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回來了?!?p> 陌北筆直地站在院門口,漆黑中猶如一把凌厲的戰(zhàn)槍。
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耐。
在看見阿茶的那一秒,他立刻說道,聲音帶著隱隱的歡快。
“怎么在這站著,夜里風(fēng)大,可以在屋內(nèi)等我的。”阿茶瞥了一眼,隨口說道。
陌北笑著:“路黑,有人陪著總比自己走要好。”
阿茶掃視了一下這段甬道,不算黑,每隔幾米就有一盞燈,只是暖橙色的燈昏昏暗暗的,確實沒有白天那般明亮。
“今天累嗎?”阿茶想了想,問道。
陌北就像放學(xué)回家的小孩將今天發(fā)生的事一一道來:“不累,今天只蹲了馬步,左師父說要打三個月的基礎(chǔ)才能開始學(xué)習(xí)最基礎(chǔ)的招式。”
“這倒也是,欲速則不達(dá),基礎(chǔ)打好了接下來才能突飛猛進(jìn)?!卑⒉椟c點頭。
她前世的時候練習(xí)拳擊倒也是進(jìn)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基礎(chǔ)練習(xí)。
“是,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的?!蹦氨睅е鴾睾偷男σ獍殡S阿茶右側(cè),一路陪伴回到了屋中。
香爐中早就換上了安神的香薰,裊裊的白煙緩緩上升,潤物細(xì)無聲一般悄悄地彌漫了整個屋子。
柳紅柳綠站在一旁,面前還有幾件精心挑選出來的衣服。
“夫人,明日是回娘家的日子,您看選哪套衣服比較合適?”
阿茶一眼掃過去。
她出嫁的時候是大紅的嫁衣,那么回去,自然也得是紅色。
“紅色吧,紅色喜慶?!?p> “對了,去找左侍衛(wèi)要一些貴重的珠寶首飾,這次回家后再想回去,怕是機會難得,也不能讓人瞧輕了十三皇子,對吧?”
阿茶說這話時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地讓人覺得害怕。
柳紅柳綠心中一驚,皆覺得夫人可能又憋著什么壞,但她們面上不顯,只是一一應(yīng)下。
只有陌北依舊溫和地笑著,他貼心地走到了阿茶的身后,開始為她揉起肩來。
“姐姐今天累不累?”
溫和的聲音猶如林間緩慢流淌的泉水,讓人身心放松。
阿茶有些疲倦:“是有點累,但也很快樂?!?p> 一想到明日會上演的狗咬狗,就隱隱有些期待。
不知道陛下會不會來呢,他若是來了,又能刷點積分了......
蚊子肉也是肉嘛,這些簡單的支線任務(wù)可以在他身上多刷一刷......
“姐姐快樂就好?!蹦氨钡拇笫职瓷狭税⒉璧念^,以巧力在筋脈上游走。
不得不說,他的技術(shù)很好,阿茶已經(jīng)舒服得開始瞇起眼睛了。
片刻后,阿茶睜開了雙眸:“洗漱,睡覺?!?p> 柳紅柳綠連忙準(zhǔn)備了起來,半個時辰后,阿茶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陌北跪在床頭,開始服務(wù)。
他和以往一樣,先搓熱了自己的手,確保手掌心的溫度會高過阿茶的體溫一點點,這樣會讓人覺得舒服。
阿茶盯著天花板。
昏暗的房間,搖曳的燭光將陌北的身影倒映在天花板上。
哪怕看不見他的五官,卻依舊從這個影子上感受到了他的認(rèn)真。
“你就甘愿在我身邊做一個區(qū)區(qū)的按摩師?”阿茶忽然問道。
天花板上的黑影停頓了片刻,緊接著繼續(xù)按著,他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什么情緒:“您是我的恩人,我會努力報恩的?!?p> 阿茶笑了,咬文嚼字地重復(fù)著他話中的兩個字:“恩人?”
陌北依舊謙卑有禮:“正是,雖然悅色樓沒有賣身契,但那份協(xié)議和賣身契...沒什么不同,當(dāng)年我沒有地方可去,又快餓死了,在路邊奄奄一息等死的時候路過的長公主瞧見了我?!?p> “她看上了我的外表,我還記得那天,她穿得如此高貴,一步一步宛若步步生蓮一般走向我,勾起了我的下巴,問我愿不愿意做她花樓里的男寵?!?p> “......我,我思考了片刻,同意了。”
“悅色樓說得不錯,他們從未強迫過任何一人,在那里的陪陪都是自愿的,和像我這樣空有一副好皮囊的?!?p> “他們確實前期在我們身上投了不少錢,包括站姿,說話的方式,微笑的角度,伺候客人時應(yīng)該說什么,都進(jìn)行了大量的調(diào)教。”
“所以,我也很感謝長公主,她讓我活下來了?!?p> “但我更感謝您,您,讓我新生了?!?p> 陌北的聲音緩慢而又平靜,就像悠揚的古典樂一般,他不帶任何情緒,仿佛只是在阿茶入睡前緩緩地講述了一個其他人的故事。
阿茶瞇了瞇眼睛,新生嗎?竟然是新生么......
她不再追問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她現(xiàn)在的故事,就是讓張姨娘和林子柔成為她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