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顧延年心里的白月光
病房里安靜下來,只有電子儀器的滴答聲響在耳邊。
唐茜等林瑜醒的期間,還和回來的杜若安爭執(zhí)了一會兒。
“……你走吧,趕緊去跟你大哥談判別在這兒說漏了嘴……”
“我不走,現(xiàn)在出了這種事我哪里還走的了……”
迷迷糊糊間,林瑜只聽到耳邊鼓噪的聲音。
她想醒過來……
她要醒過來……
睡夢中,林瑜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么消息,又忘記了什么消息。
她不斷對自己說,醒過來,醒過來。
手上猛然一顫,林瑜驚顫著醒了過來,強(qiáng)行撐開了眼皮。
睜開眼,病房里多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
周煥白白著一張臉在床邊靜靜看著林瑜。
林瑜看著他不聲不響,心咚得沉了下去。
昏迷前得知的消息重新入腦,林瑜看看周煥白,巨大的恐慌逼迫著她去確認(rèn)什么。
只是她不敢,不敢就這么直問,害怕得到她不想聽到的內(nèi)容。
林瑜就這樣和周煥白靜靜對視了兩眼。
她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再抬頭時,眼睛紅的猶如滴了血。
“……飛機(jī)失事,是不是真的?”
每問一句,就像操縱著把刀割在自己的心上。
周煥白也才得知這個消息,整個人都處在難以相信的情緒當(dāng)中。
他掀起眼皮,連一個笑也勾不出來。
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
林瑜眼里毫無預(yù)兆滾出了幾滴大淚。
那淚滴的無聲無息,卻摻雜著許多瞬間涌出來的痛苦與絕望。
淚水暴露了她心里深深藏著的東西。
周煥白心里也難受。
他替自己的好友感到悲哀,怨他為什么要上那一趟飛機(jī),如果不上,他此時就可以看到林瑜為他流淚的模樣。
那是愛著他的模樣。
哭了好一會兒,周煥白想起一聲叮囑。
不能再繼續(xù)刺激病人。
他聲音也沙啞極了,走上前伸出手拍拍林瑜佝僂著的肩膀。
“傅郎已經(jīng)在國外緊急查證了,到時候……”周煥白忽然極輕地哽咽了一下,“到時候,名單會出來?!?p> 他不能再繼續(xù)說下去了,收回手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
就在這時,林瑜通紅著一雙眼,毫不猶豫拔掉了手上的針,任由血管里的血液濕了手背。
周煥白察覺到,轉(zhuǎn)身一看表情微變。
“林瑜,你的病還沒完全穩(wěn)定下來,你不能下床?!?p> 林瑜臉色灰敗,平靜推開了身邊人從床上起身。
那雙眼珠子似乎呆滯了很多,轉(zhuǎn)向身邊人時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周醫(yī)生?!绷骤ぽp輕說,“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房間,在哪兒?”
“房間?”
周煥白忽然明白了過來。
他不知道林瑜此時為什么執(zhí)著要去那間房間?
那里藏著好友所有的秘密,就連他也不知道的秘密。
心頭微微震了一下。
再抬眼看林瑜時,周煥白已經(jīng)明白身邊人的意思。
雖然唐茜和溫庭舟以及趕回來的杜若安不同意,但林瑜堅持要獨(dú)自去那間公寓。
她臉色白的猶如一張白紙,背影更是脆弱的不像話。
唐茜捂住嘴轉(zhuǎn)頭靠在杜若安的肩膀上無聲地哭了起來。
最終,林瑜還是一個人去了那間公寓。
門鎖有密碼,林瑜只是略想了一下就輸入了一串?dāng)?shù)字。
嘀哩哩,門開了。
心里又痛一分,門鎖的密碼是她的生日。
林瑜輕輕吸了一口氣,慢慢走進(jìn)去。
腦海里想起周煥白曾經(jīng)告訴過她的那些話。
“……延年在皇庭公寓有一間房,房里的小房間藏著他所有的秘密,只要你進(jìn)去看了就明白他心里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
腳步慢慢移動,林瑜鬼使神差走到了那間上鎖的房間。
生日輸進(jìn)去后,門鎖很快打開了。
原本以為里頭會撲鼻而來一陣塵灰氣,可是沒有,只有冷調(diào)木香的香氣,慢慢縈繞在鼻端。
令她想起了那張俊逸的臉。
帶著笑的、眉頭皺著的,顧延年種種樣子如走馬燈一般閃現(xiàn)在腦中。
喉尖鼻尖酸澀不已,林瑜強(qiáng)行忍著朝里面看去。
這一看腳步僵在了門前,鋪天蓋地的回憶瞬間涌入了腦子里。
那些照片全都是她,密密麻麻貼滿了整個房間,連柜子上的間隙也沒有放過。
她驚顫著渾身發(fā)抖,看自己的音容笑貌被那些照片框住了貼在那兒。
十六歲的她提著公主裙在綠意盎然的花園里撲蝴蝶……
十七歲的她垂著腦袋在書桌前苦悶地看著書……
十八歲的她站在運(yùn)動場,烈日在她臉上留下了青春的熱度……
一些早已經(jīng)忘卻的記憶重回了腦子。
“……喂,你的名字叫什么?”
“……清清,你叫我清清好了?!?p> “為什么,這個是你的小名嗎?”
那時的她只有十歲,懷里抱著一只小兔子。
父親告訴她不可以隨意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別人,她便把給小兔子取的名字告訴了這個大哥哥。
時間流逝得很快,林瑜將這抹記憶忘得一干二凈。
可她無心隨意說的名字卻讓當(dāng)時還是小男孩的顧延年永遠(yuǎn)記住了。
林瑜控制不住腿軟地跪倒在地毯上。
耳邊響起的是午夜夢回間,男人低沉著嗓音在自己耳邊叫的那個名字。
“……清清?!?p> “……清清,我喜歡你……”
眼淚不知什么時候洶涌地流了出來,林瑜在淚水中笑了幾聲,忽然伏在床上嗚咽痛哭。
原來是自己。
原來他心里的白月光一直是自己。
她后悔了,后悔為什么沒早點(diǎn)來,說不定他們之間就不會再錯過。
顧延年他也不會……
就在這時,半掩的門忽然被一只大手推開,發(fā)出了吱呀的一聲輕響。
看見伏在床邊那道脆弱的身影,顧延年愣了一下。
因為去機(jī)場去的太遲,顧延年無奈只能搭了下一趟航班。
可他沒有與時間賽跑成功,到婚禮現(xiàn)場時,婚禮早已經(jīng)收尾。
綠瑩瑩的露天草坪上,顧延年落寞的身影站在那兒。
他心里仿佛被挖空了一塊,任由涼風(fēng)侵蝕著穿過。
他無力站在那兒,一個路過的阿姨瞧見他走過去。
“小伙子,別傷心了,還有大把的好姑娘……”
顧延年掀起眼皮,眼里的傷心落寞仿佛化成了實(shí)質(zhì)。
“是嗎?”他輕扯嘴角,帶著一絲嘲,“可是我非她不可啊……”
似乎被他眼里的東西驚到,那阿姨感嘆一句:“沒想到我侄女這么受歡迎還有長的這么帥的男人暗戀她,可惜了……”
阿姨拎著雜物要走,顧延年忽然捕捉到她話里的字眼。
“阿姨,您,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