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識第二天起的挺早,他醒來時她就已經(jīng)不見了,今天是工作日,大概是上班去了。
桌子上空空如也,她今天沒有給他留早餐。平時,只要譚明彰夜晚回家睡覺,第二天桌子上或者廚房的電飯煲里就會有早飯。她一向愛喝粥,黑米熬得炸開花,軟糯清香,一口下去會有山楂干兒在味蕾上炸開。
她生氣了。
他嘴角勾起弧度,帶著淡淡地笑。
——
陳識這幾天早上很早就不見人了,晚上也很晚才回來。
譚明彰這幾天回來的倒是挺早,在陽臺要么發(fā)呆,要么抽煙。
“去哪里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譚明彰從陽臺望著玄關(guān)處的陳識。
她今天穿了身藍色連衣裙,更加襯得她皮膚白凈透亮,細腰盈盈不足一握。
陳識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彎腰下去換鞋。
“晚上吃什么?”此路不通,他又換了一句話,想緩和一下氛圍。
這次陳識看都沒看他一眼,把鞋放入鞋柜。
“吃泡面吧,或者你以后請一個鐘點工來給你做飯。”
她說完就徑直回了臥室。
說話有點嗆人。
壞了,她真的生氣了。
一改往日的安靜,她的臥室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
譚明彰改了回臥室的腳步,轉(zhuǎn)身敲她臥室的門。
“咚咚咚。”無人回應(yīng),只有乒乒乓乓的聲響。
“我進來了?!彼岣咭袅?。
他知道她就在里面,只不過不答應(yīng)而已,于是自作主張按下把手打開門。
她正穿著長袖長褲的睡衣蹲著用膠帶封箱子。房間里的東西大多都被被裝進了地上的幾個大箱子。
陳識回頭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依然忙忙碌碌地收拾著東西。
譚明彰坐到了房間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這還是十年前他帶著她去買的。
那時家具店里也有和她一般大的孩子,小女孩們都圍著粉色的或者可愛的桌子椅子嘰嘰喳喳,只有她的目光在一旁簡單的不能在簡單的純白桌椅上。
質(zhì)量的確如導(dǎo)購所說的那樣,十幾年不帶改樣兒的。
他沉默地看著她來來回回收拾,一言不發(fā)。
“這些書你不看吧。”
陳識指了指書架上的書。
譚明彰搖搖頭。
“那我?guī)ё吡恕!?p> 她把書架上的書一排一排的放進紙箱子里。
陳識拿膠帶粘完最后一個紙箱子,房間里除了原來的那幾件家具,已經(jīng)空空如也了。
“我找到房子了,明天上午就搬。”
陳識留下這句話就去了衛(wèi)生間,兩扇門都開著,嘩啦啦的水聲很清晰。
陳識洗完手回來發(fā)現(xiàn)譚明彰還在這里坐著。
“我要睡覺了?!彼⒅难劬Γ鏌o表情。
譚明彰起身回了自己的臥室。
窗簾沒拉嚴,可也沒有月光透進來,今晚陰天。
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對他這種在角落一歪就睡得呼呼的人來說
,竟然罕見地失眠了。
心里突然空了下來,明明知道,可還是會覺得失落,一如六年前送她去車站的那天。
他翻身下床找煙抽。
這盒煙放在抽屜里很多年,它發(fā)霉了,抽起來又苦又澀,然而,這正是他需要的。
對,那天的天也是陰著的吧。
他已經(jīng)開始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