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給我滾
一絲驚懼的神色浮上錢發(fā)兩干瘦的三角臉,那雙難看的豆豆眼也瞪圓了。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舉著雙手開始磕頭。
“主子,我沒有啊!我冤枉??!”
戚月盯著錢發(fā)兩的后腦勺,想給他來一刀子,又覺得臟了手。
她沉吟了一下,做出緩和的姿態(tài)。
“不是你通知那些人趙奚言的確切位置嗎?”
“不是。小的絕不敢欺騙主子,對主子爺不敬!”
“哦。諒你也不敢,”戚月輕哼一聲,“被我落實,你可就別想要解藥了。明天這個時辰,我要那些人的同伙全部死,辦不到,你自個就去死!”
錢發(fā)兩顫抖了兩下,癱倒在地上。
“是,主子!”
戚月微微勾唇,提著砍柴刀走開,順手還在空中舞了幾下,發(fā)出“嗚嗚”的金鳴之聲。
剛站起來的錢發(fā)兩看到這一幕,立時又坐倒在地上。
“魔鬼…她是魔鬼!”
他咕噥著爬起來,風也似的跑走了。
這一幕也剛好落在戚風樟的眼中。
瞧著錢發(fā)兩哆哆嗦嗦的樣子,他輕蔑地“呸”了一聲。
“什么玩意兒?還敢打老子!”
他是過來找戚月的,想跟她談談那天白家慧沒有說完的事兒。
這幾天他算是看透了。
他這個好侄女兒是喜歡上趙奚言了。
這么一來,他那個把柄應該更有價值了吧,呵呵!
他美滋滋的往趙家人所在的營地走去,鼻子使勁子嗅著空氣中的烤白沙龍香味。
今晚應該能開個葷了吧!他想。
彼時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了,戚月的心里也不太亮堂。
雖然她用解藥要挾了錢發(fā)兩,但心里總覺得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殺掉他容易,但趙奚言的安全更重要些。
那五個人明顯還有同伙,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什么。
希望錢發(fā)兩不會拿解藥冒險吧!
她默默往火里添了一根柴,抬眼看向遠處的群山,心里又涌上另一個疑惑。
錢發(fā)兩明明知道解藥對他的重要性,為何還要對趙奚言動手?
莫非…
心里有個答案就要呼之欲出,身后突然響起一個讓她厭煩的聲音。
“好侄女兒,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嘶,戚月咬牙,真想把手里的砍刀甩出去!
戚風樟一眼就看到了架在火上的白沙龍肋條,口水都快下來了。
他挪著步子靠近火邊,一臉諂媚的笑。
“要不要二叔來陪陪你???”
戚月極力克制著心里的怒氣,她剛剛明明就想到答案了,被這老東西一打攪,啥也想不起來了。
“滾!”
戚風樟愣了一下,腳步?jīng)]動。
“好侄女兒,我是二叔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趙奚言那小子惹你了?”
戚月忍無可忍,直接提起放在腳邊的砍柴刀,猛地砍過去。
“你是誰二叔?給我滾!”
戚風樟趕緊一閃身,躲開了那一刀,心里的怒火已經(jīng)上來了。
“戚月,你敢殺親叔叔?你個大逆不道的!信不信我把你的那點事情全都抖出去!”
見戚月收回了手里的刀,戚風樟還以為她真的怕了,心里就更加得意。
“戚月,把白沙龍肉給二叔,二叔這就走!”
說著,他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
“你和關一刀的話那死女人可全部都告訴我了,要是被趙奚言知道,他還會要你嗎?你好好想想?!?p> 戚月簡直想笑。
這白家慧到底聽了些啥?
還是說添油加醋地給戚風樟說了啥?
他咋這么迷之自信呢!
她面無表情地把砍柴刀舉起來,冰冷的眸子盯著戚風樟。
“你滾不滾?”
戚風樟這才慌了神,趕緊往后退了兩步,腳步凌亂的跑了。
那姿態(tài),跟錢發(fā)兩倉皇而逃的樣子也沒有多大差別。
戚月哼了一聲,將砍柴刀收在懷里,拿過一根羊肋排就啃了起來。
“想吃我的羊肉,做夢去吧!”
要不是想查出那個給戚風樟送錢的人,她這一刀早就砍下去了。
就她和關一刀說的那幾句,不用說趙奚言也猜的出來!
她就不信了,趙奚言會不稀罕她這個又能干,又能幫他治病,又能保護他的人!
傻子才不要呢!
要是他真的那么傻,她還瞧不上呢!
美美地吃完一根羊肋排,她才有想起了之前那個問題。
可是那答案就像是受驚的小鳥,遲遲不肯到她的腦子里來。
“真是討厭!”
她又拿起一根羊肋排,心里盤算著怎么把戚風樟給他收拾了!
要不也一顆毒丸下去?
當晚居然很安靜,戚月提著心驚醒了一晚上,什么事兒也沒有。
第二天一早,衙役收了帳篷就過來驅(qū)趕不愿醒來的流放犯,好一陣哄亂后隊伍才上路。
剛行了一個時辰,天色突然就變的灰暗起來。
劇烈的山風裹挾著塵土兜頭罩下,不分青紅白地把所有人都好一頓蹂躪。
原本就凄慘的流放隊伍越發(fā)像是丐幫進山避難了。
“要下雨了,快點趕路,到前面的山上去避雨!”關一刀騎著馬折回來,扯開了嗓門喊。
經(jīng)過戚月身邊的時候,還特意停下來問了一聲。
“你吩咐姓錢的做什么了嗎?昨晚就沒有看到他。”
戚月擰眉。
“也許他跑了呢?”
關一刀張了張嘴角,要說的話最終還是化作深深的一瞥。
戚月沒在搭理他,腦子里又連接上了昨晚幾次斷掉的靈感。
走是不會走的。
錢發(fā)兩吃了她的毒丸,只能一輩子都給她當狗。
關鍵是這狗他其實是一只狼。
狼子野心想翻身做主人了。
只是不知道他會怎么做?
十里地以外的峽谷口,錢發(fā)兩正指揮著十幾個人搬動石塊,將兩山之中的一處狹窄通道堵上。
“快,再多點石頭,給本大人把這里堵死了!”
“是。”
一個蓄這短胡子的高個子男人過來,有點不安地道,“錢大人,為了那個男人,您真的打算以身犯險嗎?”
錢發(fā)兩哼了一聲,眼神眺望來路封地遠處。
“置之死地而后生,本大人這一次不但要全身而退,更要官運亨通!”
說著,他雙目森森地盯住眼前的短胡子。
“到時候,你們不會給本大人掉鏈子吧???”
短胡子在他的目光里短了三寸,隨即卻很是夸張地捶了捶胸。
“弟兄們一定按大人的計劃辦事,不敢出半分差錯!”
錢發(fā)兩自鼻孔里發(fā)出一聲輕蔑的冷哼。
“諒你也不敢,別忘了,只有我知道你家人的下落!”
“是?!?p> 大源無人區(qū)的風雨來的很是猛烈。
流放隊伍還沒有走到峽谷口,豆大的雨點就下來了。
好在這一段路還算過的去,戚月忙讓沈玉帶著幾個女孩子鉆車上去,自己在車頭上協(xié)助趕車,遠遠地看見一個人逆著風雨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臉上的表情興奮又猙獰。
“主子,主子。小的可算等到你了!”
戚月心里哼了一聲,將車速放緩。
“看你這樣子,是有重大收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