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良急了,“你要是——”
荀蕭天抬手,氣凝成劍。
“我不會讓你死的?!?p> 劍氣直接切碎了他的上衣,原本在衣袖里隱藏的肉塊被暴露出來。
肉塊在手臂處連綿成片,生出了詭異的眼睛與嘴。
那顆圓溜溜的眼珠子正戲謔著盯著眼前的人,他并不覺得這突然闖進來的小姑娘能對付得了他。
“手別亂動,我不想切到你。”
荀蕭天提醒了一句,隨即出劍。
那邪修本來還無所謂,尤其是看到面前的女人準備直接出劍把自己切下來的時候更覺得好笑。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是準備把它切下來嗎?可笑,他的身體可以分成千百塊,不論這丫頭切下多少,他都可以利用殘留的部分繼續(xù)留在這小子身上。
但他在看到面前人起式的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劍術實在是有點眼熟,他好像在哪看過。
但他沒來得及想起,如密雨一般的劍影襲來,竟然真的將他整個切除掉了。
在那邪修本身騰空的一瞬,荀蕭天手中的劍更快。
顧安良只是感覺自己被寄生的手臂像是被軟草卷過,隨后一直在跟他爭搶意識的聲音從耳邊徹底消失。
好快的劍!
半空之中,邪修終于想起了一張臉。
那是一個長得非常清秀且年輕的臉,但偏偏年紀輕輕就白了頭發(fā),披著繡滿紋樣象征地位的黑色外袍,眼神像是北地無邊無際的霜雪,蒼茫無一物。
他抱著把舊劍鞘,劍鞘里沒有劍。
因為他的劍已經(jīng)練到了手中無劍,無劍勝有劍之境界,一如眼前的女人。
她的眼神竟然會與他千年前見到的那青年一模一樣,不,此刻她的眼神要更冰冷。
“你怎么會右……”
邪修的聲音戛然而止。
荀蕭天原本準備把那邪修留著,關在一個地方等著元盟的人處置,但這邪修好像認出他了,那么他就只能讓這邪修徹底閉嘴了。
解決完邪修,他收了手,走到窗邊,手一揮,拷緊顧安良的手銬也被他切開。
失去原本作用的鐵塊落地,窗戶未有任何損傷。
顧安良幾乎是用崇拜的眼光盯著面前的“管云鴻”。
這劍術,這劍氣,最次也是個宗師的境界了。
他師父練了一輩子,練到四十多歲,才勉強夠到宗師的門檻,管云鴻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境界,實屬罕見。
“我下去看看小梅。”荀蕭天見解決了事情,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管云鴻全程旁觀著荀蕭天仿佛切菜一樣把那邪修切碎,在此之前她就對荀蕭天的實力有所預判,她以為最多跟她一樣是個高手,沒想到他的劍術已達宗師境界。
不過,他在那邪修說出“右”字之前,原本收勢的手突然再動……
難道那邪修認出他了?右……右什么?
不過荀蕭天不希望人深究,她也就暫且不問了。
當晚,顧安良的同伴就到了。
關于花崗村內(nèi)邪修出沒的事務一切會由元盟接手,管云鴻已經(jīng)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
“我要走了?!彼恐T框,跟顧安良告別,“打壞的東西能走報銷賠嗎?”
“你很窮嗎?”顧安良疑惑。
他記得管云鴻的銀行卡出入賬的金額還蠻大的,一個可以賺到萬把塊入賬的女人,會窮嗎?
“我欠了幾百萬呢。”管云鴻撥弄著頭發(fā)。
“這樣?!?p> “忘了提醒你一件事,這世界上不是只有邪修的氣是黑的,所以跟我在一起的人不是邪修,希望你下次不要找他的麻煩。”
“怎么可能?”
“他是詭道。”
當然,我也是。
不過這話管云鴻沒有說出來。畢竟剛剛讓這人見識過她用劍氣,再告訴他太多,反而讓自己陷入麻煩。
該說的話說完,她背著包離開了村子。
顧安良怔怔地盯著人離開的方向。
也就是說他一直誤會了管云鴻,還差點把她的卡給停了。反而是管云鴻不計前嫌地來救他,甚至還大度地跟他解釋清了真相。
說實話,他有點愧疚。
既然管云鴻缺錢,他要不托家里幫她找份工作?
“喲,顧哥,想美女呢?人美女已經(jīng)走了?!?p> “沒有?!鳖櫚擦紕e開了頭。
出村的貨車后斗。
管云鴻盯著逐漸黑下去的天,把粉包撕開扔進袋裝泡面里,捏緊口抖了兩下,就著白水塞進肚子里。
臨行前她再度追上那處樹林查看過,還想拿出照片對比情況的時候,那張照片里的背影已經(jīng)徹底消失,就好像那只是一張普通的風景照一般。
師父的線索又斷了。
“你會找到他的。”荀蕭天安慰道,“如果他被關進水牢后還有求生意志,至少能在里面再待個一年半以上。”
“嗯。”
管云鴻盯著他的影子,“那你又在水牢里關了多久?!?p> “我也不記得了。”
他確實忘了,躺在水牢里的感覺,從痛楚到麻木,他幾乎算不清自己沉睡了幾多歲月。
他本希望就這么帶著所有的秘密消失,但似乎命運總是這么偏寵他。
“荀蕭天,我跟師父一樣,都是詭道?!?p> 管云鴻盯著他有些落寞的影子,“詭道的創(chuàng)立者是一位古代兵家,他在漫長的行伍生涯中有所領悟,創(chuàng)造了這條修煉之道?!?p> “詭道與人的精神魂魄有關,修煉至宗師足以操縱一個人精神。同樣的,一個詭道的身體足以容納其他人的魂魄?!?p> 荀蕭天盯著她的側臉。
“你如果沒有地方去的話,就一直留在我的身體里好了?!?p> 荀蕭天輕嘆。
“我的過去可能沒有你想的那么光彩。”
“沒關系,我接受?!?p> 荀蕭天盯著她的側臉。
她仿佛色彩斑斕的圖畫,乍然融進他黑白灰的世界中。
月明星稀。
次日一早,天光灑落。
管云鴻在火車上睡了一夜,次日回到了海灣市,打著哈欠回到了研究會。
她推門而入,看到徐漫研正在接待客人,小聲地關好門,走到了旁邊的會客室內(nèi)休息等待。
那客人的年紀還挺大,頭發(fā)花白,盯著一副畫正在鑒定。
研究會平日也會接一些古玩鑒定售賣的行當,那位客人大約是來看古畫的。
嚴檀
//好消息,感情線有進展。 //壞消息,主線是復仇,下章是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