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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她從來不信命

第五十一章 宴會

女配她從來不信命 除夕獵戶座 4146 2023-06-30 05:30:00

  “小姐,明兒家里的夏日宴,您就穿這身兒鵝黃的吧。在桐城您總說又不去干嘛,懶得打扮,明兒可是正經(jīng)日子,您這衣裳首飾,可得好好打扮起來!”

  流云一邊給程玉關(guān)從烏木點漆的柜子里拿出衣裳熨燙,一邊兒隨意的跟程玉關(guān)說話。

  程玉關(guān)的院子,掛了個“半坡堂”的匾,程玉關(guān)也喜歡,就沒有動。

  進半坡堂的大門,往里一段平坦的碎石路,梧桐樹后,就是程玉關(guān)的閨房正間。

  前邊兒看著平平無奇,但是右后方,有一處小坡,足有將近三里地,都是高樹掩映的跑馬道。最后邊兒,還有一處小校場,供程玉關(guān)打拳射箭。

  程家并無女兒,程玉關(guān)是唯一的千金,因此地方十分寬敞,其他幾個哥哥,大都在前院兒偏院兒,跟程玉關(guān)的院子距離的很遠。

  程瑯的院子更是被安排在前院西邊兒外書房后邊兒,據(jù)說是程留川要親自管教。

  程瑯兩個成了親的哥哥,則在程瑯后邊兒,后院花園子旁邊,假山流水的,景致美好,很得兩個媳婦的意。

  而且這兩個媳婦的住處靠近花園子,平日里待客也更加方便。

  程將軍和夫人常氏的院子自然是在正中,軒敞氣派。

  總之,就是程玉關(guān)這里既在府里,又靠近東北角,有獨立進出的小門,十分合程玉關(guān)的心事。

  程玉關(guān)從小跟奶嬤嬤一起長大,雖然被奶嬤嬤又愛又怨,若即若離,但是奶嬤嬤才是她的親人。

  往年還小的時候,常氏留在程家練拳的程玉關(guān)吃飯,程玉關(guān)都要推辭,回去陪嬤嬤。

  如今大了,雖然是母女名分,常氏也十分體貼的給從小就獨立的程玉關(guān)一個單獨的門戶。

  這種分寸和尺度,程玉關(guān)十分滿意,府里其他人也能理解,只有程瑯,當然,也是程玉關(guān)的兩個嫂子心中不明所以,不免有些微詞。

  不過她們是新嫁,在程家尚且輪不到她們做主,所以回來后幾次請安,程玉關(guān)只是聽兩個嫂子暗戳戳的提了幾次母親偏心,也沒有多說什么,只一笑而過。

  都說女子柔弱,其實女子的領(lǐng)地意識很強。

  每個做媳婦的都盼著能早日擺脫婆母控制,當家做主。即便不能,像程玉關(guān)這樣擁有一定程度的“自由”也好。

  只是在程將軍府,程留川和夫人常氏不許旁人置喙,兩個媳婦言語試探之后,便不了了之。

  甚至程玉關(guān)回京,一個過繼女兒,主母常氏還要專門等程玉關(guān)回京之后,再開夏日宴,正式廣邀親友,示意他們程家,正式在京城開門立戶,兩個媳婦也只聽婆母的張羅,不敢表露一絲不滿。

  這種特殊,短短幾天,府中上下便都有明悟,流云更感受到了。她心下開心之余,對明兒的夏日宴十分上心,卯著勁兒要把小姐好好打扮打扮,明兒個好讓自家小姐驚艷四方的出現(xiàn)在京城眾人面前。

  程玉關(guān)翻著父親程留川讓人送來的賬本,厚厚的一摞,是京城店鋪和老家店鋪兩年的總賬目。

  程玉關(guān)毫不客氣的接了下來。

  別的議論嘀咕程玉關(guān)都可以當作聽不到,唯獨鋪子,是程玉關(guān)手中禁臠,她雖不在意別人插手,卻不容別人置喙。

  “隨意些就好,在自己家,太隆重反倒讓人笑?!?p>  程玉關(guān)邊看賬本子,邊回流云的話。

  流云卻不管小姐對打扮的懶散,打定主意自顧自的收拾。

  在流云心里,小姐無所不能,就是打扮上懶散了些。

  明明長得嫡仙一般的清艷,卻總是隨意扎起頭發(fā),著素衣,手里一本賬冊不離手。

  兩個人在屋里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平淡間透出默契和熟稔。

  外間,正在擦家具的銀杏和海棠聽著里面輕輕淺淺,有一句沒一句的家常,互相對視一眼。

  她們是夫人特意挑出來伺候大小姐的,是府里這兩年新培養(yǎng)的人手,所以對府里的往事不太清楚。

  她們以往只打聽過大小姐,大家都說大小姐溫和沉默,是個好伺候的主兒。

  她們本來已經(jīng)打算好,要在大小姐面前多露露臉,讓大小姐倚重。

  沒想到,大小姐回府之后,跟她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是真的溫和沉默,卻不是她們想象中的隨和,而是特別有主意。連馬婆子都被大小姐一句話下了權(quán),將半坡堂交到流云那個小丫頭手上。

