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潔白無瑕,沒有傷口
謝漾總算理解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句話的意思了,說實在,這暗衛(wèi)很給力。
但她不喜歡被威脅。
“不想死,就乖乖把話爛在肚子里。”謝漾冷笑。
寧宴感受著她身上的殺意,反而勾起嘴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p> 謝漾:“……”
逼她是吧?
謝漾慍怒瞪向他,步步緊逼,寧宴絲毫不懼,反而好脾氣的替她拉好有些褶皺的衣封。
謝漾冷笑著往床上一坐:“小暗衛(wèi),今夜過后我們就兩清!”
謝漾緊盯寧宴,試圖看出破綻,寧宴只是心滿意足的笑,輕輕將她推在床榻上。
聲音已經(jīng)染上撩人的啞色:“要滅燈嗎,客人?”
最后兩個字,被咬得曖昧無比,低低從喉嚨里溢出,如同喚恩客般,尾音如同羽毛般拖得極長,撓人心扉。
謝漾一顫。
昨夜的記憶涌上。
不止是昨夜,甚至還有從前她和寧宴纏綿時。
該死!
她怎么會在這時候想起寧宴。
“滅燈多沒意思?!敝x漾眼簾下掠過幽光,再抬眸時,已是意動的迷離,主動抱上他的脖子,奉上親吻,“這種事,不就是該亮著燈嗎?”
墨發(fā)下的脖子潔白無瑕,沒有傷口。
不是寧宴。
謝漾暗暗皺眉,難道這暗衛(wèi)真是路邊來的纏郎?
衣帶被勾開。
寧宴低笑:“原來客人喜歡這么玩~”
手如游龍,正要鉆進謝漾衣領,忽然乏力感由內(nèi)而外傳出,令他整個人瞬間沒了力氣,軟倒在謝漾身上。
寧宴全然不意外。
甚至還有些心滿意足。
謝漾泄憤般推開他的腦袋,用力之大,直接讓寧宴撞上床頭,眼前陣陣發(fā)黑,疼得他無奈。
阿寶真是狠心。
不過對別有用心之人,就該如此。
“別掙扎了,我給你下了毒?!敝x漾看著他奮力想起來,冷哼一聲,“沒有解藥,你就等著穿腸爛肚吧,真當我那么好算計?”
“記住,睡你,只能是我主動?!?p> 她不接受任何威脅。
再次靠近,也不過是為確認他究竟是不是寧宴。
謝漾直接將面具摘下,是一張俊美出奇的面孔,此刻這張臉紅白交加,顯然沒想到他也會失策。
她毫不客氣的摸上這張臉,想確認是否有人皮面具。
并沒有。
謝漾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
“解藥七天一服,這是四次的量?!睂τ谶@場露水姻緣,謝漾很是無情,“色字頭上一把刀,這是你自己買的教訓。”
寧宴吃力的去拿那瓶解藥,沖謝漾的背影喊。
“我不好色,我只是想要你對我負責?!?p> “白淵,我叫白淵!”
腹部傳來灼痛感,寧宴立刻倒出一粒解藥服下,才漸漸消失。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寵溺。
取出只有鷹能聽到的哨子,放在嘴邊吹響。
不多時,一名肩頭佇著黑鷹的異族少年上樓,單膝下跪后走到寧宴身后,運起內(nèi)力,用族內(nèi)特有的法子將雙掌貼上寧宴的背。
寧宴的臉慢慢恢復原本模樣。
毫無血色。
脖子處的假皮揭下。
“公子,此法最多用三次?!碑愖迳倌旰苁怯魫?,“否則就會面容潰爛,功力失調(diào)?!?p> 他不懂寧宴為什么不惜元氣大傷,也要來見那位領主。
不過長老欠了這位皇帝人情,本來還擔心這位皇帝提出過分要求,現(xiàn)在成了他們撿大便宜。
寧宴將面具重新戴上,翻開那張紙。
上面只有三個字:國師府
寧宴錯愕,旋即失笑。
他找了許多地方,連未央宮都找了,獨獨沒有想過國師府。
難怪找不到。
阿寶當真是會藏。
“你下去吧?!睂幯鐝拇巴廛S下,朝國師府而去,無意低頭,發(fā)現(xiàn)魏策正和謝漾不知在說什么,兩人湊得極近。
片刻后魏策又拉開距離,對謝漾擠眉弄眼。
謝漾嘴角一抽。
她今天出門是真沒看黃歷。
先遇到個死心眼的暗衛(wèi),后又遇到魏策。
一個勁兒提醒昨夜的事。
“你要那么想知道滋味如何,自己去嘗試一番就好?!敝x漾面無表情的指向獨樓。
魏策連連擺手,他又不是女子,這等銷魂快事還是下輩子再體會吧:“別說我這個當大哥的不厚道,上京發(fā)生的事都在寧宴眼皮子底下,你別天真以為能瞞過他?!?p> 他聳聳肩:“別真將人激怒,把你囚禁起來,那你就得不償失?!?p> 謝漾要的就是寧宴知道。
好言相勸不聽,就下一劑猛藥。
昔日他能嫌棄她是二嫁婦,不愿立她為后,如今她真與旁人有了夫妻之實,不信寧宴還愿意虛偽的愛她。
至于激怒寧宴的代價……
謝漾眼底略過異光,漫不經(jīng)心道:“他不會拿我如何。”
魏策詫異,這么篤定?
