叫,真以為你還是之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司馬大人了?”
“你老實點兒,不然小心我那棍棒抽你?!?p> 那獄卒說完舉了舉手里的木棒,錢司馬瑟縮了一下,這幾日,他沒少被這幫人教訓。
那獄卒見他老實了,這才歪頭沖一邊的人吩咐,“你去請談大人還有王妃過來,就說這老小子的骨頭終于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