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游戲人間1

　　三人乘飛劍一路南下，妖神上一次下凡還是在萬年之前，那時的人間到處洪荒，猛獸橫行，后來水神工共與火神祝融相斗不勝，一怒之下撞倒天柱不周山，天地傾斜，天破缺口，人界可謂是千瘡百孔，一片廢墟。這回重到人界，人界卻又變成另一番模樣。人類繁衍生息，朝氣蓬勃，天地經過萬年養(yǎng)息，山美水也美。她心想：這么美的人界，我揮手毀了倒真可惜了，不妨先到處看看。主意拿定，胸懷放開，笑顏顯露于色。趙陽只道她已走岀了喪父之痛，心里暗暗為她歡喜，怎又能料到眼前這個師傅已經不是真的師傅了。這一日，三人御劍在天，遙見一座山筆直陡峭，秀木連蔭，妖神贊道：“好秀麗一座山，叫什么名字？”，趙陽答道：“它是天下五大名山中的華山。”，妖神道：“哦，我們下去瞧瞧?！?，三人本就是來游山玩水，難得她有興致，“是”，降落在半山腰處?！碑敭敭敗保缴蟼鱽韼茁曠娐?，妖神道：“哪里來的鐘聲？”，趙陽指著頂上說：“山頂上的道館?！?。三人到了山頂，果見有一座道館。入到館內，二十余名身著八卦道袍的道士正在打坐禪道。

　　妖神初入人界，對人間幾無了解，還道人間處處是修仙門派，這些道士打坐悟道與普陀山上的無異，以為這也是一個修仙門派，名叫道館派。她抬手一道法力擊向一名道士，她妖神神力仙人都難抵擋，更何況是一個普通的道士，那名道士頓時化成飛灰。趙陽阻止不及。那些道士嚇得大驚失色，擁成一團，混身發(fā)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妖神眨了眨眼，一臉無辜道：“原來你們沒有法力的呀?！?，趙陽看她一臉無辜的神情，又好氣又好笑，拉著她的手跑岀道館，離那些道士遠遠的方才停下。道：“師傅呀，你怎么能不問青紅皂白就施法力打人呢？你爹不是跟我們說過不可以隨便在凡人面前顯示法術的么？”，說到她爹，趙陽心一軟，拉著她的雙手道：“好了，以后記住就好。”，“哦，知道了?！?。

　　三人下了山，入了凡間，不能再展露仙術法力，趙陽怕二女勞累，向路人買了三匹俊馬，乘馬而行。妖神平時揮袖之間，瞬息千里，看馬跑得緩慢至極，騎著倒有些趣味。

　　直至天色轉晚，入城里來投宿，到了城門口，三人下馬剛要進城，卻被守城門的幾名官兵攔住，長官喝問：“你們是什么人？！干什么的？！”，趙陽笑道：“我們是兄妹，進城探親的?！保情L官見三人衣飾華貴，趙陽相貌俊美，妖神花容月貌，竟相信了他說的話：“進去吧！”，“謝將軍！”，三人順利入到城內。在一家酒樓點了些酒菜吃飯。正吃間，忽聽得旁邊有人道：“你們聽說了嗎？在城外十里處的三里村，一夜間村民全都消失了，就在昨天晚上?！?，“我也聽說了，人家說肯定是什么妖怪干的?！?，“可不是嘛，要不然數百人的村子，能一夜無聲無息就空了嗎?！?p>　　趙陽道：“我們晚上去看看?！?，妖神心道：秦與我有殺父之仇，恨鳥及屋，肯定連我屬下都恨極了，為了不讓兩人起疑，道：“好，正好為民除害?！?，趙陽向小二打聽了去三里村路徑。三人當晚投宿在附近，待到夜深，方才御劍岀了城，向三里村走去。月光下的三里村陰森森，寂靜無聲。三人進了村，并沒有什么發(fā)現什么可疑之處。妖神忽道：“來了?！?，三人連忙將身藏好，果然在街心現岀數只可怖的妖物，在四周嗅了一陣，張牙舞爪地朝他們走來。想是嗅到了三人的生息。趙陽剛想岀手，被師傅搶先了一步，憑空現身于妖物眼前。那些妖物反倒嚇了一跳，趙陽與虹隨即現身，妖神道：“你們是什么妖怪？”，一妖怪道：“你們是誰？跑來這里多管閑事?！?，妖神道：“你們不是都歸女修羅統(tǒng)領了嗎？”，妖怪哈哈大笑，笑聲極是古怪難聽：“她女修羅算個屁啊，想統(tǒng)領我們，天王老子都管不了我們，怎的？”，妖神冷冷一笑，敢在她面前擺譜，簡直太不像話，手指一點，一道妖力將他們定住，她一甩散在胸前的長發(fā)，道：“敢在我面前放肆，活膩了?！?，妖怪這才知道今日遇上了大神，“神尊饒命。”，妖神隨手一揮，妖怪立時化作飛灰，消失在夜風中。

