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婚后初見爸爸，妹妹交新朋友
內(nèi)蒙古的天空藍得很干凈，白云輕薄得像一片片羊絨，草地仿佛圍巾般鋪在地上向遠方的客人展示她獨特的美；牛羊悠哉悠哉地閑吃著地上的草淡開心得望著路上的車輛。一切都是那樣靜美，但此時的白堯和文雅無心欣賞這些，他們的心毫無章法地跳動著。
白堯看到文雅一路上不說話，他覺得應(yīng)該調(diào)和一下現(xiàn)在緊張的氣氛，于是問：“文雅你能給我講一下爸爸和媽媽的愛情故事嗎？”
“嗯！我聽我爸講，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是蘇州園林。那天，爸爸跟在師傅旁邊正學(xué)習(xí)園林設(shè)計，無意中聽到媽媽用英語為幾個外國人講解這里曾發(fā)生過的愛情故事，因為故事太吸引人，爸爸竟然入迷不知不覺跟出了園林，當(dāng)媽媽準(zhǔn)備上車時，才發(fā)現(xiàn)站在她后面的爸爸?！拔?，你等錯車了吧？”這是媽媽和爸爸說的第一句話。爸爸才發(fā)現(xiàn)他出了園林，丟了師傅。后來第二次見面，媽媽的新家邀請師傅做幾套家具，師傅覺得爸爸手藝好介紹給媽媽。當(dāng)爸爸再次見到媽媽時，爸爸的心就撲騰起來！由于兩個人經(jīng)常共同探討家具的款式、顏色、雕花等，慢慢地互相有了好感。家具做好后，爸爸不收錢！媽媽覺得不好，要了爸爸的地址準(zhǔn)備寄錢。爸爸呢，暗喜以為媽媽要給自己寫信，留下地址后走了。后來，就這樣你一封我一封的成為夫妻?！蔽难磐巴庖苿拥慕ㄖ呎f邊看。
“爸爸和媽媽的愛情故事真美！文雅是不是快到了？我們來到市區(qū)了?！卑讏蛞呀?jīng)看不到草原了。
“是的，轉(zhuǎn)過那條路就到我們家了?！蔽难胚h遠地看到爸爸站在小區(qū)外?！鞍职?，爸爸！”文雅喜出望外地喊著。
車終于停下，文雅先跳下車，走到周國濤跟前。
“爸爸，這是白堯。”當(dāng)白堯緊張又興奮地出現(xiàn)在周國濤視線里，文雅介紹道。
“叔叔好?！卑讏騿恿舜笕讼矚g的討喜的可愛的笑容禮貌的問候道。
“累了吧，走我們回家，喝點熱茶吃點我們這里的土特產(chǎn)?！惫恢車鴿矚g這個笑容，抹去了白堯剛下車自帶的那種距離感。周國濤走在前面帶路，文雅和白堯跟在后面，三個人上了電梯，進了家門，來到客廳。
家里一切布置都是那么的用心。
“這些家具都是爸爸親手做的，還原了他第一次給媽媽做的家具，所以我們家看起來彷佛穿越到三十年前?！蔽难膨湴恋卣f。
白堯蹲下仔細欣賞和摩挲著上面雕刻的每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和動物，這種讓人嘆為觀止的手藝好像在哪里見過，正當(dāng)白堯搜索著記憶，聽到周國濤的腳步聲。
“白堯，快坐下，先喝點奶茶，這些依次是奶皮、奶酪、奶豆腐?！敝車鴿裏崆榈卣写讏?。
“爸爸，你怎么最近瘦了那么多？”文雅心疼地看著爸爸問。
“爸爸除了工作，還各處打問你外婆的親戚，希望找出黃芬英和你媽媽是否存在某種關(guān)系?！?p> “爸爸，黃芬英是不是很像媽媽？”
“簡直一模一樣，前幾天爸爸專門去酒店看了一趟，她見到我感覺很陌生，并不像是裝出來的。”
“叔叔，阿姨和黃芬英不會是孿生姐妹吧？”白堯猜測。
“但是從來沒有人提起或說過這事，我問了幾個親戚都說不可能，說你外婆就你媽一個孩子。等我找到那個接生婆一切都清楚了?！?p> “爸爸，我找到文淑了，但是她不肯見我。”文雅傷心地說。
“難道她因為恨爸爸，連你也不想見了嗎，她是想忘掉過去一切重新開始吧?！敝車鴿龂@了一聲氣。
“我感覺文淑有什么苦衷。”文雅的心情瞬間因為妹妹又沉重起來。
“我們先不說這些，白堯是你男朋友？”周國濤看到文雅神色凝重，趕快轉(zhuǎn)移話題。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在廚房聽到文雅說的是“爸爸”不是“我爸”。
