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太任性了
蕭十三娘雖然心中氣急,在當(dāng)下卻也不敢造次,畢竟她現(xiàn)下里還沒有進(jìn)入秦家,若是真的惹出了事,在貴妃娘娘那里落下了什么不好來,就是得不償失了。
是以,當(dāng)下便忍下了氣,眼睜睜的看著朱夕照坐到了秦貴妃的身側(cè)的塌上,招呼著孝慶郡主和那位跟自己一樣是寡婦的王氏往貴妃娘娘另一邊入坐。
她身為皇室宗親,也只得了母親身后的位置,而她們竟然能坐到貴妃娘娘身側(cè)!
她看了一眼左側(cè)上首的并排的二位婦人及她們身后的幾個小娘子,心中隱隱有些不齒,這秦家的兩位夫人便罷了,聽說幾個小娘子極得貴妃娘娘的寵,在眼下竟也不知去貴妃娘娘身邊坐,一個個的木木登登,甚是可惡!
王弦歌推辭了一下,到底被扯到了朱夕照身側(cè)坐下,她半側(cè)著身子,以侍坐之姿對著朱夕照。
可就算如此,也被在場的貴夫人們看直了眼,實在是想不明白她這個商人女,到底是如何入了侯府做了世子夫人,又是如何得到的承恩公家大娘子的青眼?
以往總聽說她的閑言碎語,還以為她是個妖媚惑眾的婦人,誰想到這一見,非但沒有半絲媚態(tài),規(guī)矩儀態(tài)竟是比尋常貴女們還要端正上幾分!
當(dāng)下,這些貴婦人們心思各異,又見秦貴妃對她并無半絲排斥之意,當(dāng)下都心中動搖了起來,打算在此次百花宴后,家中小輩們的宴請,還是將這位世子夫人也列如宴請名單的好,萬一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呢!
夫人們的神色,自然被蕭十三娘看在了眼中,她在心底暗暗的啐了一口,又看向了年老色衰的張氏,只覺得心下晦氣的很,想及以后還要在她手下討日子,更是心煩氣躁,恨不能咬兩個人解解心頭之恨。
正在這時,王弦歌再次向著她看來,正好對上了蕭十三娘的眼神,她挑釁般的沖她一笑,舉起了手中的果酒一飲而盡!
這算什么!
她是在挑釁自己嗎?
蕭十三娘攢緊了手心,她在家中被兄長姐姐們挑剔看不起,萬沒想到這回京中的第一宴,又被人如此羞辱,而自己卻只能忍著,當(dāng)下心里更堅定了要做正室的決心!
她低下頭,掩下了心中的情緒,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面前的果酒,在方氏終于注意到時,她已經(jīng)喝得滿面通紅,眼神迷離!
“顏顏!”方氏低聲呵斥了一聲,萬萬沒想到她竟會在這等場合喝多了!
正當(dāng)她在心里規(guī)劃著如何將女兒帶下去,又不引起別人注意之時,卻突然聽到了朱夕照那萬分欠扁的聲音:“唉呀,姨母,您看,都怪您這果酒太好喝,竟是將蕭十三娘子給喝醉了呢!”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蕭十三娘雙頰飛紅,眼神迷離,正癡癡的看向秦二夫人張氏,也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大家都還沒聽清,卻見方氏臉色大變,急忙掩了她的嘴,向秦貴妃告饒道:
“娘娘,這孩子素日里從未喝過如此好喝的果酒,竟一時貪杯了,還望娘娘恕罪,能找一處殿房讓她更衣醒下酒氣?!?p> “嗯,盛祥,你在百花苑里尋一處安靜的寢殿來!”秦貴妃看了一眼喝多了酒的蕭十三娘,臉上有些不虞,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相反還殷殷的囑托身邊的大宮女親自前往殿中侍候。
朱夕照在蕭十三娘與方氏將要離開之時,突然“嗨”了一聲,指向了蕭十三娘:“姨母,你瞧,十三娘子喝得肚子都大起來了!”