  馬婆子前兩天暗戳戳到回春堂找了夫人一次,她們幾個也知道,但是結(jié)果就是,馬婆子從回春堂回來之后,就好像歇了重新掌控半坡堂的心思,老老實實給流云那小丫頭做下手。

  海棠幾個看在眼里,不敢生事,只得越發(fā)勤快,企圖在大小姐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

  但是大小姐仿佛看不見一般,平日里只跟流云說話。

  就像此時,大小姐喜靜,只讓流云在內(nèi)間伺候著,她們想表現(xiàn),也只能在外間擦擦桌椅。

  一時間,銀杏有些泄氣,手里拿著帕子,卻半天沒有動地方。

  海棠將自己手邊的條案香爐擦干凈,一回頭,就看見銀杏在躲懶。

  今兒輪到她們兩個擦屋子,明兒又是家宴,偷懶不得,海棠看不過,便輕巧的走過去,準備提醒銀杏。

  “哎呦!你嚇死我了!怎么像貓兒一樣,走路沒有聲音!”

  正神游的銀杏被海棠嚇到,下意識抱怨。

  海棠連忙伸手捂住銀杏的嘴。

  眼睛往里面看了看,見小姐和流云仿佛沒有察覺,海棠才松了一口氣,瞪了不明所以的銀杏一眼,“你作死啊,小姐喜靜,你瞎咋呼什么?!”

  海棠雖斥責人,卻用的氣聲。

  銀杏這會兒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連忙抓住海棠的手,“好姐姐,是我剛有神了,險些連累姐姐。”

  海棠聞言,也不再多說什么,拿著帕子幫銀杏擦桌子,沒一會兒,兩人收拾完,端著盆出去。直到出了屋子,拐過去角房,海棠才又瞪了銀杏一眼。

  “你呀,懶散慣了,明兒有家宴,你還要偷懶,若是讓馬婆婆知道了,她定然要罰你的!”

  說來奇怪,大小姐和流云回府前,海棠銀杏幾個還隱隱爭斗,等大小姐回府,只重用流云之后,她們幾個關(guān)系反倒親近不少。

  銀杏知道海棠是為她好才這么說,也不氣,笑嘻嘻的挨著海棠,“我才不怕馬婆婆呢,她如今在大小姐眼里,跟咱們一樣,都是打雜的罷了。”

  這話隱約間,帶著對大小姐的埋怨。

  海棠伸出一指點了點銀杏,“別瞎琢磨。你只管做好自己份內(nèi)之事,那誰也奈何不得你。你若是錯了心思,消極應(yīng)付,讓馬婆婆和流云看出來,上報了小姐,小姐要處置你,咱們都替你求不了情!”

  銀杏聞言,忙認錯,心下卻不以為然。

  以前她還指望表現(xiàn)表現(xiàn)讓大小姐重用,如今看大小姐身邊有了流云,不將府里的丫鬟看在眼里,那她也沒必要表現(xiàn)了,湊合過就行。她一個大丫鬟,難道還要像那些小丫頭子一樣,多干活兒才能表現(xiàn)自己?

  海棠對銀杏“擺爛”的心思一無所知,見銀杏答應(yīng),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大小姐這個人,話不多,但是眼睛明。偶爾跟大小姐對上視線,海棠心下都要打鼓,反思自己有沒有做好本分。

  畢竟是自己主子,雖然看著脾氣好,但是竟帶了一絲深不可測,讓海棠不敢隨意對待。

  兩個小丫頭,便是心思漂浮繁雜,更別提這程將軍府,百十號人。

  …

  一眨眼,就是天明。

  程玉關(guān)早早起來晨練之后,就被流云摁在梳妝鏡前,梳了個簡單又不失精致的同心髻,首飾是在益州置辦的紅寶石花鈿,搭配同料同色的一對花釵和耳鐺,一身鵝黃刺繡襖裙,直看得流云“嘖嘖”不停。

  程玉關(guān)喜愛華服和首飾,卻只愛買,不愛戴。

  流云早就看著衣裳首飾眼饞,今兒終于有機會給小姐裝扮上了。

  如今看著自己將小姐打扮的清麗華貴,更顯顏色,流云心下得意。

  “口水都要掉了!”

  程玉關(guān)對鏡看了一眼,點點頭便起身,“走吧,去給母親請安。”

  今兒家宴,常氏特意讓程玉關(guān)晚些再去請安,到時候一起待客,省的來回折騰。

  如今已巳時正,眼看賓客要上門,程玉關(guān)便帶著流云往正堂去。

  “呦,小妹兒今兒這一打扮,簡直晃花咱們的眼,真好看啊!”

