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護身法器,對他眨眨眼,示意他進去。只見他抓住額頭的龍角一陣剁腳,很不情愿的幻成一團黑霧進了法器,這時法器突然劇烈抖動的非常厲害,還微微發(fā)紅發(fā)燙。
“怎么回事?”我也有些害怕了!
“別吵,友好交流呢!”從里面?zhèn)鱽砹_睺的聲音:“你以為祖宗是這么好當?shù)拿??我這個人,向來是以德育人,以理服眾!”接著又是一陣劇烈抖動。
過了一會兒,只見法器一閃,表面多了一個龍紋四首的印記,法器也逐漸消停了下來,看樣子,他已經(jīng)“德智體”全方位服了里面的東西了。
“帶我回去吧…我馭風的術(shù)法還不太熟練”我敲了敲法器
“別太用力啦,腦袋瓜子敲的嗡嗡的!你以后想借用我的法力,就摸著法器,心里默念即可,我可以知道你所有的想法!現(xiàn)在,你站起來別害怕,由我來馭風!”說罷,腳下立即傳來一股能力,很快匯集出一陣旋風,將我托了起來。
哇……這感覺真是美妙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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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梵天神宮”時,整個神宮的仙子仙衛(wèi)都在找我,只差沒把神宮翻過來了。
滄瀾月也在,不過臉色不太好看。
我捏了捏腰間的法器,示意他藏好了,然后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滄瀾月跟前。
滄瀾月看了我許久,看的我有點發(fā)怵,他一句話也沒說,臉色不比平常,雖然沒有怒氣,但是這平淡的眼神和臉色更加讓人害怕。
“我……我剛才……摔下去了……”我開始結(jié)巴起來。
“可有受傷?”他抬手輕輕捻掉我頭上夾雜的碎草。
我下意識的躲,他的眉頭微微緊促了一下。
“…沒…”我慌忙理了理頭發(fā),有點失了姿態(tài)。
他仍然專注的看著我,他以前從未這樣看過我,莫不是他發(fā)現(xiàn)了?我正想著怎么應(yīng)付他,只見他突然笑了一下。
“下次可別在涯邊練習術(shù)法…有我的穗子在,遇到任何事,任何人,都能喚我前來相助,可還記得?”他低頭盯向我的腰間。
我下意識的在法器上磨來磨去,猛的點頭應(yīng)承著:“這是自然……知道的…你太忙了…我不敢冒然打擾…”
“那好吧……”他繼而又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媽呀,要給我看穿的那種:“我不在時,保護好自己!”
臨走時他又回頭側(cè)目說道:“最近有邪魔入了我九霄神域,雖有多重結(jié)界防御,但是你還需多加小心,你若需要我,我自然是應(yīng)當要護你周全的!”
他這一說,整的我都不會了。心里挺內(nèi)疚的,他在滿神域的抓邪魔,我卻把這羅睺揣懷里了。
他識破了嗎?他沒識破吧?他這樣說是讓我放心呢?還是在威脅我呢?是我多慮了吧?我這一晚上的在榻上反復(fù)轉(zhuǎn)徹,難以入眠。
“唉……你能不能不要再翻了?”突然我腦袋里傳來羅睺的聲音:“你知不知道你翻來翻去的時候,我這里也是翻江倒海的,要吐了…”
“閉嘴,忍著,再吵我把你送到滄瀾月那里去!”我彈了一下法器,他不作聲了。
我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今天他看我的細絲動作和眼神,那種充滿期待,又充滿疑慮的表情,唉,內(nèi)疚感又增加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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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依舊早早的到了他的殿里,取了仙露,燒好了水,備好了茶等著他,他跟往常一樣,許久未出現(xiàn),我昨晚一頓輾轉(zhuǎn),等著等著,我居然睡著了。
待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依靠在他的身側(cè),趴在他盤坐的懷里,他正在看書,一言不發(fā)。
我一驚,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趴在他懷里,更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的。見他看的專注,正欲悄悄起身,他卻一只手覆了上來,輕輕拍著我的胳膊,示意我繼續(xù)安定些,可以接著睡。
我哪里敢動啊…順勢窩在他的懷里,也不敢大口喘氣。他依舊看書看的專注,手也時有時無的輕輕拍著我的胳膊,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當初我在父親母親那里睡覺的模樣,這時,我感覺心里一陣溫暖,他也不似平常一樣冷淡陌生,對我也漸漸有了一些改變。
相處了也不少日子了,我總感覺跟他似乎已經(jīng)很熟悉了,但是又感覺他很陌生,甚至冷漠,我也不確定他對是怎么樣的感情,但是每次危難時,他也如他應(yīng)承我的,會及時出現(xiàn)在我面前。跟他的相處總讓我膽戰(zhàn)心驚,也讓我惴惴不安。
這梵天神宮雖然讓我隨意行走,但是這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不似我在西海王宮的那般愜意,我時常在想,當初我母親剛嫁與我父王時,會不會也有這樣不知所措的“煎熬時光”?
