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安大三的期末周,在教室里自習(xí)的一個晚上。接到了一個未知來電。
雨安走出教室,接起了電話。
“你是成雨安嗎?”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
雨安遲疑地回答道:“是我?!?p> “丁赫他又失蹤了,我是他朋友,我們怕他又想不開,電話也不接,你能幫忙聯(lián)系一下嗎?”
“你們怎么會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雨安帶著懷疑問道。
“他之前跟我們說過你,我找了你們之前的同學(xué)要到了你的號碼。別說這個了,你能不能快點給他打電話???”那邊的聲音更加著急了起來。
雨安掛掉電話。給丁赫撥過去,“您好,您撥打的號碼無人接聽...”
隨著電話一次次的無人接聽,雨安的心情也焦灼了起來。
他不會真的出什么事了吧?距離他公開自己的病例才不到一周,上次的聊天也是淺淺說了幾句就結(jié)束了。
雨安編輯了一條短信:“看到的話可不可以接我電話,你在原地不要動?!?p> 點擊,發(fā)送。
短信發(fā)送后雨安忍不住又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似乎是飄著一條人命,這讓雨安擔(dān)心得很。幾乎是不再相信會接通的時候,電話突然接通了,雨安的手抖著說:“你在哪?”
那邊沉默了幾秒,在很大的風(fēng)聲中傳來一聲沙啞的男聲:“我這樣的爛人...還有人關(guān)心啊?!?p> 雨安的火一下上來了,“你在說什么屁話,你在哪?”
丁赫說:“我在樓頂抽煙。”
雨安的心一顫,樓頂。語氣又柔了下來,“你先下來,我們再聊?!?p> 丁赫沉默了。
“你下來好不好?”雨安近乎哀求地說著。
丁赫哈哈笑著說:“沒想到你關(guān)心我是這種時候啊。”
雨安心里有一萬個無語,但是電話那頭是一條人命,雨安還是罵不出口。
“我下來了,你不用擔(dān)心?!倍『盏恼Z氣突然想變回了初中時那種玩世不恭的調(diào)調(diào)。
雨安說:“好?!?p> “我最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丁赫的語氣像極了被雨淋濕的小狗。
雨安心軟下來,說:“給你一周的時間。”
然后扣了電話。
·
雨安給丁赫的朋友交代了他的位置,并囑咐盡快聯(lián)系丁赫的家人,自己無法為他的生命安全負責(zé)。如果下次還有這種情況,她也不確定自己的話是不是能管用。
·
兩天后,丁赫打來了電話。
“雨安,我,我想s人...”丁赫沙啞的聲音在車鳴笛的聲音中穿透而來。
雨安的心肝一顫,事情已經(jīng)到了她無法控制的局面。
“你在哪?”雨安的第一想法是報警。
“我在大街上,我想s人...你懂嗎?我現(xiàn)在,干什么都麻木,只有自s和s人能刺激到我,我要瘋了,我感受不到這世界了......”丁赫瘋狂地傾訴著自己的心理。
雨安反復(fù)確認著丁赫是否有人陪同,位置在哪后掛斷了電話。
雨安給精神衛(wèi)生中心打了電話,咨詢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人是否可以強制住院。然而醫(yī)生說不可以,還是需要家屬陪同就醫(yī)的。雨安感到無助。
她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不是他能控制的程度了,她需要盡快把自己擇出來,否則丁赫發(fā)病后的攻擊對象極有可能是自己。
此時,丁赫的消息彈窗跳出來,雨安嚇了一跳。
是一條未讀語音。
雨安點開那條語音,里面的內(nèi)容至今還在耳邊回蕩:
“你知道嗎?我s了,你就找不到這么愛你的人了?!?p> “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這些年我的每一個家,我都想象著和你一起生活的樣子?!?p> 他的語調(diào)突然從可憐變成冷漠,冷酷地說:
“你不是要跟我doi的話,就別再跟我說話。”
·
雨安顫抖著手放下手機,這一分鐘的內(nèi)容足夠讓她消化很久。直到今天想起來,那些震撼心魄的語句依然可怕。后來丁赫去了XZ,去療愈。
大概半年后,回家鄉(xiāng)開了自己的自媒體公司,至今生意也還不錯。
雨安再也沒有跟他說過話。
··
時間回到眼前,初中的教室。
雨安回過頭,跟丁赫回答道:“沒事,我就去了個衛(wèi)生間?!?p> 雨安不敢抬頭看那張青澀的臉,因為后來那張臉會變得因為病而猙獰、而瘋狂、而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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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安幸事
心理疾病請謹遵醫(yī)囑,生活里不要搞什么救贖文學(xué),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