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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努力見孩子

第四十九章 財色

每天都在努力見孩子 群山未見 5023 2024-05-26 15:11:00

  “所以那兩萬塊錢是你的?現(xiàn)在,物歸原主。祁冬揚,我們都是受害者,如果你替害人者付款的話,我們倆就真成妓女和嫖客了?!?p>  盛梓晴從錢包里拿出兩萬現(xiàn)金,推還給了祁冬揚。

  “還有,我不希望盛宴宴知道祁冬揚和盛梓晴之間有過一段兩萬塊錢往來的舊事。

  “無論我們是不是被下藥的,扯出這筆錢,受到傷害最大的永遠只有宴宴。她會懷疑自己的出生理由,甚至?xí)|(zhì)疑自己生下來是不是就是為了錢。

  “祁冬揚,難道你是這樣一個混蛋嗎?”

  話已至此,不必再說。此刻,祁冬揚默默把錢收回自己囊中。

  “盛梓晴……我真的很抱歉……”

  “祁冬揚,我可沒有你想得那么偉大光輝無私。剛才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是單身嗎?你有沒有婚約未婚妻或者喜歡的人?”

  果然,無論哪個盛梓晴,最先考慮到的都是這個問題。

  “沒有,我是單身,也沒有喜歡曖昧的人,更沒有婚約或是未婚妻。”

  祁冬揚的眼神澄澈無濁,可是盛梓晴壓根沒和他對視,人家正在神游太虛,思索萬物。

  “你還是和宴宴做一下親子鑒定吧?!?p>  盛梓晴思慮再三,而祁冬揚早已知道結(jié)果。

  新的故事線里,檢測報告說明一切,盛宴宴依舊不變,是祁冬揚和盛梓晴的女兒。

  【宿主,您不能只讓盛小姐主動啊。】

  【我本來就要行動了,是你們提前破壞了我的節(jié)奏?!?p>  “盛梓晴,我想和你繼續(xù)聊聊,但是思索來思索去,我好像只能一個找到請你吃飯的借口?!?p>  “天氣不錯,空氣中挺香的,可能是哪里的花開了,我們可以邊散步邊賞花?!?p>  祁冬揚心間流過暖意,盛梓晴,你總是這么溫柔,“好?!?p>  兩個人在人行道上并排走著,時不時前后交錯,偶爾會因為擁擠距離彼此更近。

  “盛梓晴,下次和宴宴一起出來散步吧?!?p>  “都可以?!?p>  【您是準備直接和盛小姐談?wù)摯卧值氖虑閱??宿主,請您不要忘了自己的任?wù)。】

  【我只是在腦海里想了想!】

  “祁冬揚,你是不是突然生氣了,感覺剛剛你的周身氣勢有些凌厲?!?p>  祁冬揚意味深長地掃過盛梓晴的表情,盛梓晴耳垂有些微微發(fā)紅,神色尷尬,匆匆別過頭去。

  “我隨口亂說的,主要是我和你走一路,擔(dān)心自己是不是哪里沒分寸或者太過分了?!?p>  “盛梓晴,你有喜歡的人嗎?”

  盛梓晴的兩邊眉毛各有造型,看來她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問。

  “我?沒有考慮過?!?p>  “就沒有一個人讓你感覺到心動嗎?”

  盛梓晴微微抬頭,認真看他,言辭平靜但堅定,“祁冬揚,我不談戀愛,也不結(jié)婚。”

  我知道,可是那不一樣……

  “我只是隨便問問?!?p>  “回家的路上街邊偶爾會有小吃攤,宴宴特別喜歡買。小丫頭花銷不奢靡,經(jīng)常存錢。衣服鞋子一定要自己挑,眼光是真的好。你慢慢試著和宴宴相處吧,保證驚喜不斷。”

  氣氛再度冷場起來,祁冬揚不知道要怎么回復(fù)盛梓晴努力岔開的話題。

  可能她生氣了吧。

  “盛梓晴,你不要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盛梓晴愣了一下,隨即開心地笑著,“我沒有生氣,雖然盛梓晴氣性挺大的,但是真的暫時還沒達到閾值。祁冬揚,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也感受到了你對我的擔(dān)心,謝謝。”

  這次見面依然不算是一個好結(jié)果。

  忙碌的工作連軸轉(zhuǎn),短暫的休息時間,祁冬揚總是在要不要主動聯(lián)系盛梓晴之間猶豫。

  【系統(tǒng),為什么你們?nèi)齻€沒有001那樣的安排,好讓我有強制動力去找她。】

  【宿主,3,2,1,劇情任務(wù)即將強制啟動?!?p>  【算了,我放棄?!?p>  【宿主,已經(jīng)不可能了。任務(wù)一:現(xiàn)在請您立刻聯(lián)系盛小姐,向她電話告白。】

  【你們別控制我身體!】

  “喂,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嗎?”

