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破元幫的兄弟們又發(fā)現(xiàn)了之前在姑爺工地出現(xiàn)過的那種花?!钡栋袒艔埻煌碚f道。
“在哪里?”江不晚自那次從工地回來之后,就將那花描出了樣子,分發(fā)給了破元幫的兄弟。
如果這花一出現(xiàn),江不晚就去將其封印,事態(tài)說不定就不會發(fā)展成上次那樣。
“在一個廢棄鋼鐵廠里。聽說是林家多年前廢棄的一個鋼鐵廠,就在金城中心路?!钡栋袒氐馈?p> 江不晚披起一旁白毛披肩,而后便大步朝外跨去。
“小姐,你就穿著這個去???弄臟了怪可惜的。”刀疤見江不晚著綴珍珠抹胸晚禮服,披帛又潔白無暇,不禁為她憂心了起來。
“可沒時間給我換衣服了?!苯煌砜觳较聵牵咝c地板碰撞,噠噠聲急促。
刀疤開出車,載著江不晚往金城中心路的廢棄鋼鐵廠而去。
天色暗沉,雖說夜將近,這暗沉卻壓抑得怪異。江不晚抬頭,只見天邊一片烏云壓頂,似是風(fēng)雨欲來。
江不晚與刀疤一起到達廢棄鋼鐵廠,此間灰暗,唯有一朵紫紅小花開在泥地里,沖破這毫無色彩的灰色禁錮。
江不晚沉吟,雙眼緊盯著那朵‘罪惡之花’。
如果不僅僅是封印它,而是將它完全消滅呢?
可江不晚并不知道這花是妖是魔還是鬼......要用什么咒術(shù)呢?
紫紅小花的根莖忽然變粗,旋即伸長,其五瓣伸展,露出其內(nèi)鋒利觸爪。
“小,小姐?!钡栋虥]想到這花會突然長大,一時口吃。
江不晚眸光忽閃。這花朵忽然長大,是感覺到了她心中的殺念?
原來不僅殺人會勾出念花,就是想要殺一株草木也會將其勾出。
人類做不到的萬物平等,竟是被這一朵小花做到了。
花蕊變長,幻化為生滿刺的觸手,漫天舞動,下一刻就朝著江不晚伸來。
“降服妖鬼,鎮(zhèn)煞金剛?!苯煌戆盐宓坼X拋擲半空。五帝分至五方,勾出鎮(zhèn)壓結(jié)界,將這異物阻隔。
“砰砰——”念花的觸手不斷敲打著結(jié)界。江不晚的術(shù)法不算高超,念花每試圖沖破結(jié)界一次,江不晚的心頭就顫抖一次。
直到念花被完全隔絕,再感覺不到殺念,萎靡成小小模樣,江不晚的心才微微放下了些。
此時天邊烏云壓得愈發(fā)低了。
云上凝結(jié)水珠,滴答落下,人間便下起了小雨。
“還是得想辦法將它消滅才行,只用封印,治標(biāo)不治本。”江不晚輕聲嘀咕道。
“天地玄宗,萬氣之根。四靈天燈,六甲六丁。助我滅精,妖魔亡形。五行三寬茄界,八卦斬鬼?!苯煌硐肫疬@幾天在古籍中看到的咒語。不管對方是妖是魔還是鬼,滅邪咒應(yīng)該都有些作用。
江不晚結(jié)印念咒。
她指尖忽起一道利氣,如刀斧般砍向了封印中的念花。
利氣折斷它的枝干,花朵應(yīng)聲而落,恰似人頭落地。念花的斷莖中忽然不斷涌出紅色液體,這般看來,便更像是人被砍了頭,身體中的血液一股腦兒地都噴了出來。
“小姐,這也太詭異了?!钡栋蹄躲兜?。
細雨飄落,朦朧朧地落在江不晚鬢發(fā),結(jié)珠為飾,婀娜動人。
“這算是殺死了么?!苯煌磬?,心如浮萍,動蕩難安。
“應(yīng)該是死了吧。小姐,這雨恐會越下越大,我們趕緊回車上去吧。小姐你不還要去舞樂林嗎?”刀疤同江不晚說道。
江不晚點頭,坐上了黑色納什汽車。
雨漸大,連珠成線,滑落在車窗,縱橫交錯。
江不晚低頭靠在車窗,潔白衣裳都被這鬼天氣壓得灰蒙蒙的。
真是奇怪,她剛剛斬下花朵的那一刻,竟是半絲痛快都沒有了,反是恐懼不安占據(jù)她心頭,萬般消不得。
舞樂林的音樂熱鬧旺盛,國內(nèi)新時興起了探戈舞,舞樂林臺上的表演便都加上了探戈。
鄭鈞禮就站在舞樂林門前,等待江不晚,身后是嘈雜樂聲。
刀疤在舞樂林前停下車,江不晚推開車門,抬手擋著腦袋,冒雨跑向屋檐。
鄭鈞禮正要上前接她,她便一溜煙兒地跑到了屋檐下,與鄭鈞禮并了肩。
“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嗎?”鄭鈞禮見她來晚,擔(dān)憂地問道。
“沒什么。對不起啊,我來晚了。我們進去吧。”江不晚并不與鄭鈞禮說念花的事兒,只怕他又發(fā)病。
江不晚挽著鄭鈞禮進入舞樂林的時候,舞會已經(jīng)開始了。
鄭鈞禮邀手,俯身作禮,邀請江不晚一起跳舞。
舞樂林正中橫梁上掛了一盞頗大水晶燈,清風(fēng)過,它便搖曳生姿,清風(fēng)不過,它便沉吟無聲。
江不晚將手置入鄭鈞禮掌心,正如他二人在金河上初見時那般。
“沒想到妹夫你也會來這里?!苯稏|挽著江不綿的腰肢,一邊跳舞一邊跑來與鄭鈞禮搭話。
鄭鈞禮笑而不語。
這晚宴上的人非富即貴,他來這邊是想籌集些錢。光靠著鄭家家業(yè)與林家鋼鐵廠對抗,必然是沒有必勝把握的。
此時,顧影與一位陌生的男伴出現(xiàn)在舞臺。顧影一出現(xiàn),江付東的目光就被她吸引。
江付東丟下身前江不綿,轉(zhuǎn)問顧影:“顧姑娘可否愿意與我共舞一曲?”
顧影并不答話,并不將江付東放在眼里。
“哥哥?!苯痪d遙望江付東的背影,面色陰沉。
“咯吱咯吱——”樂聲中夾雜著奇怪聲響。
江不晚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最終抬頭看向了梁頂?shù)乃簟?p> “咯砰——”水晶燈線驟斷,龐然大物從天而降。
鄭鈞禮與江不晚就站在水晶燈下的位置,那滿是尖勾的燈具倏忽掉落,下一秒就要將江不晚和鄭鈞禮二人砸死。
“不晚!”江付東大庭廣眾下被召喚,出現(xiàn)在江不晚身邊,要將江不晚抱離。
江不晚卻緊攢著鄭鈞禮的袖子,不肯松手。
她跟鄭鈞禮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江付東也是要救,就一起救。
“哥哥!”江不綿看見江付東被卷入旋渦,心下忽而焦急。竟是不要命地向前,想要將他拉離那個燈具即將掉落的地方。
顧影見鄭鈞禮將要被砸,亦是上前想要救人。
江不晚緊抓著鄭鈞禮,江付東捉住江不晚,江不綿跑向江付東,顧影擔(dān)憂鄭鈞禮。
這舞樂林,原是修羅場。
巨大的水晶燈掉落,發(fā)出巨響。燈線切口整齊,像是被用心之人特意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