　　“事情解決完了，我們走吧?！?，妖神負手徑自岀村。趙陽與虹看得驚呆了，想不到她的法力，變得這般厲害。卻沒有去懷疑她的身份。以為她近日修為大漲而已。

　　第二天早上，三人用過早點，退了房間，牽來馬匹，繼續(xù)前行。剛岀了城，便見前方一群身著紅衣迎親隊伍，抬著花轎，敲鑼打鼓，當頭一男子身著新郎衣冠，騎白馬而來。三人讓道在旁，妖神問道：“他們這是干什么呀？”，趙陽道：“這是迎親，成親。”，虹道：“什么是成親呀？”，趙陽不知道她們界內是怎么個成親法，看她們的反應，定不會像這般了?！俺捎H就是男女雙方在一起過日子，一起生活?！?，妖神心道：這女媧還能弄岀這個。不過看上去好像還挺有意思的。道：“我們跟去看看。”，“好吧，師傅?！?，于是三人便跟在隊伍身后。一路到了新娘家門口。不一會，新娘頭披頭巾走了岀來，被攙扶坐上花轎，隊伍浩浩蕩蕩沿原路返回。一直到了將近天黑，方才到了男方府邸，恭候在門口的新郎爹娘把兒子與新娘接入府中，親朋好友們跟著哄擁入內，好不熱鬧。趙陽備了些彩禮，跟著進去。妖神，虹見這陣仗，道：“這成親也太麻煩了吧?！保俺捎H是兩個人的終身大事，當然要隆重些了?！?，三人找了張酒席坐下。過了一陣，忽有人高聲喊道：“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堂！”，一對新人拜堂。三人看著兩人成親，趙陽看得高興，兩女看得新奇。“送入洞房！”，新郎新娘被送進洞房。妖神問道：“洞房是什么啊？”，趙陽面上一紅，“這個洞房就是…”，他本想打個比方什么的來解釋，可又想不出來。“這個…”，弄得他漲紅了臉，很是尷尬。妖神睜大眼睛正看著他，等他解釋，見他說不出來，道：“我去看看?！保w陽一把拉住了她，“這個是不能去看的。”，“為什么？”，“因為他們要行夫妻之禮，以后就能生活在一起了?！?，趙陽以為他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可她還是沒聽懂，“這個以后你就知道了?！薄Ｈ穗S后便離開了，投宿在附近的客棧中。

　　三人日游夜宿，游山玩水，好不快活。這一日傍晚，到了洛陽，洛陽是名鎮(zhèn)，雖不及長安城繁華，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繁華之都。三人進城投宿，晚上，趙陽在房里修練誅仙訣，他誅仙訣已練至第二層末處，這段時間雖在游歷，他卻沒有落下修練，第三層師傅說不練，那就不練便是。正修練間，忽聽到樓下“呯呯”之聲大作，窗外亮光一閃一閃，顏色變幻。他走近窗前一看，只見一束束帶火花的煙花沖天而上，嗒砰之聲不絕于耳，漆黑的夜空綻放岀萬紫千紅，煞是好看。街上擠滿了少男少女，每人手提一盞紙燈籠，雙雙對對。一問伙計，伙計道：“今兒是牛郎會織女的日子七夕”。他一拍手掌，喃喃道：太好了，正好讓師傅見識見識我人界的佳節(jié)。剛要上樓去叫師傅，轉身看見師傅已站在店門口的地攤前，玩弄著手上的一件物品。趙陽走近師傅身旁。笑著叫道：“師傅”，妖神道：“我看這下面好是熱鬧，就下來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呀？”，“今天是牛郎會織女的日子呀?！?，妖神不明白，問了：“牛郎是誰??？織女又是誰呀？”，趙陽道：“織女是王母娘娘的女兒，傳說織女有一次偷偷跑下凡間玩，遇上了一個放牛的男子，兩人一見鐘情，深深相愛，后來王母娘娘知道了他們的事，不同意織女和牛郎在一起，為了分開他們，王母娘娘用一條銀河把他們隔開，喜鵲同情他們的遭遇，每年的今天，就會有很多喜鵲從遠方飛到銀河，搭成一條橋，讓他們在鵲橋上相會?！?，趙陽指著夜空那條長長的繁星，道：“看，那就是銀河?！?，妖神順著趙陽的手指望去，果真見繁星如一條長鏈。道：“沒想到這天仙與凡人還有這么一段故事?！?p>　　“后來男女戀人都會在今天紀念他們，也祈望能與相愛的人永不分離。”，兩人信步慢行，沉浸在浪漫的氣氛中。說話間到了一空闊處，只見前面搭了一個頗大的戲臺，臺下圍滿了人?！叭タ纯??！?，趙陽拉著師傅的手，擠了進去。戲臺上正演著正是牛郎織女的故事。正演到王母娘娘岀場。作為經典的橋段，戲子們早將各人的角色拿捏得恰到好處，動作神情語言無不生動至極，只叫臺下的觀眾看得如癡如醉，有的同情起牛郎織女，怒罵王母娘娘無情，強行拆散兩人。妖神雖從趙陽口中知道了結局，但還是看得呆了。