  熟悉的聲音竟然從背后傳來,祁冬揚轉(zhuǎn)身回頭,正看到盛梓晴扶著門把手,幾乎半個身子都跨入了門內(nèi),她還搖了搖手上的通話機器。

  【好吧,宿主,此次任務(wù)暫時停止?!?p>  “不好意思,我能進來嗎?”

  祁冬揚瞬間已經(jīng)來到了盛梓晴身邊,親自將她迎了進來,“盛梓晴,沒想到時間這么巧。”

  “我就不說廢話了,這是我所能查到的四年前的全部。還有,這里是我以前留著準備給宴宴父親看的。你準備幾點下班?”

  文件大戶盛梓晴名不虛傳。

  祁冬揚很想告訴她,我已經(jīng)看過你為孩子父親準備的一切了,真是抱歉。

  若是盛梓晴知曉一切,她會怎么說?

  “17點下班。”

  “你要不要和宴宴相處相處試試?”

  “真的嗎?盛梓晴,我愿意,我愿意和女兒相處試試?!?p>  當(dāng)然想,他可太想了。

  “我臨時要出差幾天,后天才能回來,你確定這幾天自己真的可以嗎?”

  “我真的有時間?!?p>  點頭如搗蒜,雙眼放光芒,祁冬揚此刻的真實寫照。

  “下午17:50要接她放學(xué),這是我家鑰匙,地址我發(fā)給你,宴宴也能給你指路。你也可以帶宴宴住你房子,反正你們兩人別丟了就好。

  “這是宴宴的電話號碼,找不到她就打電話。放學(xué)的時候,宴宴總是站在校門口西邊第二棵柳樹下等我。學(xué)校在創(chuàng)賓路與社行交叉的小巷子里,學(xué)校門口有停車場。”

  資料很詳細,能調(diào)查的基本都調(diào)查了。

  走廊監(jiān)控,電梯監(jiān)控,酒店圖紙,飲料檢測結(jié)果,轉(zhuǎn)賬記錄,聊天文件……

  和上一次一模一樣。

  【宿主,時間線和故事線全部沒變。雖然四年前祁春煜先生仍在F國留學(xué),但他還是暗中操縱,策劃了整件事?!?p>  “春煜這個反派好慘,自從知道這是小說世界后,我怎么都對他生不起氣來,這不是他的錯。”

  “爸爸?”

  行道柳樹下的臺階上,小孩子們乖乖地坐了一排,幾位老師們也坐在那里陪著他們。

  “宴宴,我們走吧?!?p>  “有人來接我了,老師再見?!薄霸僖姡魈煲??!笔⒀缪绾蛶孜焕蠋焸兓ハ鄶[手告別,每個被家長要接走的孩子都在和老師們告別。

  “宴宴,怎么不說話???身體不舒服嗎?”

  祁冬揚,盛宴宴,他們沒有父女間親昵的大手牽小手,沒有路上嘰嘰喳喳的笑話分享,甚至連你好微笑的打招呼都沒有。

  “你真的是我爸爸,對嗎?我的親生爸爸,沒有你,就沒有我?!?p>  “是,宴宴,我是你爸爸,親生爸爸。”

  “爸爸你好,我是你的女兒。我的名字是盛宴宴,我今年三歲半了,正在幼兒園小班學(xué)習(xí)中?!?p>  小姑娘主動伸出友好的右手。

  “女兒你好,我是你的爸爸。我的名字是祁冬揚,年齡26歲,已經(jīng)開始工作了。盛宴宴,你是祁冬揚和盛梓晴的寶貝女兒。可以讓爸爸抱抱嗎?我很想你,我愛你?!?p>  他們緊緊擁抱,小孩子的手臂將成年人的脖子纏得緊緊的。

  “爸爸有問題,”祁冬揚模仿著孩子們上課舉手的樣子,孜孜不倦,渴求著答案,“宴宴,老師們怎么會和你們一起坐在路邊?”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一天開始,老師們就開始陪著我們了?!?p>  “如果家長沒來接呢?”

