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璃西表情已經(jīng)沒有一開始的猙獰和痛苦,更何況是在若芷的面前。
“是故萬事萬物皆有定數(shù),今生我就是為著你來的,他要殺你,是父親也不行!”
“是父親也不行?”
“不行!”
男子表情堅定,這讓若芷眼中有東西打轉(zhuǎn):“這輩子,我是還不起你了?!?p> 女子用帕子掩蓋,連璃西一把握住那纖細胳膊,親自為對方擦拭淚水,那動作溫柔極了,生怕一不小心對方就會破了一樣。
“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必壓力,只管做你想做的,我會竭盡我所能成全你。”
女子濕紅的眼睛點點頭,又徑直邁進男子的懷里。
《罔今生》
佛說菩提下成道,偏有人在塵世滾。
莫說莫勸莫念,只愿只換只煉。
往生石上鐫刻因果,一陣緣分風吹散。
只落得一身凈相,合十雙手渡你我歸位。
大滄皇宮
李湘湘急得直跺腳,外面已經(jīng)被侍衛(wèi)圍得水泄不通。
“兩個月了,本宮連這屋子的門檻都跨不得,我還算什么大滄的女主人,算什么皇后?”
外面的侍衛(wèi)淡定自若,好像已經(jīng)熟悉屋子里女人的歇斯底里。
“我要見影兒,我要見四殿下!”李湘湘瘋了一般要逃出門外,被兩個侍衛(wèi)阻攔。
“娘娘,東宮有令,您不得擅自出門!”侍衛(wèi)說著。
只見女人一個忒嘴:“什么東宮,就是你家主子見到我也得喊我一聲母后,讓老五見我,我倒要看看他這個儲君是怎么對待我這個主母的?”
侍衛(wèi)哪管這些,只是一個動作,女人就被甩在地上,精致的臉流出了血水,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走了進來。
那是連璃影,他好不容易找了各方面打點才窺見母親一面,怎成想竟看見自家母親被那侍衛(wèi)欺負。
“你們好大的膽子,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嗎?”連璃影氣勢兇狠,那兩個侍衛(wèi)見看清人臉才恭敬回復。
“回四殿下,不是小的們不懂規(guī)矩,是五殿下下了死命令,如果從風鳴宮走出一個人,我們就提頭來見!”
男子一聽,臉色鐵青,快速奪下侍衛(wèi)的劍就要刺向二人。
“好啊,今天我就替老五先處置了你們不中用的奴才!”
只見二人緊閉雙眼,視死如歸,絲毫沒有怯懦,那拿劍的人看此情景,晦暗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氣憤的把劍甩在地上,輕哼一聲:
“不虧是他養(yǎng)的的狗,很是忠心嗎!”
話畢,連璃影焦急的走進內(nèi)室去看李湘湘:“母親,您怎么樣了,快宣太醫(yī)!”
李湘湘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屈辱,被不知名的侍衛(wèi)甩在地上,女子慌亂又狼狽,只是看見熟悉的兒子的身影,才哭出聲音來。
“啊,我的好大兒,你終于來救母后了,這些個雜碎一點不把陛下的威嚴放在眼里,母后要告訴陛下治了他們的罪!”
連璃影示意下人先把李湘湘扶到榻上,然后簡單的處理傷口,只見連璃影恢復嚴肅的神情。
“母親,父皇恐怕時日無多,我們是指望不上了!”
李湘湘一聽,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隨即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這老五平時看著規(guī)矩,他哪里來的這么大的膽子,況且他不都是儲君了,為何還要囚禁陛下?”
連璃影背過手去,表示思考,這也是他和眾人不理解的地方,按理說連璃西已經(jīng)得到了父皇的庇護和允準,如果他們兄弟幾個不使絆子,這個位置遲早就是他的,他怎么會突然把陛下藏起來不見外人,這太詭異了,他思考許久,最終只得出一個答案——陛下要殺了若芷。
只有這一個急切的可能,才能讓一向穩(wěn)當?shù)倪B璃西如此鋌而走險,并且手段極端,整個皇宮都換成了他在外不知名養(yǎng)的死士,而且個個訓練有素,功不見底。
“母親,我懷疑是陛下發(fā)現(xiàn)了小帝師的秘密,這才……”
李湘湘聽見若芷的存在,內(nèi)心不自覺的涌上一絲警覺,這鬼丫頭。
“影兒,你是說老五今日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那丫頭?難怪,不過之前陛下一陣對那夫容華信賴有加,怎么會生出那種心思?”
婦人的疑惑,是連璃影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來的,不過為了母親的安危他得叮囑幾句。
“母親,這些日子委屈您了,如今老五在這長平城一手遮天,孩兒就算魚死網(wǎng)破也只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我們未來的路還很長,且就讓他坐上那個位置,能坐的安穩(wěn)才是他的本事不是?”
男子說著,李湘湘瞬間明白連璃影的意圖,也罷,現(xiàn)在有那死丫頭給老五墊背,她一時間還真有些觸手,等到后面穩(wěn)定,自己還是穩(wěn)坐后宮的皇太后,到時候弄的連璃西后宮雞犬不寧……
“我倒要看看這丫頭能和老五好上多久!”女人眼中狠厲,滿是算計。
一處人家
那男人懶懶散散的什么都不干,就在那里罵罵咧咧自己的婆娘:“你這個有爹生沒媽養(yǎng)的,要不是老子花了所有積蓄把你從巷子里贖出來,你這個騷婆娘還不知道在那里淫笑賣唱,我就讓你給老子掙點錢怎么了?”
說完那男人一個嘴巴把女人甩在地上,拿起那幾個銅板大搖大擺的離開。
“那是我留給吉兒上學的錢,你這個殺千刀的,回來!”二娘瘦弱無比,沒有力氣,捂著被男人踢的肚子。
二娘是個可憐人,早年就沒了母親,繼母對她沒少打罵,后來為了給繼母生下的弟弟娶親,父親把自己賣給了那煙柳之地,年輕的時候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屈辱,本以為覓得良人,將自己贖身,準備后半生本本分分的過上普通人的小日子。
前些年還好,丈夫?qū)ψ约哼€算恭敬,自己也有女工的手藝補貼家用,后來哪里想到,一次災禍,有點積蓄的夫家一夜就糟了難,公婆被山匪殺害,丈夫自此頹廢變了性子,嗜賭成性,如今孩子都到了上學堂的年紀,二娘夜以繼日的給富人們趕手工,熬壞了眼睛,才攢下的上學錢,又被這糟心的丈夫賭了去!
“這日子可咋辦???老天爺,你殺了我吧,活不下去了!”女人有氣無力的吶喊,那門口步履蹣跚的娃娃哪里知道什么,只是看見自己的母親癱坐在地,傻愣愣的看著。
“娘,娘……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