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下霸主,她謝漾當定了
一個同樣裝束的老婦人走出來,沖她露出一抹笑容,在謝漾茫然的眼神下,示意她起身跟上。
這是哪兒?
兩三個小帳篷立在草地,帳篷前搭著幾根木棍,晾著洗好的獸皮衣。兩個女子正在熬湯,一個十二三歲,一個約莫二十。
都穿著獸皮衣,異域裝扮。五官也是草原部落才有的深邃,美麗得很。
她這是從河里飄到了草原?
謝漾陣陣恍惚。
婦人指著她,對稍大的女子嘰里咕嚕說了幾句話,女子擠出一個笑容,用生硬的大渭話,拼湊出一句話:“骨,骨娘好,是我弟弟把你從,從那里撈起來的。”
她不會說河,就指了指。
見謝漾還是很恍惚。
小男孩把一只兔腿遞給她,示意她吃,剛才說話的女子瞪他。十二歲的女子想舀了碗湯遞給她,很是熱情,還對她比出喝的手勢。
“多謝。”謝漾從自己沒死成這件事上回神,看著碧空如洗的天空,忽然就笑了。
蒼天都看不下去了是嗎。
這天下霸主,她謝漾當定了!
打獵回來的阿爾汗看呆了。
好美。
比草原上的格桑神女還美。
姐姐眼尖,看到自己弟弟抱著獵物傻傻站在遠處,臉紅通通的,打趣的喊了一聲:“我們的勇士怎么還不過來,是這兒有讓你害怕的豺狼虎豹嗎?”
謝漾小口小口的喝著湯,她不知自己漂了多久,胃會不會寒,確定沒問題后,接過像小奶狗般蹲在旁邊手里的兔腿,抿唇輕笑:“謝謝你?!?p> 小男孩臉上浮現(xiàn)羞澀。
阿爾汗快步走過來,把獵物交給母親。
謝漾聽不懂他們說什么,只能約莫推斷這是一家五口,婦人是母親,三兄妹,小男孩貌似是會說大渭話女子的孩子。
她安安分分的吃著兔子。
阿爾汗看似在和家人溝通,實則余光一直悄悄注意著她,見她小口小口的吃著兔腿,第一次后悔自己學(xué)識太少,不知該怎么形容那優(yōu)雅乖巧的模樣。
只覺得無盡美麗。
“阿爾汗,阿爾汗……”
意識到母親在喊自己后,他對上三雙狹促的目光,紅了臉:“阿媽你放心,我會爭取每天多打點獵物,你們別將這位姑娘趕走?!?p> 三人忍俊不禁。
“我們沒有想趕她走?!苯憬惆D蘭道,“要姐姐先幫你問問,她有郎君嗎?”
阿爾汗臉色再次爆紅,卻沒拒絕,如果這位姑娘有郎君,他再追求就是不對的。但他依舊會對她好,就當交個朋友。
阿圖蘭問得委婉,謝漾卻清楚她的目的,不是有洞察人心的能力,而是那么大個小伙子紅著臉,直勾勾盯著她,那火熱的眼神,再察覺不到就是傻子了。
“有。”她沒打算再將心交出去。
一次教訓(xùn)就夠了。
血淋淋的痛楚,是她為天真付出的代價。
謝漾道:“我成親了。”
她自嘲的調(diào)侃自己,心中無男人,拔刀自然神。
“方便問問,這是哪兒嗎?”
阿圖蘭為弟弟遺憾:“這里是白帝城,我們打算回草原去,姑娘的家在哪兒,我們可以先送你回去?!?p> 白帝城,位于大渭南部,離上京十幾日路程。
再往南行,就是草原。
謝漾順水飄了近一天一夜,加之掉入水中受了傷,是阿爾汗把她救起來,阿圖蘭母子三人剛好又略通草藥,給她找藥熬藥,白日就扶到帳篷外曬太陽,治了四五天才醒。
阿圖蘭的夫君是大渭人士。
提及這個,她便有些悲傷:“他死了,被認作叛黨處死,可他明明只是豁達好客,喜歡和一些厲害朋友喝酒而已。”
丈夫死了,他們母子在大渭再無牽掛,語言不通也活不下去,決定和來探親的母親等人回草原。
謝漾眼底掠過嘲諷。
明樹就是條毒蛇,逮著誰咬誰,你見過毒蛇會去辨認田鼠和老鼠嗎?