王弦歌一驚,萬沒想到她剛與朱夕照示意了一下,她竟然當(dāng)場就喊了出來!
剛好她喊的時機(jī)殿內(nèi)正靜,貴婦人們?nèi)雽m赴宴,哪里敢真的大吃大喝,這有點動靜,一個個爭相表示自己的賢良淑德,正盯著方氏與蕭十三娘,被她這么一喊,不自覺的都將眼放到了蕭十三娘的肚子上。
偏偏蕭十三娘喝多了酒,醉得越發(fā)糊涂,被方氏與宮女?dāng)v扶之時,還不停的反抗絮叨著自己并沒醉的宣言,這么拉扯之間,她那寬松的衣袍下的攏起就再也遮不住了。
原本月份并不大,只是微微的攏起,可朱夕照這么一嚷,夫人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方氏又氣又急,實在不知道,自己就說了王氏那么輕飄飄的一句,竟然引來這么大一尊瘟神,當(dāng)下臉色便不好起來,她喝斥了蕭十三娘一句:“顏顏,你別鬧了!”
然后看向朱夕照:“朱大娘子,妾身母女自認(rèn)往日里與您并無得罪之處,您何苦這般處處針對!”
“?。课覜]有呀!”朱夕照面色無辜,她委屈的看向秦貴妃:“姨母,您看,我就說我不能當(dāng)好人,好心好意的說了一句實話,竟然就被這位宗室的夫人問責(zé)了!”
“你,你別欺人太甚?。?!”方氏臉色鐵青:“大家都知道,我女兒守了一年的寡,您卻居心叵測的直指她肚腹有異,這不是針對又是什么!”
“我就說蕭家娘子喝多了酒,連肚子都喝圓了……這算什么針對?咦?是不是你們心中有鬼呀?”朱夕照面色八卦,眼睛肆無忌憚的看向蕭十三娘的肚子:“難不成,這不是喝酒喝的?”
方氏心中咯噔一聲,猛然覺得自己對上朱氏是多么愚蠢!
她看了一眼朱夕照身邊的王氏,不知怎的,就覺得是這王氏指點的朱夕照,畢竟朱夕照才十五六歲,連親都未訂,打哪里會知曉這婦人家的事?
也就這個王氏,聽說她在未婚之前便與那劉世子生下一子,然后憑著這一子攀上安樂侯府——若說她沒有機(jī)心,那怎么可能?
她心中對王弦歌更增添了幾分恨意,只瞪了她一眼,就委委屈屈的跟秦貴妃哭訴道:“娘娘,是臣婦的錯,不該一開始便得罪了朱大娘子的朋友,方才帶累得顏顏也跟著受了委屈,多喝了幾盞果酒?!?p> “臣婦,臣婦勢不如人,也不敢與承恩公家的娘子對上,還請娘娘多派兩個人,幫臣婦將顏顏早些扶下去,也免得……”
她低泣了兩聲,哀哀的說道:“也免得臣婦母女繼續(xù)受辱!”
這是說朱夕照以勢辱人了?
朱夕照眉目一豎,正欲說話,卻被秦貴妃搶在了前面。
她以手抵額,似是極為無奈的跟方氏說道:“這孩子也著實有些任性了,嬸母不要著急,紋珊,還不速尋幾個粗壯的宮使,將十三妹妹送入殿內(nèi)休息!”
“慢著!”朱夕照看方氏不敢跟自己對上,只一味的裝弱,心中更加肯定了王弦歌的想法,她站起身子,直接制止道:“既然你都說了,我只會以勢欺人,那么我便欺個給你看!”
“請娘娘隨便尋個宮中的御醫(yī)來給這位十三娘子診脈,若是她無病無疾,那我便與她們母女二人道歉!”
“若是,她真的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