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管云鴻才把車開到了醫(yī)院。
時間幾近五點,她午飯沒吃多少,有些餓。
閉上眼睛,把身體的控制權(quán)交給荀蕭天,她就此開始躺平看他表演。
病房外除了容雪珩,還聚集了兩個中年女人和她們的兒女,好不熱鬧。
“爺,管小姐到了?!币诐深h首行禮。
荀蕭天走了過來,對著二人行了禮,叫了人,“容大太太,容三太太?!?p> 容大太太溫柔地抬手回禮,而容三太太則是持懷疑態(tài)度地打量起了面前的人。
初看倒是不及容七喜歡的那姑娘驚艷,但越是細看,就越是覺得這女生漂亮,像是圓潤的美玉,越是把玩越是喜歡。
但太年輕了,年輕得不像個經(jīng)驗豐富的醫(yī)生。
“你是來給老爺子治病的,還是來陪老七玩鬧的?”容三太太的眼中全是懷疑。
“自然是來給老爺子治病的。”荀蕭天答。
這位容三太太跟她的丈夫還真是投緣。
“你拿什么證明你能治好老爺子?你這么年輕,醫(yī)學(xué)院都沒畢業(yè)吧?臨床待了幾年,不介意說一下吧?”
“容三太太是要我自己證明自己的醫(yī)術(shù)嗎?”荀蕭天似詢問。
“自然,你看著就不像是個會醫(yī)的,你若是不證明自己,我們怎么可能讓你去見老爺子?!?p> 她身后的孩子們附和起來。
而容大太太一家,則是坐在一旁,安靜看戲。
荀蕭天向容雪珩投去了一個目光,見人沒動靜,就知道眼下這麻煩他得自己解決。
“這種老板估計連五險一金都不給咱交的吧……”管云鴻吐槽著。
容三太太冷笑著。
她這個小叔子她清楚,除了自己的女人,其他女人都不在乎,管云鴻要是想把希望寄托在容雪珩身上,那可就是想錯了。
“三太太,你覺得我不會醫(yī),是你一個人的想法,還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荀蕭天突然反問了一句。
剛才還有些囂張的容三太太臉色一僵。
容大太太的唇抬起了一個像素,靜靜地看戲。
至于容雪珩,他是請人來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自然不會懷疑管云鴻。
“自,自然是我一個人懷疑你,不行嗎?”
“那么,證據(jù)呢?您有證據(jù)嗎?”荀蕭天輕聲詢問著。
他說話的語速不疾不徐,緩緩陳述著自己的想法,“既然沒有證據(jù),那么,我是否可以認為,您是在否認其他人的判斷,故意找茬呢?”
易澤在心里默默鼓掌。
管小姐在雄辯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無視了支支吾吾的容三太太,荀蕭天直接走向容雪珩,“事不宜遲,我先進去看看老爺子。”
說罷,他直接推了門進病房,拉了把椅子坐下。
老人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面色泛著微微的青,似乎睡死了過去。
在探老爺子脈息的時候,荀蕭天的眉頭已經(jīng)皺起來了。
“棘手?!彼芨杏X到不對。
“你跟他聊天的時候不是填的非常簡單嗎?”
“只是中毒就簡單許多,誰知道還下了蠱,蠱蟲比毒素靈活,一個不慎更難取出。”他解釋著,“而且下蠱的人,是邪修?!?p> 還是他挺熟悉的邪修類別。
起身,他走到門邊,“問題有點難辦,可以先做個針灸壓制一下癥狀?!?p> 容雪珩眉心的褶皺舒開來一點,“易澤?!?p> 接到命令,易澤正要離開,又被叫住。
“順帶帶份飯上來,我沒吃飯?!避魇捥焯嵝阉?p> 聽見這話,容雪珩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去辦?!?p> 醫(yī)院走廊,荀蕭天捧著一碗大份把子肉土豆絲小白菜蓋飯,慢慢講了情況。
“老爺子身體里不僅有毒,還有蠱,毒素可以輕易祛除,但是祛除過程中驚動蠱蟲,后果不堪設(shè)想。”他說了情況。
容雪珩臉色嚴肅。
“小姑娘你是不是玄幻小說看多了,還蠱蟲?”容三太太更加懷疑。
荀蕭天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
下一瞬,她只覺得有一把鋒利的刀刃劃過脖頸,她伸手去摸,脖子上卻沒有傷痕,頭發(fā)也沒有亂,只有耳垂上墜的紅寶石叮鈴落地,切口整齊。
容三太太嚇得腿軟。
“我的建議是先做幾個實驗確定蠱蟲的類別,再開始驅(qū)蟲,最后再解毒。”荀蕭天說出了自己的方案,“準備消毒的東西,等會開始第一次治療?!?p> 治療需要循序漸進。
容雪珩點了頭,“易澤,東西拿出來。”
“嗯?!避魇捥彀押酗埑愿蓛?,包裝扔進垃圾桶,走進病房。
稍微打理一下自己,綁好頭發(fā),他拿出銀針,解開了老爺子的衣服。
管云鴻看不懂他的治療思路,奈何自己的視角被固定在身體里,也只能跟著他的手,一步步扎針,拔針。
病房外,剛才還有些唧唧歪歪的容三太太,在看到病房內(nèi)人的操作后,瞬間閉上了嘴。
“管小姐是爺親自請來的醫(yī)生,請三太太以后說話注意些。”易澤突然靠到她身側(cè)警告道。
“知道了?!?p> 容大太太默默地觀看著自家弟妹的窘狀,心中快意。
容三雖然是私生子,但容老爺子寵著,即便她是正房長媳,也受過容三太太不少排擠,連帶著貴婦圈子里都說她沒魄力,管不住其他丈夫家里人。
可那又如何?
須知多行不義必自斃,她姑且待之,讓容三跟容七斗個你死我活,他們一家坐收漁利就好。
容雪珩點漆的眸忽而轉(zhuǎn)向她,“大嫂?!?p> “怎么了?”容大太太溫婉一笑。
“老爺子有救了,大哥這下可以放心了。”容雪珩若有所指。
容大太太頷首,交疊的雙手指甲微微曲起。
這個容雪珩,太聰明了,就好像知道每個人的算計一般。
不過還好,沒有擺上桌面的野心就不算野心,他再手眼通天也奈何不了他們一家。
容家。
容五拍了拍幺女容意的臉,“小小,等會跟爸爸去醫(yī)院看爺爺?shù)臅r候,如果見到你小叔請的醫(yī)生小姐,要記得跟她親近些,知道嗎?”
容意點了點頭。
她知道父親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