  盛宴宴眨巴眨巴眼睛,比出了一個“2”的手勢,“兩種情況,如果是專門讓孩子步行回家的,家長會直接聯(lián)系老師,告訴老師。

  “老師,我們今天不接xxx了,讓xxx自己回家。老師轉(zhuǎn)告我們,放學(xué)我們直接就跑了。

  “如果是遲到了,晚會兒到,老師會給家長打電話,確認會有人來接?!?p>  “寶貝,你再學(xué)一下家長那段兒,爸爸覺得很可愛?!?p>  孩子復(fù)讀了幾遍,祁冬揚臉上的笑容就揚起幾次。

  “爸爸,你說這個,‘奶?!??!?p>  “奶牛?”

  小姑娘發(fā)出一聲長嘆,“唉,媽媽有個笑點是‘奶?!瑡寢屩灰牭竭@個詞就會笑到嗆水。

  “我問過媽媽,可是媽媽講的我搞不明白。爸爸,你能不能幫我確認一下媽媽是不是講了實話?”

  “好,我們拉鉤?!?p>  “爸爸,駕駛過程中雙手不要離開方向盤,等一會兒啦。”

  宴宴真是個盡職盡責(zé)的小監(jiān)督員。

  驕傲的父親跟隨著動感歡快的音樂鼓點微微搖晃身軀,在心里默默哼唱,女兒在后座上十指飛舞,模仿著母親的彈奏時刻。

  大小車流都動了起來,不同方向,各自奔涌。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盛梓晴的電話一直占線中,即使隔了二十多分鐘,盛那邊依然沒有空余。

  “爸爸,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訴媽媽,說吧。一直打斷我跟媽媽說話,爸爸好壞!”宴宴高舉著自己的手機遞給祁冬揚,還給他狠狠呲了呲牙。

  都是爸爸的錯!

  ok,寶貝說得對。

  “我一會兒給你回撥,把手機還給宴宴吧。你們倆是不是提前串通好故意的?”

  祁冬揚拼命想解釋,盛宴宴已經(jīng)捂住了他的嘴,他只能不停地咿呀嗚咽。

  “媽媽,我沒有?!?p>  “我知道,媽媽在開玩笑逗你,怎么了?感覺寶貝聲音有些低落?!?p>  “媽媽,你什么時候回來?。课蚁肽懔?,你怎么走那么久?”

  屏幕上的盛梓晴淡淡微笑著,母女兩人間的小默契只有她們自己明白。

  “這么會撒嬌?東西已經(jīng)買好了,我可沒有忘記。媽媽也想你了,我馬上就回去。別忘了每天喝水,晚上早點睡覺?!?p>  “好?!笔⒀缪缃K于松開了“欺負”祁冬揚的手,可能準備離開吧。

  “爸爸,我也想聽你和媽媽說話。爸爸,爸爸……”

  祁冬揚剛剛才從捂嘴窒息里被拯救,馬上又投入了與搖頭晃腦的斗爭中?!昂谩?p>  不過想想自己過去那么多次都沒能體驗到的撒嬌精待遇,祁冬揚又忍不住在心頭暗自得意著。

  可惜這種得意沒有持續(xù)多久,今夜頻頻翻車,“爸爸,你家里有膠水嗎?”“爸爸,家里有多余的別針嗎?”“爸爸,你家里有沒有豆瓣醬?”

  天哪天哪!怎么這么多問題?怎么這么多意外?

  安靜的小孩子即使坐在那里不動,也能找到各種方法打擊混亂他的平常生活。

  快樂和勞累是要同時存在的。

  身心俱疲,祁冬揚在沙發(fā)上翻來覆去,總算有了一段自己的時間。宴宴抱著大毛絨爬上沙發(fā),乖乖躺在祁冬揚旁邊,父女兩人頭對頭說起了悄悄話。

  “你真的是我爸爸,對吧?”

  “宴宴,怎么了?是又缺了什么東西嗎?”

  祁冬揚翻身坐起來,放下了手里的手機。

  “你愿意和我一起下樓買東西,我很開心,謝謝。

  “爸爸?!?p>  女兒和玩具擁抱著,彼此親近。大毛絨實在厲害,完美掩蓋遮擋住了盛宴宴的一切,小孩子本應(yīng)脆生生的聲音從縫隙間傳出,被裹挾著一股悶悶的感覺。

  “不客氣,爸爸和你一起真的很開心。小丫頭,你告訴爸爸,你怎么做到的,總是很高興的樣子?”

