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雙蒂決裂
暮色漸濃,天邊的云染了紅色。
一個青衣丫頭正在房里窸窸窣窣地收拾東西,燭光不斷跳躍,映得她一張圓潤的小臉微紅。
這時門開了,藤蘿走了進來。
藤蘿瞥了一眼榻上的包袱,看著綠蘿忙碌的身影說道:“掌門找你。”
綠蘿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頭也不回道:“你來找我就是給她傳話的?我不去,你跟我可是一起長大的,你不跟我走,難道還想留下來伺候她?”
見藤蘿不說話,她停了手中動作,拉起藤蘿的手。
“好妹妹,你我的命是老掌門救的,可跟蘇晗沒有半點關(guān)系。
你再想想她平時怎么對我們的,跟著她能有什么好處,萬一連命都不保了呢?”
“我有你說的這么兇神惡煞嗎?”
蘇晗從門框外緩緩走出,喝了藥之后,臉上的氣色好了一些。
聽說綠蘿要走,她怎么可能不來送一送呢。
畢竟,她突然記起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她的出現(xiàn),讓剛剛吐露心聲的綠蘿一時間不知情何以堪。
蘇晗拿出那個彩色的瓷娃娃,笑著看向她:“多謝你送的這個禮物,不過在你走之前,我們的賬是不是也應(yīng)該清算一下呢?”
這個綠蘿可不是什么好人。
原著里描述,她早就對蘇晗心懷不滿,留下的這個娃娃也是撒了毒粉,蘇晗因此大病一場,從此落下病根。
蘇晗笑著道:“你把手張開,我有樣東西給你?!?p> 綠蘿不明所以,但她太清楚蘇晗的秉性了。
以往不按照她的想法做的話,不是換來一頓鞭子就是不許吃飯。
雖然她身負重傷,可她的畢竟有修為,隨隨便便就能將她這樣的小丫頭收拾了。
她顫巍巍地伸出手,只見蘇晗笑容依舊,抖動著瓷娃娃。
瓷娃娃的底座忽然落下一層粉。
綠蘿忙抽回手,慌亂抖動手上的毒粉:“你干什么?!”
蘇晗沒了興致,松開手,瓷娃娃便在地上摔個稀碎。
“沒干什么,物歸原主罷了。”
蘇晗臉色淡然,這一幕倒讓一旁的藤蘿有些吃驚。
藤蘿震驚道:“這是什么?”
綠蘿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而惡狠狠地看著蘇晗:“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你家小姐我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一個娃娃的機關(guān)仔細一看便知。
只是沒想到你對我怨念如此之深,想要害我性命,你就不怕我把你拉去見官嗎?”
沒想到對面之人毫不畏懼:“憑你一面之詞怎么就能斷定是我害你呢?與你結(jié)仇的人可多了去了,難不成你想讓她為你作證嗎?”
她話鋒一轉(zhuǎn),目光集中在畏縮一旁的藤蘿。
藤蘿不知所措:“這,我……”
一個是自己的主子,一個是與自己共患難,一起來到新月派的姐妹。
她不知如何是好。
蘇晗道:“你倒是吃準了藤蘿念姐妹情,但是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推到她身上嗎?”
“隨你的便,我已經(jīng)勸過她了,她自己不愿意跟我走,萬般因果都由她自己承擔?!?p> 藤蘿比她瘦弱一些,臉上顴骨微凹,聽到她這些話之后有些驚訝,隨后便是肉眼可見的失落。
蘇晗不慌,走到綠蘿身旁:“那若是我把你蓄意殺人的證據(jù)呈現(xiàn)出來呢,你還能逃到哪里去?”
此話一出,原本還理直氣壯的綠蘿頓時慌了。
她支支吾吾道:“你胡說,我……什么時候殺人了?”
“那天不是你推我,才讓我撞了桌角,可是留了好多血呢。
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是疼得很呢,你不會以為我忘了吧?”
蘇晗透過她竇然瞪大的雙眼,知道她慌了,便心滿意足地笑了。
“本小姐沒有死掉,你是不是很失望?。俊碧K晗一臉真誠的說道,“你以為沒有人證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法網(wǎng)恢恢,大堂國的刑法自然有讓你開口的機會?!?p> 綠蘿原本以為只要殺了蘇晗,她就能拿著蘇晗的尸首投奔其他門派。
說到底也是為了自保。
可誰曾想蘇晗竟沒有死掉,反而還被煉丹長老所救。
等到蘇晗拿著瓷娃娃斃命后,她早逃得沒有蹤影,死無對證,她把一切罪責推到藤蘿身上便是。
可現(xiàn)在被蘇晗拆穿心思,她怎能不害怕。
綠蘿當即跪在蘇晗面前:“小姐,我錯了。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想出了歪理,看在我從小服侍您的份上,求你饒我一命,不要拉我去見官,我保證下次不敢了?!?p> 蘇晗覺得好笑。
一次就能要了她的命,怎么可能還能讓她有下次?
她道:“你這樣的惡奴若是還繼續(xù)留在新月派,怕不知道還要害我多少次。來人,拉去大牢暫時關(guān)押著。”
她的話說完,門外出現(xiàn)一個矮小的黑個子,一簇小胡子在他瘦巴巴的臉上更顯得他精瘦。
蘇晗對他吩咐道:“黑叔,麻煩你把她帶下去,千萬不要讓她跑了?!?p> 黑漢子回應(yīng)道:“放心吧大小姐?!?p> 于是,在蘇晗的注視下,綠蘿就這么被押走了。
掐指一算,她連新月宮的門都還沒摸清,這日子已經(jīng)過了半月。
如此下去,她遲早要完。
“對了藤蘿,你知道我爹把那些寶貝都放在哪里了嗎?”
藤蘿聞言一愣:“啊?老掌門一般將奇珍異寶放在收納庫?!?p> 蘇晗繼續(xù)道:“那好,你帶我去。”
收納閣在新月宮的北邊,邊上一灣淺淺的池塘。
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池塘里的蓮花有些初綻,淡淡粉色,如美人巧笑嫣然。
只是在去往收納閣的路上,她們兩個打著燈籠都不見人。
“唉,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這偌大的新月宮還有多少人???”
藤蘿弱弱地接話:“自老掌門走后,聶公子還一直堅守在新月宮,只是掌門下了禁令,不許他出來?!?p> “啊,為什么?”
藤蘿十分不解地看著她。
蘇晗立馬意識到問題,連忙摸著額頭:“哎喲,我這腦袋破了,身上也好痛,好多事一時都想不起來了?!?p> 藤蘿道:“是您說聶公子鳩占鵲巢,還抽了他兩鞭子,您未下令,他便一直關(guān)在閣樓不出。”
“啊,原來如此?!?p> 蘇晗若有所思。
她真不是人啊。所謂鳩占鵲巢不過蘇晗的嫉妒心作祟。
聶陽是蘇老掌門的首席大弟子,真真切切的愛徒,而蘇晗怕她掌門之位不穩(wěn),便隨便找了個借口。
這時藤蘿道:“掌門,過了這道月門,那個院子的中央便是收納閣了。
不過要小心,溫長老也住在這個院子,他喜歡安靜,不要打擾他。”
蘇晗在亮著燈的房間前佇足,下一秒跟著藤蘿走向收納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