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沈盈夏點到為止。因為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終會生根發(fā)芽。
就憑柳玉兒那不安分的作精性子,這家,怕是一天都平靜不了了。
到時候就看那裝慣了的趙君然,是不是會找第三朵、第四朵解語花,一醉解千愁!
只是想到他們雞飛狗跳的模樣,沈盈夏便覺得痛快得很!
“我沈家女娘,絕不與賤籍女子同處。我實在憐惜你二人的情深似海,不愿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
“今日你簽了和離書,我就去官府將文書過戶,咱們一別兩寬,從此不再相干!”
沈盈夏施施然走向桌案,將玉玨和書簡放下。
趙君然原以為沈盈夏是來胡攪蠻纏、興師問罪的。不承想,沈盈夏連和離書都寫好了,竟然不似在開玩笑。
昨日還因為婚儀之事以頭觸柱,今日怎么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陰謀!絕對是陰謀!
趙君然不屑地斜眼看她:“別裝了!你到底想怎樣?”
趙君然身后的紅裙倒是動了動。
“我能怎么樣?如今你把人都抬回來了,不是嗎?”沈盈夏理了理袖子,恍然大悟,“哎呀呀,難不成,你本就只想讓你心尖尖上的柳玉兒做個下賤的妾,任人打罵?”
鈴蘭適時出聲:“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主君……”她的話戛然而止。
那紅裙的主人,此時已經(jīng)挪到趙君然身側了。
只見她兩眼濕潤,睫毛微顫,貝齒輕咬紅唇,輕聲說:“君然,真的是這樣嗎?你莫不是,莫不是嫌棄我的出身?”
“你別信那個惡婦的挑撥,我現(xiàn)在就簽!”趙君然拉著她的手,表情真摯。
“當真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趙郎必不會負我!這一天竟這么快便來了!趙郎,我真是歡喜!”她含情脈脈地仰視著趙君然。
一旁站著的劉媼,有些看不下去,輕咳了兩聲:“此事女君已經(jīng)知曉了,公子便不要再拖了?!?p> 從前,她就受不了這兩人的裝模作樣。
柳玉兒一見到男人便撒嬌拿癡,好像話都不能說個囫圇個兒。那趙君然更是過分,花著她的嫁妝錢,在外面揮霍,將視金錢如糞土的儒雅貴公子的模樣演了個十足十。
現(xiàn)在再看這兩人,沈盈夏差點兒沒嘔出來。待趙君然簽了字,她頭也沒回地離開了玲瓏苑。
到官府辦完文書回來,沈盈夏聽說府里請了醫(yī)士,正在給柳玉兒看診。
沈盈夏哪有閑心管這些腌臜事,只招呼自己陪嫁的仆從收拾嫁妝。
前世,自己的嫁妝大多花在了趙君然身上。后來,被送去莊子后,剩余的嫁妝便不知所蹤了。
趙君然的俸祿是萬萬支撐不起府內(nèi)開銷的,是她拿嫁妝貼了又貼,才讓趙君然過上將柳玉兒養(yǎng)在外室的富裕閑散生活。
沒有人比沈盈夏更清楚,府內(nèi)賬目的真實情況。
這一世,沒有了她的嫁妝,光是茶米油鹽、仆從月錢這些花銷,就夠他倆喝一壺的!
趁著天還沒黑,沈盈夏馬不停蹄地帶著鈴蘭等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趙家。
直到踏出趙府大門之時,沈盈夏才覺得自己憋了大半日的氣順當了些。
“女公子,咱們回沈家嗎?”鈴蘭問道。
“嗯,先回沈家。阿父阿母并非絕情之人,定還是會給我一條生路的?!?p> “可是女公子在未與主君、女君商議的情況下,就自行同趙公子和離……”她擔憂極了,思緒也有些混亂,“前年將軍府的幺女同王爺和離,如今聽說也活得精彩極了。咱們女公子無論美貌、才識、禮儀皆不輸人,怎就過不好了?不管如何,鈴蘭一定伴在女公子左右!”
她也慢慢變得堅定起來。
是啊,前世陪著沈盈夏罰去莊子的,也只有她。那時,她定吃了不少苦吧?即便被欺負,她也沒有任何怨言,依舊盡心盡力地照顧躺在病榻上的沈盈夏。
沈盈夏不是沒想過放她離開。沈盈夏曾將身契和僅剩的銀錢遞給她,可鈴蘭只一個勁兒地哭,無論如何都不愿離開。
有她相伴,何其幸也!
沈盈夏望著為她心焦的鈴蘭,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哽咽。
這時,那道軟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知錯就改,可得父母、兄長之庇佑,歸家大吉!”
回想今日之事,和離的過程實在是順遂,沈盈夏對這道聲音不由得信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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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只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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