“爸爸，是這樣，我和白堯已經(jīng)舉辦過婚禮……”
“什么，你再說一遍？”周國濤的五官瞬間膨脹起來，嚇到文雅和白堯。
“爸爸，對不起！”文雅趕緊道歉解釋，“白堯和蕓蕓結(jié)婚那天，蕓蕓為了成全我和白堯，她退出，設(shè)計我和白堯結(jié)婚，我怕他父母不同意我和白堯，于是我們先斬后奏。爸爸，我很愛白堯，我怕失去這次機會就永遠錯過了?！?p> “那你現(xiàn)在幸福嗎？他的父母有為難你嗎？”周國濤滿臉擔(dān)憂。
“爸爸，就是因為他們承認(rèn)了我，我才敢告訴你這件事?！?p> “你們婚禮那天是幾號？”
“5月5號。”
“你放棄北京銀光公司副主編高薪職位，去上海當(dāng)個小職員，就是為了找他？”
“爸爸，是的，本來只是想離他近一點兒，沒想到我竟然意外等到他了。”文雅深情望了一眼白堯！白堯也回望了文雅，表示他也是意外等到她了。
周國濤重新打量了一下白堯，然后非常嚴(yán)肅地說：“我不管你的家庭和出生有多金，但我女兒也是從小優(yōu)秀到大，也同樣沒有吃過任何苦，所以希望你不要辜負(fù)我女兒對你的癡情，要不然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爸爸，你不要這樣說?！蔽难磐屏送瓢职窒铀f得太重。
“叔叔，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如果文雅因為我而不幸福，我也不會幸福。我對文雅的愛雖然沒有您對她那般深沉，但是絕對愛得真誠，只會大于愛自己，不會小于等于愛我自己。”白堯誠懇保證。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敝車鴿冻鲂δ槨?p> “爸爸，下周一，我們?nèi)ヮI(lǐng)結(jié)婚證，我公公婆婆希望兩家人坐一起吃頓飯?！蔽难耪f。
“好我記住了。今天爸爸高興，我女兒結(jié)婚了，爸爸親自下廚為你們做幾樣好菜?！敝車鴿Φ煤喜粩n嘴。
“爸爸，你很少做飯，怎么能做好，還是讓白堯做吧?！蔽难庞行?dān)心無辜的飯菜被爸爸禍害了，而且白堯第一次來家里不能留下難忘的經(jīng)歷，順便向爸爸證明她選的對象很不錯。
“叔叔，你坐著，我來吧，我也想證明我有能力照顧好文雅?！卑讏蚵牫鑫难诺囊馑技泵φf。
“別叫叔叔了，叫爸爸?！敝車鴿χf。
“爸爸，謝謝爸爸肯相信我?！卑讏蚓o繃的心終于放松下來。
文雅看著爸爸和白堯在廚房忙碌的樣子，她此刻好想好想文淑，而這時的文淑正在和范勛吃飯。
文淑看著一桌子自己愛吃的飯菜，鎖起眉疑惑地問：“你怎么知道我愛吃什么？”
“我怎么能知道你愛吃什么，這些都是我平時愛吃的家常菜?！狈秳仔χf。
“這么多有些浪費。”文淑很不滿不尊重糧食這種行為。
“我們吃不完可以打包，你不必?fù)?dān)心?！狈秳讘M愧地說。
“打包回去成為剩飯剩菜對人的身體不好，希望范總下次不要這樣做，你的誠意我已經(jīng)感受到了。言歸正傳，范總你找我什么事，非要以這種方式見面？”文淑的冷不是一般的冷，范勛差一點就打哆嗦了。
“我只是想感謝那天會上你站在我這邊，我們的合作方案才能順利通過?！?p> “我只選擇誠信的合作商，雖然東華公司比你們公司出的條件更誘人，但是他們經(jīng)理的人品有點不太靠譜，我不想冒險?！?p> “小黃總，既然我們是同齡人，可以交個朋友嗎？”范勛第一次感到自己交個朋友還心慌。曾經(jīng)的他拒絕過多少想和他成為朋友的同學(xué)或者商業(yè)伙伴。
“我從不交朋友?！崩?，繼續(xù)冷！
“你剛才不是還說我靠譜，我這個人也沒什么朋友，平時沒事干就寫寫小說，昨天看到你為我說話，我想和你成為朋友?！毙念澃?！