是拿定寧宴舍不得傷她,還是有別的把柄在她手上。
“走了,你慢慢玩?!?p> 魏策打了個哈欠,望著她的背影,慢慢從調(diào)侃變成若有所思,掃了眼朦朧天際,目光掠過那棟獨樓,嘴角的笑意慢慢變淡。
花娘嬌嬌弱弱的問:“客人,還要叫嗎?”
人已經(jīng)下來。
叫什么叫。
魏策搖頭,攏著花娘肩膀。
剛走兩步,對上趙玉謙恨鐵不成鋼的老臉,氣得捶胸頓足:“策公子啊!您可知現(xiàn)在外面都怎么說您嗎,今日無論如何,您都得和老奴回去!”
魏策心虛干笑。
“名聲在外,有好有壞,你又何必……”
“……哎哎你別拉,我自己走?!?p> 瑯玕抱著舞劍從暗處出來,眸光微閃,趕赴往客人雅間。
途中聽到花娘們的唏噓聲。
“好好的琳瑯公子,就這么沒了……”
……
寧宴悄然送謝漾回到小院,熄了燈后,才在寂靜夜色里奔赴向國師府。
明樹穿上白衫外衣,正要下跪,寧宴抬手示意他不用多禮:“阿寶說虎符在你府里。”
明樹一愣。
旋即想起什么,吩咐管家去將孫府的禮取來。
孫將軍隔三差五就會送禮過來,剛開始他還會看上一看,后來就無心去管這別有用心的殷勤,畢竟他娶孫漣漪的心也不純。
倒是沒想到,謝漾會把虎符放在這里。
這是一步險棋。
也是一步神棋。
孫府送的是一根老參,裝在紋著鴛鴦的紫檀盒子里,盒子底部有個小機關,若是不細看無從發(fā)覺。
抽出一看,里面果然躺著虎符。
管家把虎符交給明樹,明樹剛要呈給寧宴,手背以肉眼可見速度長起密密麻麻的紅疹!癢痛直沖明樹腦海。
險些沒能拿聞虎符。
明樹迅速后退,寧宴則微微皺眉:“傳太醫(yī)!”
管家臉色大變,往地上一跪:“國師大人,老奴明明檢查過了無毒?!?p> 他也摸過虎符,沒中毒。
怎么國師就成了這模樣。
太醫(yī)來得很快,一人給明樹把脈,一人則去給寧宴把脈,寧宴面無表情的避開:“孤無事?!?p> “你先起來,不必惶恐,孤和國師知道是怎么回事?!?p> 管家感激涕零,直言皇上圣明,他最怕的就是皇上和國師懷疑到他身上。
太醫(yī)施針壓制了明樹的紅疹。
“稟皇上,國師所中之毒甚是罕見,兩者合并缺一不可,這盒子上就是其中一種,應當是有人新研制出來的。”太醫(yī)的語氣里,有濃重惋惜。
這種人才,若是正經(jīng)學醫(yī),該是何等前途。
“這毒我們無法解開,只能壓制,恐怕只有院長有法子?!?p> 痛倒是不痛,就是格外癢,噬骨的癢。
明樹想起剛才恨不得撓開皮肉的癢意,饒是他,都有些心驚。
同時心情也有些沉重。
和謝漾接觸,只有昨日在孫府。
她想的竟然如此長遠,不止他,皇上也被算計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