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育德書院11

　　話音剛落，莫寒與李芯怡進入了電車軌道的世界，坐在電車駕駛室的莫寒面前有個控制臺，上面有右轉(zhuǎn)和左轉(zhuǎn)兩個鍵。

　　莫寒看向車窗外，李芯怡被綁在軌道的左支上，而右支上則是幾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惶恐不安地呼救。

　　來不及多想，莫寒沒有按下任何一個按鍵，而是使用道具砸開車窗，直接跳窗而出，運用技能逼?；疖?。

　　莫寒的雙手撐住電車的頭部，將電車前進的速度降到最低。

　　李芯怡則使用道具小刀，一點點地割開綁在手腕上的麻繩后，迅速將身上綁著的其他繩子給切斷。

　　待李芯怡離開軌道后，莫寒立刻跳進列車的控制室內(nèi)，果斷按下左轉(zhuǎn)的按鈕。

　　在按下按鈕的一剎那間，列車與軌道消失在白光中，莫寒與李芯怡被白光刺得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時，他倆已經(jīng)回到儲藏室內(nèi)。

　　看著紋絲不動的天平，院長的眼睛里閃過一抹詫異。

　　“能說一下你們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嗎？”

　　院長盯著李芯怡與莫寒兩人，嘴角微微上揚。

　　“這是第三個問題嗎？”

　　莫寒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回避他的眼神，而是直直地注視著院長。

　　“不，這是額外的問題，我希望你可以回答。”

　　“很簡單，這個電車問題并不是一個選擇題，而是一個實操題。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的是怎么救出所有想救的人，不是嗎？”

　　“你說的很對，我很欣賞你們?，F(xiàn)在，我將公布最后一個問題?！?p>　　說完后，院長的身邊多了一個半人半鬼的男孩，青灰色的瘦長脖子上綁著一條粗長的麻繩，繩子的另一端被院長捏在手上。

　　男孩歇斯底里地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上躥下跳得試圖掙脫繩子的束縛，卻反而讓繩子勒得更緊，脖子被勒得幾乎變形。

　　莫寒與李芯怡認出這個男孩是把他們綁到這里來的那個吹口哨的領(lǐng)頭小鬼，頓時警惕起來，做好戰(zhàn)斗準備。

　　“這個孩子今年15歲，先天性多動癥，總是喜歡上躥下跳。

　　他的父母離婚后他被法院判給母親撫養(yǎng)，母親在他十歲那年改嫁，家里人認為他有精神疾病，存在攻擊性行為，于是，他便被送到這里。

　　他曾經(jīng)是個很好的孩子，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會做出讓人感到古怪的舉動，但是他從來沒有主動傷人。

　　但是現(xiàn)在，他會主動攻擊人類，不過只針對你們這些違反了規(guī)則的老師。并且，他的行為舉動越來越無法控制，以后很有可能會轉(zhuǎn)變?yōu)閷θ说臒o差別攻擊。

　　而且，他正在逐漸獸化，這意味著他將徹底喪失人性，成為一個只會攻擊他人的怪物。

　　你們需要回答的最后一個問題是，放了他，還是殺掉他？”

　　儲藏室內(nèi)陷入了沉默，無論是哪一個選項很顯然都是錯誤的。放了他，會有更多人受傷；殺了他，他又做錯了什么呢，他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他只不過是病了而已。

　　院長沒有催促他們，只是平靜地等著，等著最終答案。

　　莫寒出聲問道：“他的病可治嗎？”

　　“不可治?！?p>　　待院長回答后，莫寒走到小孩面前，微微彎腰，平視他的眼睛，說道。

　　“你想活下去嗎？”

　　男孩雖然依舊只是發(fā)出嗚嗚的叫聲，但他仿佛是聽懂了莫寒的話，拼命點頭。

　　“讓他活下去，我們不會殺了他的?！?p>　　“但是他會影響到其他人，你們的選擇傷害了其他人的利益，你們……”

　　天平微微傾斜，未等院長說完，李芯怡打斷了他的話，出聲解釋。

　　“我們也沒有說要放了他，你作為院長，作為他的監(jiān)護人，有義務照顧和教導他，不是嗎？

　　所以你的問題從一開始就不成立，我們沒有資格參與你和他的人生，怎么選擇是你應該考慮的問題，而不是我們應該思考的。

　　這是一道陷阱題，對吧，院長先生？”

　　院長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所以，我們通過測試了吧，院長先生？”

　　“是的，恭喜你們，通過測試。你們可以離開了。”

　　說完后，院長側(cè)了側(cè)身子，示意他們可以從儲藏室的大門離開。

　　莫寒與李芯怡朝大門的方向走了兩步后，突然停下腳步，看向院長。

　　“怎么了嗎，兩位？你們可以離開了?！?p>　　“院長先生，你不將這個孩子脖子上的繩子給松綁嗎？他看起來快窒息了。”

　　只見那個半人半鬼的男孩原本就發(fā)青的臉越發(fā)的青紫，露出猙獰的表情，接收到莫寒與李芯怡的目光后，更是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很危險，還是綁著比較妥當。”

　　說完，院長扯了扯手中的麻繩，男孩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外力，一個沒站穩(wěn)，跌倒在地上。

　　“他只是看起來很危險，不是嗎，院長先生？他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傷害我們，反倒是你，院長先生，一直強調(diào)他的危險性，是為什么呢？”

　　“我只是跟你們提個醒，他過去沒有傷害你們，不代表現(xiàn)在不會傷害你們。我只是想要防范于未然，兩位還有什么問題嗎？”

　　院長微笑著看著莫寒與李芯怡兩人，只是這笑容實在算不上友善。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吧，這孩子一點都不危險。沒有人會比自己更了解自己，我不相信你會不清楚過去的自己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對不對，院長先生？”

　　院長的笑容僵在臉上，表情變得有些猙獰，若仔細觀察，會發(fā)現(xiàn)他的長相幾乎與那個被他控制住的男孩如出一轍。

　　“你們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從一開始，你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孩子負責抓老師，你負責審判，這就意味著你們倆之間的關(guān)系不一般，至少是屬于合作關(guān)系。

　　其實，就算我們沒有舉行審判儀式，等“老師”清理儲藏室后，我們還是會被送到你的面前，接受一次審判吧。

　　一個厭惡“壞老師”的孩童，一個厭惡“壞老師”的院長。在厭惡的同時又想給被抓住的“老師”一線生機，這種邪惡中帶著一絲仁慈的心……你們倆可真像啊。

　　而且……雖然你一直強調(diào)這個孩子的危險性，但是你對他的同情、厭惡、逃避、欣賞等這些復雜的感情是藏不住的。

　　其實你們倆真的很像，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zhì)，仔細觀察簡直一模一樣。

　　這個孩子就是過去的你吧，對不對，院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