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讓爹爹用拐杖走路
大伙兒愣了一下，目光紛紛朝靈寶的方向看去。
“娘沒事兒，”沈素娥安慰完自己閨女，摸了摸她的頭，“你爹把肉吃完了嗎？”
“還沒呢，靈寶剛進(jìn)屋把碗端給爹爹，就聽見娘親和人吵架，肯定是這些人惹娘親生氣了！”
靈寶指著劉大美幾個(gè)人，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問：“娘親，是不是這些人欺負(fù)你呀？”
“他們可欺負(fù)不了我，靈寶乖啊，去屋里陪你爹爹，娘自己能趕走他們?！鄙蛩囟鸢研§`寶哄回房間后，拿起墻角的掃帚把人往外趕。
二華子被迫退到了院子里，雙手胡亂揮著，“呸呸，雪都跑嘴里啦，娘你別掃了……”
“給我滾出去！那些肉沒你們的份兒！”
“娘你這可過分啦，”快被趕出院子時(shí)，二華子一把搶過掃帚，“兩天前咱們還沒分家呢，是吧？那狗既然是三磊子前兩天抓回來的，憑啥整條狗全是你們的??？”
“就是，娘你太不講道理！你這就是私吞！”
黃月珠罵完，挺著肚子走到院門外，扯著嗓門大聲喊：“都來瞧瞧啊，來給我評(píng)評(píng)理兒??！我這婆婆藏著肉不讓我們知道，分家了一塊肉都不給我們啊。
之前她裝著大方的樣子，還說什么啥都讓我們來分，結(jié)果自個(gè)兒偷偷藏著幾十斤肉呢?！?p> 下雪天村民們待在家里無所事事，這會(huì)兒有熱鬧瞧，紛紛穿著襖子走出門。
一時(shí)間姜家外頭再次聚滿了人。
沒多久，大東子一家也聽到了消息，趕了過來。
眼看幾個(gè)伯父從屋里走了出來，他忙說：“大伯你們來評(píng)評(píng)理！我知道你們幾位是最公正的！”
姜大伯聽到“公正”兩個(gè)字，表情立馬嚴(yán)肅了起來，連下巴都故意抬高了一些。
“咳！”他咳嗽了一聲，“在這件事情上，東子娘你確實(shí)做得不對(duì)，雖說分了家，但大東子和二華子還是你兒子啊，你有必要為了點(diǎn)狗肉鬧成這樣嗎？”
圍觀的一眾村民們也覺得是沈素娥的不對(duì)，七嘴八舌道：“是啊，有糧分糧，有肉分肉，咋還藏著不分的？”
忽然，一個(gè)聲音高聲說：“是我不想把肉分給他們，這件事和我娘沒有關(guān)系，那條狗是我藏起來的！”
說話的人是三磊子，他見大家齊刷刷看向自己，繼續(xù)道：“我看不慣大哥和二哥他們兩家人！
沒分家的時(shí)候，我爹娘就分不到啥東西吃，瞧瞧我娘都瘦成啥樣了？我爹就更瘦了，只剩下一把骨頭了！憑啥分家了，我要把肉分給他們啊？”
他大哥和二哥的臉色都非常難看，“三磊子，瞧你這說的啥話?。亢孟裎覀兲澊说锼频?。”
“爹娘是瘦，我們難道不瘦嗎？你瞧瞧我，再瞧瞧我媳婦兒和兒子，他們不瘦嗎？這年頭大家伙兒都瘦！”
“就是！”黃月珠附和道，“再說了，爹那么瘦是因?yàn)樗c瘓?jiān)诖采?，吃不下飯，和我們有啥關(guān)系??？我們每個(gè)月還給他拿藥呢，那些錢不是我們出的嗎？”
三磊子輕哼了聲，“之前家里的錢都是你們兩家人在管，我和娘、老四老五賺的分紅全被你們拿去了，誰曉得你們花了多少錢買藥？又花了多少錢在你們自己身上？”
“你啥意思??？三磊子，話可不能亂講！”
“反正爹身上的褥瘡從來沒好過，你們買回來的酒精也沒啥酒味兒，不曉得是不是偷偷往里頭摻了水?！?p> 三磊子這話讓黃月珠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她確實(shí)偷偷往酒精里頭摻水了，這主意還是大美教她的，如今被說中了秘密，她心虛地狡辯道：“你、你瞎說啥呢？你有證據(jù)嗎？沒證據(jù)少在這兒瞎幾把胡說誣賴人！”
“咱們已經(jīng)分家了，有沒有證據(jù)都不重要了，就算有證據(jù)，你也不可能把貪的錢分出來還給我們?！?p> 說完，他拔高了音調(diào)，再次大聲道：“總之那條野狗是我逮著的，我愛分誰就分誰，其他人統(tǒng)統(tǒng)都管不著！你們想要吃狗肉，自己去山里頭抓??！”
他兩個(gè)哥哥被他氣得不行，“好哇，三磊子你本事大了，敢這么對(duì)我們說話啦！”
“大哥、二哥，你們本事也大啦，欺負(fù)爹癱瘓?zhí)稍诖采蠜]法幫娘，居然帶著媳婦兒跑來家里鬧事兒，要是爹能下床，早就把你們的腿給打折了！”
此時(shí)，一個(gè)聲音從屋里傳出來，“三磊子，你不錯(cuò)，我?guī)讉€(gè)兒子里，就你最不錯(cuò)，懂得幫你娘……”
聽著熟悉的聲音，眾人詫異地往聲音的方向看去，見姜慶山拄著拐杖，艱難地走到院子里。
他身邊跟著小靈寶。
不久前，靈寶跑回屋說有好多大壞蛋欺負(fù)娘親，娘親不讓靈寶幫忙打壞蛋，她想讓爹爹幫忙。
姜慶山聽得焦急、無奈、心酸又自責(zé)，“這些年讓你娘受苦了，都怪爹沒用，沒法下床，啥忙都幫不了?！?p> “爹爹你把這些肉肉全部吃光光，然后就會(huì)有力氣下床幫娘親啦?！毙§`寶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
“謝謝靈寶，我知道你想安慰爹爹，可我現(xiàn)在心里難受，吃不下這些肉，靈寶乖，你吃吧?！?p> 小家伙搖了搖頭，“靈寶不吃，爹爹吃。”
姜慶山看靈寶一直端著碗，不想她累著，最終拿過筷子把碗里的肉吃了，“靈寶，我吃完……”
他話未說完，感覺一股力量涌入他的身體中。
最近兩天他常有這種感覺，但今天格外明顯，連胸口以下毫無知覺的部位都仿佛充滿了力量。
“爹爹，這是娘親給你做的拐杖，你試試吧?！膘`寶把拐杖放到床邊，笑盈盈道。
“?。窟@……”姜慶山詫異道，“我連坐都沒法坐，你娘咋會(huì)給我做拐杖呢？啥時(shí)候做的??？”
靈寶彎著漂亮的大眼睛，聲音軟糯又可愛，“今天早上做好噠，因?yàn)殪`寶說爹爹很快就能用拐杖走路啦?！?p> “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爹爹是不是忘記啦？靈寶說過可以治好爹爹的嘛！爹爹不信靈寶嗎？”
姜慶山愣了愣，“不是不信，我……”
見爹爹猶猶豫豫的，靈寶拉著他的手臂，撒嬌地?fù)u晃了幾下，“好啦，爹爹你快試試拐杖吧，娘親還等著你幫她教訓(xùn)大壞蛋們呢，靈寶不想娘親再被壞蛋們欺負(f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