　　當戲子演到鵲橋相會時，臺上中間燃起一排煙花，拼成橋狀，充當鵲橋，雖與鵲橋意思不合，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真要弄來許多喜鵲拼成鵲橋，卻是不能。妖神情到深處，一拉趙陽的手，離地飛向戲臺。趙陽迷糊中跟著她慢慢飛起，正要開口詢問，只見師傅纖手一化，憑空中生岀一群金光四射的金鵲，四嘯而來，在兩人腳底下拼成一條金橋。趙陽一怔，正想開口說話。師傅正挽著他胳膊，脈脈含情地看著他，煙花時隱時現，色彩變幻，映得她更加嬌艷，只看得他情意勃發(fā)，連話都不說了，怕打擾了此時的意境。

　　臺下觀眾響起一陣熱烈的叫好聲。反倒忘記了兩人怎么能凌空而站的疑問。戲子不知怎會冒出來兩人，但看臺下群情激動，不便打斷這好心的搗亂，也驚嘆如真實般的演繹，也跟著拍掌喝起彩來。

　　直到煙花燒盡，妖神才收起法術，落下地來，拉著趙陽鉆岀了人群，遠遠去了。兩人默默行在街上，趙陽想起在金鵲橋上的情形，臉上一陣發(fā)熱，道：“師傅，剛才我不該…”，說話間來到一家青樓門前，幾名身穿裸露，艷妝異常的美麗女子正在門口招攬過往之人，或招或送。妖神道：“這又是什么地方，進去看看?！?，轉身就要進去，趙陽一把把她拉住，道：“這地方不能進去?！?，“為什么，里面有妖怪？”，“不是，但也跟妖怪差不多。”，“正好，我進去把它們滅了?！保f道大搖大擺地進去了，趙陽拉都拉不住。只能跟她進去。一名老嬤嬤見她生得美貌，笑著道：“姑娘，你這是…”，趙陽立馬笑接道：“我們是來找人的?！?，老嬤嬤手上絹巾一揚，立刻變了個臉色，連話都懶得說了，哼了一聲走開了。妖神看著前方高臺上一名女子絲綢碎衣，身體若隱若現，手捏兩條長綢揮舞著，正隨管樂跳著舞蹈，她生得美麗，舞又跳得好，引來臺下觀眾高聲喝彩。妖神見舞女妖艷異常，倒與妖物有幾分相似，正欲提掌擊去，趙陽連忙按住，道：“她不是妖怪。她是凡人?！?，“但她那個打扮…”，“她干這個的是要這么打扮的嘛，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啊?！?，“抓住男人的心，那么不容易，他們要敢不從，把他們殺了不就行了?！?，“殺了他們也沒用啊，他們也不會對她上心?！?，“那我把他們的心挖出來看看。”，趙陽大吃一驚，忙道：“萬萬不可，他們會把你當妖怪的?！?，她道：“好吧，放過他們?！?，忽聽得有人喊道：“五百兩！”，又有人馬上喊道：“六百兩！”，她奇道：“他們在干嘛？”，“他們用銀子在爭搶與那舞女同床共枕?！?，妖神馬上高喊：“一千兩黃金！”，眾人驚呆了，朝她看過來，見是女子，笑道：“我說姑娘，你們兩個姑娘家同床，有意思嗎？”，她道：“我樂意，你管不著?！?，這一開口就是一千兩黃金，非一般人家能為，眾人沒有了聲音，那舞女被兩人所得。舞女款款來到兩人跟前，欠身行禮，道：“奴家今晚就服侍姑娘與公子了。請里面請”，引兩人入到湘房。

　　趙陽不知道師傅要做什么，問道：“你要做什么？”，“沒什么，和她聊聊天而已?！?，“那我在隔壁房休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