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度過危險期
蘇滿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秒,似乎看見一雙手朝自己伸了過來。
醫(yī)院。
“快!呼吸機(jī)!”
“緊急輸血!去血庫取血源!”
“病人心跳降低!準(zhǔn)備電擊!”
手術(shù)室內(nèi),所有人的頭上都滲出了汗,蘇滿臉色慘白的躺在病床上,呼吸越來越微弱。
而手術(shù)室外,顧庭澤坐在門口的長椅上,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教人看不透。
白特助在一旁站著,有話憋在心里卻不敢說出口。
顧庭澤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不見得多好,但是在蘇滿頭也不回的跑出去時,他還是追了出去,最后眼睜睜看著那輛車撞上了粗壯的大樹。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直到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之后,他才緩緩起身,走到門口。
主治醫(yī)生嘆口氣,說:“蘇小姐的手術(shù)雖然成功,但是仍然沒有度過危險期,孩子也有保不住的風(fēng)險?!?p> “我還是建議顧先生做好準(zhǔn)備,要是蘇小姐熬過今晚,自然是皆大歡喜,要是沒熬過……”
他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是意思已經(jīng)表達(dá)的很明確了。
“我知道了?!鳖櫷芍挥X得胸口一堵,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逐漸離自己遠(yuǎn)去。
可他既抓不住,也看不清。
醫(yī)生走后,顧庭澤又坐回了長椅上,白特助低聲詢問:“顧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顧庭澤沉默許久,才說:“我再等一等。”
蘇滿還真是有手段,沒想到孩子居然還在。
他之所以愿意留在這里,只不過是為了確認(rèn)蘇滿這個女人到底能不能活著。
要是這么痛快的就死了,顧螢的亡靈可不會得到慰藉。
“阿澤!”黎曼的聲音喚回了顧庭澤的意識。
她自己的身上還穿著病號服,看起來很焦急:“阿澤!我聽說你來醫(yī)院了,你怎么樣了?身體沒事吧?”
“我沒事?!鳖櫷傻穆曇舻?。
“怎么沒事?你看你嘴唇都發(fā)白了……”黎曼的聲音在看到手術(shù)室被推出來的人時戛然而止。
又是蘇滿!又是這個賤人!
“原來你是來看蘇小姐的啊?!?p> 黎曼垂眸,淚水很快就蓄滿了眼眶,“她對我媽做出了那樣的事,你怎么還……”
“我沒有,只是怕她就這樣死了,以后沒有人給你輸血了?!鳖櫷烧f。
“真的嗎?”黎曼復(fù)又抬頭,強(qiáng)壓下心里的欣喜。
“可是你的身體也出了事,也要注意休息啊,蘇小姐這邊就讓白特助在這里守著吧,你先回去休息?!?p> 顧庭澤定定的看著地板,直到黎曼疑惑出聲:“阿澤,你怎么了?”
“沒事?!鳖櫷善鹕?,“那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注意身體?!?p> “好?!?p> 等到顧庭澤走后,黎曼的臉色陰沉下來,“白特助,蘇小姐的情況怎么樣了?”
白特助只能實(shí)話實(shí)說:“很有可能挺不過今晚?!?p> 黎曼沒說話,冷哼一聲就回了自己的病房。
“很有可能”,但不代表百分之百,也就是說,蘇滿那個賤人,仍然有可能活下來。
該死,老天爺為什么總是站在蘇滿那一邊!
……
昏沉中的蘇滿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只身站在冰冷的湖泊中,湖水逐漸漲高,很快就沒過了她的腰際。
湖水冰冷刺骨,蘇滿只覺得渾身劇痛無比,她掙扎著想往岸邊走過去,然而腳下卻像被鉤子鉤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她張嘴想要呼救,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發(fā)出聲音。
不行,她不能死!她還有孩子,還沒有調(diào)查出顧螢的死因!
她絕對不能死!
蘇滿拼盡全身的力氣,終于發(fā)出了一道聲音:“救命!”
這句話在漆黑空曠的重癥監(jiān)護(hù)室內(nèi),顯得尤為恐怖。
蘇滿倏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在窗外月光下的冰冷的機(jī)械儀器,鼻子里也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蘇滿睜著眼睛到天亮,直到醫(yī)生進(jìn)來檢查,確定她已經(jīng)平安度過危險期,摘掉了她的呼吸機(jī)之后,她才顫著聲音問:“我的孩子呢?”
醫(yī)生說:“蘇小姐,孩子還在。”
“不過胎兒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好,我希望你能靜養(yǎng)身體,要是再有像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p> “謝謝你,醫(yī)生?!碧K滿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等到轉(zhuǎn)入普通病房,蘇滿的心靜下來之后,還沒來得及思考到底是誰救了自己,顧庭澤就推門走了進(jìn)來。
蘇滿和他對視,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厭惡,還有一種意義不明的情緒。
“蘇滿,你真有手段?!鳖櫷衫淅溟_口,“除了孩子,你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蘇滿的心里“咯噔”一聲,如墜冰窟。
他知道了,那這個孩子是不是就要保不住了?
“沒有?!碧K滿偏過頭去,不再看著顧庭澤,“除了這件事,我沒有別的事情瞞著你。”
“是嗎?你對曼曼的母親做了什么,你有膽子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嗎?你……”
聽他又提起這件事,蘇滿整個人都如同一只刺猬一樣,豎起了自己身上的刺。
“不是我!顧庭澤,你要我說幾遍,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心口那個地方只覺得被刀子剜過一樣。
她喘了幾口粗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顧庭澤,不管我怎么說,你都不會相信我。”
“既然你的心里已經(jīng)給我定了罪,你又何必問我?看我毫無意義的解釋和辯駁,是你的樂趣嗎?”
她的臉色蒼白,更顯病態(tài)。
顧庭澤直直的看著她,似乎是要把她看出一個窟窿出來。
“別看了,不管你怎么看,我都不會承認(rèn)我沒做過的事情的。”
蘇滿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了一樣,就連說話也有氣無力的,“你回去吧,我暫時不會逃跑了?!?p> “暫時?”顧庭澤聞言冷笑,“等你的身體好了,你還是會逃跑。”
他走過去,俯身捏住蘇滿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對視。
這一次,即使蘇滿疼的眼角泛起淚花,也沒有再喊一聲“疼”。
她倔強(qiáng)的樣子看在顧庭澤的眼睛里,只覺得十分扎眼。
“蘇滿,你要是再耍心機(jī),后果自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