  大嫂趙氏是個精明外向的,見到程玉關(guān)帶著流云進來,便立馬起身,過來迎接。

  說著話,拉著程玉關(guān)的手,將她往常氏跟前帶。

  “母親,您看看,怪不得往日您疼愛大小姐,就大小姐這清麗無雙的模樣,到時候隨隨便便給咱家招來一個金龜婿,咱們可就受益了!”

  趙氏嘴皮子利索,帶著玩笑就把話說出來。

  常氏本來滿意的神色,聽到大兒媳趙氏的話,頓了片刻,瞟了趙氏一眼,見她知趣不再多話才轉(zhuǎn)過頭,看向程玉關(guān),“來,到我身邊來?!?p>  程玉關(guān)脫開趙氏的手,站到常氏跟前,“母親?!?p>  “好!平日里也該打扮打扮,不然,那些衣裳首飾白放著也是浪費?!?p>  程玉關(guān)自小喜愛收集衣裳首飾之類的,每年分紅,都要置辦一批,常氏自然清楚。而且她也知道,程玉關(guān)收藏了不少好東西,只是愛買不愛穿戴,因此才說她浪費。

  趙氏和二兒媳錢氏顯然不知道婆母的意思,聞言只對視一眼便分開,心中心思各異。

  家中長輩得意,小輩兒便想在長輩這里多得些助益,這是人之常情。

  程將軍府以前不顯,如今是仕途也有了,生意也發(fā)達了,兩個媳婦如今正一門心思伺候婆母,試圖從婆母這里得些好印象,好東西。

  她們不知道這程家的生意,大半掌握在程玉關(guān)手中,只當是婆母疼愛這個出繼的大小姐,給大小姐私下置辦不少東西。

  人對于財物,各有看重,因此兩人心下各異。

  程玉關(guān)卻沒去在意這兩人的眉眼官司。

  若是一句話都要反復思量,她在程府的日子,該多艱難?難得糊涂,才是正經(jīng)。

  很快,賓客盈門。

  就像兩個媳婦子自得的那般,程將軍府雖然在京城,爵位不顯,比不得眾多超品國公侯爺,官位不高,三品,比不得那些一二品大員,但是有錢?。?p>  這綜合起來,又有爵位,又有仕途,又有錢,因此在京城雖是新立門戶,卻扎眼的很。

  不但程留川軍中的好友上門祝賀拜訪,甚至還有當年程家沒分家時的老親故舊。

  軒敞的正堂沒一會兒便熙熙攘攘,大家忙著寒暄道喜,兩個媳婦子也忙個不停,交際往來。

  此時,外門突然一聲通傳。

  “程侯府到!”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看向常氏。

  常氏也有些意外的看向門口,從上首起身,往前迎了兩步。

  不論兩府關(guān)系如何,一筆寫不出兩個程字,該有的禮數(shù),常氏還是要有的。

  這瞬間,常氏也不忘拍拍程玉關(guān)的手,她聽老爺說過侯府對玉關(guān)的輕慢。

  程玉關(guān)回以笑容。

  在這繁華似錦的京城,除生死無大事。陌生人尚且要禮數(shù)周到,不然就要為人詬病,說你傲慢,這自家人,更要注意禮數(shù)。

  程玉關(guān)就跟在常氏身后,看著門口處。

  楊氏帶著女兒程玉樓,出現(xiàn)在大門口。

  背著光,看不清模樣,但是兩人一身清貴打扮,還是盡入眼簾。

  少頃,兩人走上前,當下,便有人在身后議論紛紛。

  憑他們的身家,平日里夠不上京城第一梯隊的侯爵人家,如今楊氏帶著女兒前來,也算是讓她們有了目標和談資。

  “大嫂!”

  楊氏先一步上前,握著常氏的手親熱的叫到。

  “弟妹是侯夫人,哪里當?shù)闷?。?p>  常氏客氣。

  “嗨,咱們妯娌,不論那些,只論親戚。一筆寫不出兩個程,咱們可還沒出五伏呢!大嫂從祖地來到京城,初來乍到,我這個做弟妹的,怎么能不來,給大嫂撐撐場面呢!”

  婦人間的寒暄,客套又祥和,夸張又虛偽。

  程玉關(guān)帶笑聽了片刻,眼睛不自覺看到楊氏身后的程玉樓。

  一身雪白銀線繡,貴氣出塵,一雙杏眼,比兩年前更溫潤不少,看不出曾經(jīng)的嬌縱和傲氣,滿滿的都是平和端莊,在加上臉頰消瘦,更顯得比兩年前成熟標致不少,更難得的是,一身的溫文才氣,就像京城傳聞的那樣,第一才女。

  

除夕獵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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