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會的?!彼p松地笑笑。
寒假了,雖然寒假只有十幾天,但也足夠她休整學習了。
什么都不會發(fā)生的。
她在校外租了個小公寓,地方不大,但足夠她在過年期間日常居住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屋內的陳設,管云鴻出門買了點食材,以方便烹熟的料理包為主,加上一點水果。
她拎著食物回到公寓內之后,臉上輕松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沈峻正坐在她的床邊,撐著頭,等待著她歸來。
就像是等待著獵物回巢的狩獵者。
管云鴻只覺得腦子里響動得厲害,她翕動著唇,“你怎么找過來的?”
“你的同居室友,是我?!彼瘟嘶问掷锏蔫€匙。
這一刻,她只覺得全身血液冰得徹骨。
她是怎么跑出小公寓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站在博洋市的海灘邊,盯著面前翻涌的大海,腦子一片空白。
究竟怎樣才能擺脫沈峻呢?
他的父親是市長,姨媽又是她的班主任,他隨隨便便就能進到她住的地方。
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他圍剿。
這是個死局,她沒有答案。
回應她的只有面前涌動的海潮。
來這里,來這里。
潮汐吟唱著誘人的歌謠,海流涌向她,寒冷將她包裹。
海神的懷抱逐漸溫暖,像是溫柔的母親,撫摸著她的脊背。
她沉睡了過去。
海岸邊,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長發(fā)青年,拾起沙地上的手機。
管云鴻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前是一片光。
光點的盡頭,有個人影,她看不太清晰。
她走向那片光影。
視線模糊,她勉強能聽見聲音。
“我是第一次見你,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p> “我?guī)Я诵r興的甜點,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吃。雖然你也已經嘗不到它們的味道了。”
那個影子放下了一些東西,應該就是他帶來的食物。
“你已經死了。”
管云鴻微微一愣。
她死了嗎?
“我是來感謝你的,我是依靠你的氣運,才能活下去的。”他說得很誠懇,“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氣運滋養(yǎng),我大概不可能活得這么好。”
她的氣運?
十四年前的赤色天穹,在她腦海中逐漸浮現(xiàn)。
那場噩夢之后,父親決定離開家,另尋生機。她抱著母親,問她能不能留在家里,母親哄著她,卻不承諾要為了她留下。
有時候她回想起那天,會情不自禁地問自己,是不是她沒有被奪走氣運,就不會有后面的一切。
所以,屬于她的氣運,都跑到了那個影子的身上。
她死了,她的一切都給了他,她就必須要接受他的感謝?
憑什么?
她頭一次感覺身體里有什么在瘋狂迸發(fā),她奮力地奔向那人,伸手死死地掐住那人的脖子。
“我不接受,我不接受!誰要你謝謝我!”
她頭一次感覺到憤怒的滋味,她頭一次對自己經歷的不幸,不甘。
“別在我墳前哭!你再哭一聲,我就是死了釘在棺材里,也要尸變跳出來把你咬死!”
光影碎裂,她眼前只有水面上投下的微光,和一串熟悉的倒計時,00:27:59,跟上次在高樓上一樣的情況。
意思應該是,她還有半個小時可以活嗎?
她想活下去。
雙腳觸及海岸的瞬間,她幾乎沒有任何力氣再站起身,癱倒在海灘上,幾乎沒有力氣動彈。
濕漉漉的衣服吸水后貼在身上,身處南方的冬日,雖然不會被迅速凍成冰雕,但寒冷依舊會透過衣服鉆進骨髓。
一簇火光在她眼前出現(xiàn)。
火焰迅速地烤干了她的衣服,溫度熨燙著皮膚,帶來一絲溫度。
那是一個一身憂郁氣質的青年,長發(fā)垂肩,眼眸仿佛跨越千百年的時光,凝視著她。
“有人給你打了電話,要回一個嗎?”他把手機遞給她,眸中帶著一絲溫柔。
管云鴻點開手機,是哥哥的電話。
“哥?!彼诤_叄⒅媲胺康暮@?,心情意外地平靜了下來。
“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在做什么?”管云漸的聲音傳進耳朵,帶著溫暖。
“我……我刷題刷得煩,就出去走走。你給我電話的時候,大概是沒有聽見?!彼艁y地編織著謊言。
在至親面前,撒這種謊,莫名地帶著緊張。
“你也會有覺得煩的時候?!惫茉茲u笑。
他的妹妹,就是有點太努力了。
“那現(xiàn)在,心情好點了嗎?”
“好多了。”管云鴻望著逐漸平息的海面,月光在海浪尖徘徊,心情也越來越平靜。
“那就好,今年春節(jié)你是打算在學校過了是吧?”他詢問著。
“嗯,”管云鴻垂眸思索著,“哥,你能過來陪我一起住嗎?”
“好,我現(xiàn)在買票過來。”管云漸打開行李箱,開始收拾行李。
這個妹妹,大概是怕沒人做飯,自己又煮出一堆又難看又難吃的東西吧?
掛斷電話,管云鴻休息了一會,站起身。
讓哥哥過來跟自己一起住到開學,應該能暫時斷絕掉沈峻的念想。
至于今晚……
“我名常晏,你……跟我走吧?!彼斐鍪郑瑢⑺?。
他將她帶到了一家研究會的宿舍里,推開門。
“阿研,去燒鍋姜湯,有新人?!?p> 廚房內背著他們的女人轉過頭,應了一聲,往冰箱走去。
管云鴻聽到,她喊常晏,“老祖?!?p> 這個青年……輩分這么大的嗎?
“喝點,驅寒的?!背j逃H手將碗推到她面前,眼中的神色看不清晰。
管云鴻盯著紅棕色的湯水,腦子有些混亂。
她懷疑她在海底看到的是幻覺,但現(xiàn)在細想起來,面對那個不明的影子,她能感覺到自己手腳冰涼,幾乎就是一個死人應有的狀態(tài)。
徘徊在自己的墓碑之前,等著有人來吊唁。
是說如果她沒有掙扎的話,自己會就此沉入深洋嗎?
她抬起手,不是拿勺子,而是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笑死個人,她憑什么要為了一個該死的校霸把自己逼到死路上?該踏上絕路的人應該是沈峻,她要做的是成為他的掘墓人。
嚴檀
//女主黑化了,但是黑化后直接給自己甩自己一個巴掌的女主…… //鴻:我瘋了連我自己都打! //從此管管開始了自己“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瘋批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