寧宴則是全心全意信任明樹。
不知自己這“一死”,有沒有讓他們出現(xiàn)分歧……謝漾倒是很想看看,這對明君忠臣的現(xiàn)狀,嘖嘖,可惜看不到。
草原或許是個好去處。
現(xiàn)在的草原部落林立,沖突嚴重,如果能統(tǒng)一草原,她就有資本去收復(fù)其它小國……再者,以寧宴對她的執(zhí)著,大渭現(xiàn)在待不得。
“別傷心,他不會想看到你難過?!敝x漾安慰,淺淺一笑,霎時景色都亮了幾分,阿圖蘭看著她,原本悲傷的心情驟然好了起來,“我要去草原見見親戚,姐姐可愿意帶上我?我會武功,一路可以幫忙打獵?!?p> 她身無分文,也不知怎么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
只能在獵物上,略盡綿薄之力。
“你生產(chǎn)時留下的頑疾,我也可以幫你診治?!?p> 阿圖蘭驚訝,那可是許多大夫都無法醫(yī)治的,至今每到陰雨天腰部都會酸痛,這位貴族家的大小姐能幫她治好?對上謝漾含笑的明眸,阿圖蘭質(zhì)疑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好?!?p> 治是不能說治就治的,藥材不是問題,主要是謝漾沒有銀針。
阿爾汗得知她有夫君后,失落一陣,又聽到她會和他們同行,又露出炙熱笑容,指了指她的傷口,拍拍胸脯。
謝漾知道他是說自己有傷在身,打獵還是交給他。
她回以淡笑。
等到晚上,謝漾主動剖開魚肚,把腥筋抽出,再將紫蘇葉等香料塞進去,架到火上去烤。香味慢慢散出,六人圍在一塊,火光照印在幾人臉上,謝漾從他們臉上看出幸福的滿足感。
一天又一天過去。
他們慢慢的走著,在謝漾的刻意帶領(lǐng)下,避開較大的村鎮(zhèn),專走山脈河流……一路走下來,竟將巍巍高山和碧潭流水看了不少。
也不知紅昭那個丫頭怎么樣。
慢慢走上小半個月,謝漾的傷好得差不多,手里也有了銀子。哪兒來的?這一路的山里總有那么幾家土匪,他們見她一個女子可憐無依,哭著贈送的路費。
想著那個痛哭流涕求自己留下當大當家的大當家,謝漾還有幾分可惜,要不是怕暴露,該收下當小弟的。
畢竟很有眼力見。
一見她就跪下,乖乖把銀子交出來。
還有一日到達邊城,謝漾把十兩黃金遞給阿圖蘭,不是她舍不得多給,而是懷璧其罪,護不住容易招來殺身之禍:“多謝姐姐一路照顧,我決定還是先回家一趟,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這幾天她無意看到,各個鎮(zhèn)子乃至村里都有她的畫像。
阿圖蘭的舊疾已經(jīng)被治好,這些日子早已經(jīng)將她當做好友,紅著臉推脫掉她給過來的金子:“不必,你也幫了我們,還指點了阿爾汗武功?!?p> 有官兵遠遠朝這邊走來,想看他們厚重的車里拖了什么。
“好,那就后會有期?!敝x漾眸色微暗。
阿爾汗?jié)M臉失落。
他覺得此生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官兵過來,先問了他們從何處來,檢查了車里的帳篷等物件,阿圖蘭眼尖看到一個紅布小包袱,正心急謝漾忘記帶東西走,要讓弟弟去追,官兵拿出謝漾的畫像:“見過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