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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濃

第57章 意外的意外

暮色漸濃 桃花殺 2212 2023-09-11 23:42:07

  深夜的病房靜悄悄的,麻藥勁兒漸弱,痛感也靜悄悄的來了。

  段白皎猛地睜開眼睛,腿上的疼痛感似乎還在,可動了動腿,她發(fā)現(xiàn),這不是似乎。

  胳膊一動她還沒坐起來,滴滴滴的刺耳警報聲就冒了出來,人還沒反應過來,房門就啪的一下推開了,進來的人白衣賽雪,戴著口罩,開口就是:“你怎么還要起來!快快快,先躺下,感覺怎么樣,你現(xiàn)在可不能亂動的……”

  段白皎被護士被子一揭從頭捋到腳,絮絮叨叨的叮囑和埋怨一股腦涌過來,她才慢慢的反應過來,她不是在做夢。

  那不是夢。

  她演砸了,還摔了腿。

  照以往的經(jīng)驗看,這次……

  “哎?你哭什么?。刻鄣膯??鎮(zhèn)痛泵再給你加點兒?”護士小姐才搞定吱哇亂叫的監(jiān)護儀,扭頭一看,下午急診手術推上來的新病人已經(jīng)哭得稀里嘩啦了。

  漂漂亮亮的小姐姐,聽說還是個演員,驟然斷了腿,理論上來說哭也正常,可深更半夜的,他們一條走廊病人加陪護住了五六十個人,那能這么哭啊,多嚇人。

  幾句安慰無果,眼看隔壁床要醒了,護士小姐當機立斷,兩步去了門外,張口:“哎,三床段白皎的陪護,你們倆現(xiàn)在可以進來聊天了,快來快來!”

  陪護?

  段白皎老家離南州市區(qū)遠得很,家里人也不會管她的,團里的人都覺得是她擠兌走了首席,一個個巴不得她滾蛋,至于朋友,不好意思,她沒有這種東西。

  那么,她哪里的陪護?

  下一刻,門口出現(xiàn)了兩個人,兩個所謂的陪護。

  護士小姐把人往里面一懟,二話不說把簾子拉全了,說:“你們倆勸勸她,大晚上的,疼就叫我,不疼就該睡了,動靜小點兒哈!”

  段白皎看著灰頭土臉的方妙妙,這個被她嫌棄了很久資質平庸的隊友,別開了臉,至于另一個,大晚上衣著光鮮,隨時都能走紅毯的樣子,顯然不是來探病的,沒有看的必要。

  “那個,團里安排我今晚陪床,有事叫我,首席來看你,你們倆聊?!狈矫蠲羁傆X得這新來的牛人平等的看不上每一個人,也不自找沒趣往上湊,盡了隊友本分,就撤。

  這一下,圍的嚴嚴實實的簾子里就只剩下江姜和段白皎了。

  兩個人都沒說話,段白皎憋著勁兒,不想讓江姜看笑話,可才憋上,她被子又被掀了,一句驚呼還沒出口就被江姜堵了嘴。

  光溜溜的右腿從膝蓋裹到腳踝,還沒擦干凈的暗色消毒劑從邊緣露出頭,跟另一條腿對比鮮明,是脛骨骨折。

  段白皎扒拉掉臉上的東西,定睛一看,是一團紙巾,還不知道是不是干凈的,當即就惡心到了,瞪向江姜。

  “跳舞十幾年,斷腿而已,深更半夜你嚎什么?”

  “……”一句還沒嚎出來的段白皎憋得不行,氣得想起來,身體卻不允許。

  江姜一個痛擊,然后似乎才想起來對方還是個才受傷的可憐后輩,找補似的安慰一句:“已經(jīng)接上了,醫(yī)生說了,能好。”

  這怎么聽都不像是真的關心,段白皎終于忍不住了,翻了個白眼,說:“首席深更半夜來聽人鬼哭狼嚎,這么有雅興,是酒會不好玩嗎?”

  “今晚沒有酒會,但你這兒的確挺有意思——做首席好玩兒嗎?”

  段白皎不淡定了,她就知道是來看笑話的!

  “我做首席的時候才成年,但他們好像都沒有這么抗拒我呢!”

  “日常訓練,舞臺彩排,演出機動,我說的話他們都認呢!”

  “我前面那個,也沒有人對她念念不忘呢!”

  段白皎被貼臉嘲諷,干脆破罐子破摔,說:“好了好了我知道江首席很牛了,夠了嗎?我是廢物行了吧?您老人家貴人不留賤地,能抬抬腳走了嗎?”

  “就大你兩歲,老人家,倒也不必。”江姜看著監(jiān)護儀,感嘆,“我先生常年坐辦公室,骨折術后當天就下地,年輕人,你要躺多久呢?廢物?!?p>  誰知道江姜不買單,抓著段白皎的詞回了回去,把人擠兌得心率呼吸飆升,然后揮一揮衣袖,走了。

  次日一早,八點半準時陸陸續(xù)續(xù)吊著胳膊腿掛著袋子下床“學步”的人里多了個段白皎,旁邊還有個提心吊膽的方妙妙,直到出了門就遇上主任查房,對方說:術后關節(jié)制動,早期下床活動,促進恢復,預防并發(fā)癥。

  然后放心了,溜了兩圈上床,買早飯去了。

  與此同時,徹夜燈火通明的會議室煙霧繚繞,陳粒叼著煙沒點,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今早的報紙,掩不住的不是疲憊,而是冷意。

  另一邊坐立不安的道具組一早上已經(jīng)尿遁四回了,自從警方介入后查到設備問題后,道具組板凳就沒坐穩(wěn)過。

  次啦一聲響,打破了死一樣的安靜,陳粒頂著注視,目光掃過昏昏欲睡的幾個老領導,拿著打火機起身:“你們聊,我先吃個飯,拖家?guī)Э诘?,熬死家里就沒人了,你們繼續(xù)?!?p>  “你——”好幾個人對視一聽這話就精神了,訓斥還沒出口,又自己蔫了。

  “反正我一個停職查看的無關緊要的人的意見也不重要,這會,你們慢慢看,坐到天荒地老,看看能不能孵出個結果來?!?p>  陳粒的話難聽極了,可沒幾個敢現(xiàn)場懟回去,即使她真的在停職查看。

  昨天亂糟糟一團,搞到最后警察還是陳粒叫來的,公權力強硬驅散了湊熱鬧的,這才有了較為安靜的一夜。

  可這爭取到的一夜時間并沒有什么進展,今早的南州都市報頭版頭條已經(jīng)能說明問題了,宣發(fā)和公關是個廢物,全南州都應該清楚這一點。

  在座這么多人,誰是干實事的,誰有本事干事,誰干的事真的有成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大家更清楚,陳粒這一次是不會出力的。

  上一次劇團的道具問題,讓團里一個前途大好的年輕編導兼演員變成了幼童,這一次道具問題,讓接任的舞蹈演員首席斷了腿。

  警方凌晨查到之前,沒人覺得是道具問題,只顧著埋怨演員和編導,現(xiàn)在,埋怨的話成了巴掌,重重扇回了說話人自己臉上,也讓袁介的意外事故重新回到了大家視野里。

  本來就是為了敲打陳粒才弄的停職查看,現(xiàn)在又涉及到她愛人了,于情于理,陳粒都不該再有建議了。

  這場意外,帶來了另一個意外。

  陳粒第一個出了會議室的門,晨光熹微,卻渾身發(f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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