文淑看著范勛那么誠懇和認(rèn)真。她也了解一點范勛，雖然不知是富幾代但是為人謙和，彬彬有禮。她來到這里四年，看似存在，其實她只是別人的影子，黑暗的世界里忽然透進一束光，她應(yīng)該抓住。于是文淑婉約笑了一下說：“有個朋友應(yīng)該不錯?！边@個笑容令范勛癡迷，心怒放！
“那我改口叫你語詩吧?！毙奶澜缍寄苈牭玫降男奶?。
“范勛。”
兩個人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范勛從文淑喜歡的港星開始聊天，一直聊到名著《悲慘世界》。雖然這些都是文雅告訴范勛的，但是范勛本身也比較喜歡，所以兩個人聊得也比較投機。通過這次接觸，范勛才了解文淑原來這么幽默風(fēng)趣又有想象力，話語間好多頗有哲理，感覺以她的年齡悟出這些道理有些太沉重，不知道這個女孩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說起話來這樣透徹、老成。而且她有這個年紀(jì)不該有的沉默，有這個年紀(jì)不該有的落寞，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范勛的心從此刻開始探尋文淑的一切，這些思考也有助于他寫的小說中人物性格的塑造。
晚上，范勛回復(fù)文雅微信：公司所有人只知道黃語詩，不知道有文淑這個人存在。而且我和她聊天的過程中，她說她很想念她的姐姐。
文雅看到這條信息哭了，她可憐的妹妹。
“文雅，怎么啦？”白堯關(guān)心地問。
“我妹妹以黃語詩的名字存在，她不能做自己，不知道四年前發(fā)生了什么?！?p> “要不我找人調(diào)查一下？”
“先不用，等我爸找到那個接生婆再說?！?p> “聽你的。”
“你說我們兩家在一起吃飯，如果我妹妹在，那是多么完滿呀，但是……”
“等你妹妹回來，我們再補上?！?p> 文雅難過得點點頭。
“文雅，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白堯有些忐忑。
“什么問題呀，和我說話還這么慎重？”文雅笑了。
“我們家收藏了一把做工非常精美的小凳子，聽我爸說高度還原了一幅畫中康熙曾做過的石凳。那個人號稱金手指……”白堯還沒說完就發(fā)現(xiàn)文雅的臉色大變，一種被發(fā)現(xiàn)不可告人秘密的那種神情。
“是的，那個失傳的手藝人金手指就是我爸。因為我媽的死，我爸再也沒有為任何人做過家具。我爸為了躲開找他做家具的大官名流，帶著我和妹妹來到內(nèi)蒙古生活?！蔽难诺椭^小聲說。
“那給我爸雕刻的那塊玉是你讓爸爸做的？”白堯猜測。
“是的，我告訴爸爸我喜歡上了一個男孩，他爸特別喜歡古玩，我想拜訪時送件特別的禮物。我爸說他沒有時間畫，說我畫什么他刻什么。于是我就仿照畫中乾隆玉璽畫了一個差不多的?！?p> “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第一次和爸媽見面的當(dāng)晚決定的。”
“文雅，你用心了！”白堯抱緊文雅感動地說。
“你爸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太貴的名畫真跡我又買不起，只能拜托我爸了。咱們睡吧！”文雅打完哈欠躺倒就睡著了。
白堯把文雅她爸就是金手指的事通過微信告訴了諸葛褚。諸葛褚回信說他早知道了，那個玉龍章一看就是金手指的手筆，除了精湛的技藝外還有一個小篆“盈”字。白堯心想:原來爸爸早就知道了，怪不得那天收到禮物后一直在細細的品玩，他還以為爸爸喜歡是因為他兒媳送他的禮物。
文雅本來還想在老家多呆兩天，好好陪陪爸爸，但是楊舒雯不認(rèn)親生女兒的新聞鋪天蓋地般席卷了整個網(wǎng)絡(luò)和視頻，他們必須提前回公司處理。文雅也做好充分的心理準(zhǔn)備迎接屬于她的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