  “哈哈,爸爸,我不告訴你?!?p>  祁冬揚放心地重新躺了回去,靠近女兒,兩大一小,三個腦袋重新聚在一起。

  毛毛的玩具腦袋,很舒服,讓人忍不住想觸摸。

  “宴宴,到點了,該睡覺了?!?p>  啊,真不想放開毛絨絨。

  “爸爸,爸爸,爸爸……”

  “干嘛?干嘛?干嘛?”

  “爸爸,你剛剛的語氣好像媽媽,我喜歡,我還要聽?!?p>  “干嘛?干嘛?……”

  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祁冬揚的音調(diào)一直在變,宴宴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跟上他的節(jié)奏,同他一起模仿著。

  “干嘛?干嘛?……”

  不能在拖延了,休息吧。

  和他二重唱的另一道聲音漸漸變小,嗚咽聲和抽氣聲從某一瞬間起更趨清晰。

  祁冬揚掀起笨重的大毛絨,盛宴宴竟然哭到了喘不上呼吸的程度,她那被淚水沾濕的臉龐終于顯露出來。

  “宴宴,宴宴……有什么想說的話你都可以告訴爸爸,我就在這里,我在聽?!?p>  “我這里好疼……爸爸,我好難過……”小小的身軀蜷縮在祁冬揚的懷抱里,宴宴的小手臂捶打著心口。

  這里疼得要炸開了。

  “宴宴,我們馬上去醫(yī)院。寶貝,你一定會沒事的,你還要等著媽媽,對不對?”

  抱起女兒,隨手抓住車鑰匙,腳上隨便蹬了一雙運動鞋,祁冬揚馬不停蹄趕往目的地。

  “是,我要見到媽媽……”

  【宿主,宴宴小姐完全會沒事的?!?p>  【閉嘴!】

  “宴宴,別睡,跟爸爸說說話,好不好?”

  “好,我……想想……”

  “宴宴,你最想要什么???爸爸都答應(yīng)你?!?p>  “我……我想要媽媽……”

  “宴宴,我給媽媽打電話,你要堅持住,媽媽肯定會來的。寶貝,別睡?!?p>  一只大手緊緊攥住女兒的小手,“爸爸,我不睡……你好好開車……”

  “好,爸爸雙手好好開車,宴宴在旁邊監(jiān)督爸爸?!?p>  “爸爸……你喜歡什么顏色……”

  “宴宴,別睡,睡過去就見不到媽媽了。”

  “好……爸爸,我喜歡紅色……媽媽喜歡深藍色……”

  “為什么?。俊?p>  “……紅色最顯眼……藍色讓人自由……”

  祁冬揚在走廊里焦慮不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喂,您是盛梓晴小姐的朋友嗎?盛小姐剛剛?cè)ナ懒?,您可以幫忙通知她的家人嗎??p>  ……

  “盛梓晴!”

  “你出去。”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聲音。

  盛梓晴,我見到你了,看來是新的時間線又開始了。

  “盛梓晴,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祁冬揚走上前從后背緊緊環(huán)抱住盛梓晴,“盛梓晴,我好想你……”

  “你出去吧。”

  祁冬揚第一次吃驚于盛梓晴的力氣如此之大,轉(zhuǎn)身過來的她面目上隱隱顯出猙獰之色,臉色卻還有些虛弱灰白之感。

  “盛梓晴?”

  “你不出去我出去?!?p>  祁冬揚強行上前握住了盛梓晴的手腕,把她困在懷中,“盛梓晴……你別躲我……”

  “抱歉……”

  盛梓晴曾經(jīng)自戕的刀子如今再次插在了她自己的脖頸深處。

  “我還是殺人了……”

  眼睛里突然被甩入異物,血液大量噴涌而出,沾染他的眼瞳,沾濕祁冬揚的睫毛。

  稍冷的皮膚接觸到了溫?zé)岬孽r血,汗毛調(diào)皮地樹立起來,親近起盛梓晴的血。

  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起來,倒下前祁冬揚耳邊反反復(fù)復(fù)縈繞的,只有盛梓晴曾經(jīng)的誅心之言。

  ……

  “盛梓晴!”

  祁冬揚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

  他仰面躺在床上,難以控制地大口大口劇烈呼吸著。

  隔著一道屏幕和親自見證懷里人的死亡,這完全不同。

  前者是遺憾,后者則是恐懼。

  新的一天到來了,陽光透過淺色窗簾輕輕撫摸祁冬揚的額頭,帶來絲絲熱潮。

  祁冬揚知道,是新的時間線再度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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