有時想起成婚在殿內(nèi)見他他說的那些話,當時聽不太懂,只能先應(yīng)著,現(xiàn)在細細想來,有可能這也是他時常對我冷漠的原因吧。可我不知道,為何這九霄非要來凡塵迎娶我這個微不足道的西海公主,還是個空有仙胎無靈性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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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怪,自從我“收了”羅睺之后,術(shù)法練習的快了不少,在緊要關(guān)頭,羅睺總能指點我一二,很快我便掌握了御風,騰云,喚獸,異形,移位等低階術(shù)法。
羅睺也算是挺乖的,很少有鬧騰的舉動,滄瀾月在時,他幾乎蟄伏的悄無聲息,就算我喚他他也毫無反應(yīng)(當然,我也不會當著滄瀾月的面喚他,這不是在找死嗎?)
滄瀾月與我相處時,話越來越少,有時沉默到我感覺呼吸都快要結(jié)了冰,氣氛有點壓抑,以至于我都怕與他相見。
夜里,我實在是心里悶堵,突然想起西海時的快樂愜意和種種,突然難過的崩潰了。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這種挫敗失落感源自于我這個遠嫁女的通病“思鄉(xiāng)病”犯了。
雖然貴為神域的尊后,卻也只是名譽上的,滄瀾月從未像父王母后那般對待過我,他幾乎不來我的寢殿,我雖然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大殿,但是就如他說的,只有夫妻之份,沒有夫妻之實,我與他最親近的時候也就是他“夢魘”那次的“真氣互修”。
雖然梵天神宮里的仙子仙衛(wèi)們從來不多言多語,對我甚是尊敬,但是更多的還是敬畏滄瀾月這個老上尊。
他混沌后結(jié)魄歸來也是有幾萬年了,比起我這個才只有一千二百多歲的小仙來說,他的確稱得上是祖宗,雖然他已經(jīng)超脫于肉身的變遷,不受困于辰時剎那,但是那一臉的滄桑和一身的沉重,讓我感覺到他高不可攀,不可褻瀆,但是作為丈夫,他又讓我崇拜又特別想靠近,哪怕是他對我的一絲溫柔和繾綣,都能讓我日夜思魅。
就這樣我靜坐在殿內(nèi),閉著眼正在對他“胡思亂想”,對西海的“思鄉(xiāng)之情”傷懷,手下意識的去碰觸到了他的穗子。
感覺到了殿內(nèi)有異動,我猛的睜開眼轉(zhuǎn)頭去尋,卻一頭撞進一個熟悉的懷里,抬頭一看,是滄瀾月。
他伸著手臂,愣愣的低頭看著我撞進他懷里,跟他抱了個結(jié)實。
正當我尷尬的想逃離時,他的手臂卻環(huán)繞了下來,寬大的衣袍像翅膀一樣將我圍護了起來。
我逃脫不得,只得乖乖的定在他懷里,也不敢動:“你……你為何…突然在這里?”
“你若動了穗子,心里想著我,我便會出現(xiàn)!”他說道
“???”我一驚抬頭看他:“這不是說說而已的啊?”
“我說過的且能兒戲?”他歪頭看我??匆娢已壑械臏I,他頓了一下:“可是有心事?需要我相助?”
“………”我沉默了,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