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邊境暴亂
沈二夫人畢竟只是后宅婦人,哪里見過這種場面,聽了丁念芙這么說,她也只得顫顫巍巍的開口:“丁二姑娘說笑了,幾句玩鬧話哪里扯的到當(dāng)今圣上和太后娘娘身上去呢?”
“玩笑話?我母親是太后嫡親的外甥女,當(dāng)今圣上嫡親的表妹,大夏的一品親王妃,沈二夫人一句話就想把以下犯上的罪名遮掩過去,真當(dāng)這天底下沒有尊卑禮法了嗎?”
大夏禮教森嚴,尊卑有序,沈二夫人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不知沈二夫人要受罰,只怕沈家二爺都得被革職查辦,沈二夫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是妾身糊涂了,還請王妃和丁二姑娘見諒。”沈二夫人微微福了福身,很不服氣的賠了罪。
該死的小賤人!竟然如此折辱她,總有一天她一定要這小賤人付出代價!
“這件事情我只當(dāng)是二夫人夢魘了,既然病了,就該在府里好好養(yǎng)著,我還有些事,就恕不遠送了?!?p> 丁念芙言下之意,便是下了逐客令了。沈二夫人本想再辯駁幾句,但礙于王府權(quán)勢,只得先告退了。
“好端端的,你怎么出來了,身子可還要緊?”沈二夫人剛走,蘇芙蓉就關(guān)切的問道:“這沈家的吃相太難看了,正好你也無意這門親,等你爹爹散朝回來我便同他商量,這門親事是萬萬留不得的?!?p> “我沒事,休息了那么多天,身子早已好了,只是娘和爹關(guān)心則亂了?!?p> “你好好休養(yǎng),過幾日便是如玉郡主的及笈禮,長公主府也向咱家遞了帖子,你公主舅母還專門點明要你到場?!?p> 如玉郡主的笈禮?丁念芙細細思索著,如玉郡主是長公主唯一的女兒,深受長公主和當(dāng)今圣上的寵愛。
前世,如玉郡主的笈禮是當(dāng)今圣上親自主持的,笈禮當(dāng)天,如玉郡主被冊封為了如玉公主,并賜婚給了恭郡王世子阮君夜為妻。
然而,這個阮君夜可不是什么好東西,正妃還沒進門就已經(jīng)納了一名側(cè)妃三名侍妾了,沒名沒號的通房更是高達一百個。只可惜如玉公主嫁過去不到三年就香消玉殞了,長公主也因此大病一場,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了。
太后知道了這件事本想治罪于恭郡王府,奈何皇帝一直袒護自己這個庶弟只得作罷。
她當(dāng)時還在疑惑,皇帝放著嫡親的妹妹和外甥女不疼,袒護他庶弟做什么,她也是瀕死前才知道,如玉公主的死哪是什么意外?
什么兄友弟恭,分明都是一場陰謀,一場針對安夏王府的陰謀。
長公主阮天舞嫁的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子勇毅候世子,而蘇芙蓉正是出自勇毅候府,是勇毅候世子嫡親的妹妹,勇毅候府是蘇芙蓉的娘家,兩家時常走動,自然關(guān)系匪淺。
可當(dāng)今圣上又怎么會允許兩大世家交往如此密切?只怕若非上面太后娘娘壓著,陛下早已按耐不住想要滅了丁家和蘇家的沖動。
蘇家和丁家都是這場滅門之戰(zhàn)的犧牲者,只是身為蘇家女的太后娘娘在這場滅門之戰(zhàn)的立場又是什么呢?丁念芙無從得知,她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守護好自己人,守護好丁家,蘇家還有如玉。
“王爺回來了,奴婢給王爺請安?!遍T外,傳來丫鬟婆子熱絡(luò)的問好聲,隨之而來的是沉重的腳步聲。
“爹爹。”隨著丁勝天走進正廳,丁念芙再也控制不了情緒,她一下子擁向了丁勝天,前世,丁勝天死在西州邊境,連尸體都沒有找回。
“唉,芙兒,怎么了?可是沈家讓你不開心了?”面對女兒突然的親昵,丁勝天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輕輕拍一下丁念芙的后背。
“王爺,那沈家簡直欺人太甚,簡直是把咱們芙兒的臉面踩在地上摩擦,依我看,這門婚約不要也罷!”
“沈家的事情我聽說了一二,無論如何,這門婚約是得退,但必須得由咱們開口。我會讓暗衛(wèi)隊查遍沈家祖上十八代,咱們一定要名正言順的把這門婚事給退了,給芙兒好好出口惡氣?!?p> 正常來說,要退婚必須有理有據(jù),除非男方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然隨意退婚只會讓人覺得安夏王府仗勢欺人。
而沈家也算是近年來京城較為有名望的家族,非常注重名聲,既然沈家膽敢如此折辱他的女兒,那么快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他就不信,沈家上溯十八代,代代都是品行端正的忠貞之士。
“夫人,芙兒的事情可能要你多上上心了?!倍偬烀嫔林兀骸敖袢眨盏轿髦葸吘程乜祚R加鞭送來的急報,西州邊境又有大動亂。圣上要我連夜去西州看看,只怕這次的事情不會簡單?!?p> 西州,位于大夏最西部,地勢險要,西接西涼,南鄰蠻族,北靠北疆,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究竟是什么樣的動亂,竟讓王爺如此憂心?”蘇芙蓉臉上略顯憂慮,丁念芙卻是臉色驟變。
怎么會這么快,西北動亂……,那是西涼進攻的前兆。
平定西州暴亂時,丁勝天就已經(jīng)身負重傷,而他重傷未愈又逢西涼進攻只得帶傷出兵,但即使如此也都屢戰(zhàn)屢勝,可最終還是為當(dāng)今圣上所不容,派人刺殺永遠的留在了西州。
不行,她得阻止這件事情的發(fā)生。
“現(xiàn)在一切都還不清楚,只是西州太守那邊抓了幾個人,疑似北疆的蠱女?!?p> 北疆蠱女,蘇芙蓉臉色徹底黑了起來,她小時候聽太后姑母講過前朝巫蠱之禍,死傷近萬人,經(jīng)歷了那場浩劫的人,幾乎就是談蠱色變。
“王爺可千萬要當(dāng)心,多帶點人,我丁家軍聲名在外,想必定能讓北疆有所忌憚?!碧K芙蓉急切的道。
“時間緊迫,府里的事有勞夫人多多費心?!?p> “府中有我王爺安心,我去給王爺收拾行李,此行遙遠,王爺定要當(dāng)心。”蘇芙蓉說罷,匆匆離去。
“爹爹?!倍∧钴綄χ偬旃蛄讼氯ィ骸按笙奈涔俨簧?,不差爹爹一個,此行危險,女兒想請爹爹上告陛下,留在京城?!?p> “你說什么?”丁勝天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起來:“我打了這么多場戰(zhàn)役又有哪一場不危險?這么多場戰(zhàn)役我都沒有退縮,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亂你就要我做那貪生怕死的宵小之輩?”
丁勝天冷著臉,若非面前跪著的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疼了十五年的寶貝女兒,他只怕早已一腳踢上去了。
但即使如此,他眼眸中也迸發(fā)出瘆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