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芝端莊的走出【悅泠私房菜】,見了寶馬香車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了,火急火燎的就鉆了上去。
等彎腰入簾,余光一掃,發(fā)覺車里竟然還坐著一尊大佛。
白鳳芝不自覺就有些打怵。
“二哥哥……”
“你還知道有二哥哥?!卑谉罾渲粡埬樥{(diào)笑的模樣比他嚴肅時還要令人膽顫。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的父皇、三哥哥、四哥哥,還有苦等在你別宮里的李嬤嬤?”
“二哥……”白鳳芝快哭了。
一個時辰以來的委屈在被煞神二哥哥兇了以后,眼淚徹底決堤。
“我實在是沒忍住,李嬤嬤她實在嚴格,我、”
“嚴格便是你長幼不尊的理由嗎?”白燁輕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日私會的是誰,一國公主,不知規(guī)矩也就罷了,父皇也從未嚴苛要求于你,可你如今是連臉面也不要了?”
“不是,我就是、”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落,白鳳芝想要掏出手帕輕拭,一伸手卻摸了個空。
雅間里。
陸西泠撿起桌上沾了酒漬的手帕。
熱烈的香氣撲鼻,一靠近便知是誰落下的。
這也太不小心了,手帕雖是小物,卻也是女兒家的貼身物件,被圖謀不軌的人撿了去,輕則敲詐一筆,重一些的便是女兒家最看重的清白也會毀掉。
更不說白鳳芝還有個公主身份。
陸西泠無視圓桌前的紙上談兵,悄悄將手帕收進袖中。
吳家幺女自認謀圖有方,當下對一眾少女說道:“虧她還敢搬出幾個哥哥圓謊,我看她分明就是才疏學淺?!?p> “也不見得吧,幾位、”鵝黃對襟衫的少女瞄了一眼屋里的局外人,不好說的太清楚,便壓低道:“幾位殿下都是文武雙全,興許她真的能跟著學到些經(jīng)國之策呢?!?p> “我才不信,我看她就是想在我哥哥面前出風頭,好讓我哥哥注意她!”吳家幺女一百個不服氣:“等著吧,今年科舉我哥哥必能獨占鰲頭!到時候要娶也該是娶溫姐姐這樣的!哥哥他才不會受做龍婿的那份委屈呢!”
陸西泠端來核桃酪。
吳家幺女越說越起勁。
“她一個狄北蠢婦能明白什么經(jīng)商之道?要我說,如今京城商鋪鱗次櫛比,他們想要有立足之地怕是比登天還難!”
“浴佛宴上,我不過試她一試,沒想到還當真被她蒙混過去了,這次你們都看到了她的躲閃了,可得為我作證,她配不上我哥哥!”
“以后也別在她面前提起我哥哥,省著她想起來與我哥哥糾纏不休!”
客隨主便,聰明人不會還嘴。
吳家郎君瀟灑風流,溫潤可親,說他的不好也實在違心。
陸西泠聞到了八卦味,一面聽少女們懷春所想,一面感嘆。
遇到心儀郎君大概就像是逛購物網(wǎng)站?
感興趣的雖統(tǒng)統(tǒng)加入購物車,心里卻總想著還能遇見更好的,于是便一看再看。
結(jié)果呢?
有的男人看著看著就下頭了,有的則還沒等下頭就要下架了。
被小公主一見鐘情的吳郎君大抵就是少女們依依不舍的下架好物。
如今有機會能再搏一搏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圓桌討論暫告一段落后。
實誠人溫婉弱弱道:“可我瞧著,小公主人長得卻是極美的,與貴兄……也算是郎才女貌。”
周圍少女還沒形成自主思想觀。
哪股風強就往哪一邊倒。
吳家幺女拍桌發(fā)狠道:“漂亮有什么用?沒聽過紅顏禍水嗎?”
說完她忽然壓低聲音道:“前皇后長得夠美了吧,妥妥的禍水一個!”
幾個少女面面相覷。
先帝往事一直都是敏感話題,私下議論可是要殺頭的。
“怕什么,這里又沒有外人?!眳羌溢叟畽烟倚】谂伺懳縻觯骸笆芯秼D,聽不懂什么的,即便她懂了說出去,咱們就來個死不承認,我就不信憑咱們祖上的蔭萌,官府會不相信咱們相信她?”
“出來高興的,何必說這些呢。”溫婉勸道。
吳家幺女不依,蹙著眉頭道:“溫姐姐就是太軟弱!不若何故被安排到永王妃的待選之列!”
話匣子一旦打開,關上就難了,吳家女不管不顧道:“那個先皇后媚骨天成,簡直就是個當之無二的紅顏禍水!”
“仗著弟媳是個生意人,她便四處掠財取悅先帝,求己親媚?!?p> “擴充欽天監(jiān),建造煉丹房、登仙塔,日日蠱惑先帝長生之道?!?p> “丹藥傷身,聽說去歲浴佛節(jié)先帝之所以佛前啼血,蓋是她給先帝喂的仙丹!”
吳家幺女一口氣說完,總結(jié)道:“說到底帝后也是尋常夫妻,尋常夫妻能不能過好日子,女人占了主要責任!”
“你們想想,自古以來,烽火戲諸侯的事情還少嗎?還不是漂亮女人惹出的禍!”
“可——”邊上的少女喃喃開口道:“我聽說前皇后世族中有許多機敏通達之人,譬如駐守在邊關的陸中郎,還有那位娶了商戶之女的陸大人,聽我阿爹說他若不是病死在海防途中,如今相國之位早是他囊中物了呢?!?p> “陸氏人才輩出,女兒家應也不差到哪出才是……”
“嘁?!眳羌遗恍嫉溃骸斑€說呢,蜀中至青州不過百里,要是我哥哥去做海防,至多一個月就辦妥了!偏他就死在了途中?依我看,也是個沒用的!”
陸西泠本不愿與人打嘴仗。
畢竟做買賣講究的是以和為貴。
可是,忍受了這么長時間的侮辱和誹謗,她還不能拿出法律武器討一份公道。
簡直就是天理不容。
陸西泠放下竹箸,轉(zhuǎn)身挺起腰板,一雙眼睛亮晶晶道:“民女有眼不識,方才翻看名冊才知道今日是吳司業(yè)家做東。”
沉悶的房間忽然蹦出一道逢迎的聲音。
吳家幺女前一秒還在為身邊無人奉和苦惱,下一秒聽見這句神色立刻得意了起來。
陸西泠笑瞇瞇道:”聽聞吳家嫡女才貌雙絕,民女心中一直崇拜的緊,沒想到今日竟有幸遇見了,還請小姐應了我,這頓飯務必讓鄙店請客,以聊表民女心意!”
傲慢的笑凝固在臉上。
士族之家嫡庶階級嚴重,若非她母親現(xiàn)在正得寵,哪里有她拋頭露面的份兒。
被陌生人請客固然撐起了面子,但這么多雙知根知底的眼睛盯著呢,吳家幺女哪里敢扯謊。
不得不當面撕開偽裝的驕傲,吳家幺女咬牙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吳家嫡女。”
“那是……”陸西泠頓了下,而后惋惜道:“怪不得呢……是民女疏忽了?!?p> 眾目睽睽下。
陸西泠都懶得裝了:“民女還想著品學了得的吳小姐怎么連烽火戲諸侯的傳言都相信,原來是民女認錯人了呀!”
錦鯉圓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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