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等待死亡降臨
虞年醉的有些厲害。
在卡座的時候,他們的桌子上除了果汁飲料外,余下的都是Adam點(diǎn)的高度數(shù)酒水。
方才她直接把一杯酒都吞下肚,喝的太快,自然醉的更厲害。
秦斯宴摟著她的腰身,讓她大半個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后,這才緩步帶著她朝著車子走去。
傅逸之剛跟著合作人從車上下來時,就聽耳邊響起了合作人的說話聲。
“傅總,那是您太太吧?”
他聞言當(dāng)即抬起頭,看到不遠(yuǎn)處走過的秦斯宴時,他擰起眉頭,沉聲道,“陳總,您先上去?!?p> 合作人看到他臉上冷肅的表情時,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管閑事了。
抬手摸了摸鼻子,合作人獨(dú)自朝著電梯方向走去,期間時不時扭頭看向傅逸之三人。
正當(dāng)秦斯宴剛找到車子時,他的面前忽然多了抹高挑身形。
眉頭輕挑,他看著眼前人的眼神里沒有半分情緒,“傅總?!?p> 傅逸之冷眼看著他,而后又垂眸看向他懷中的虞年,“你要帶她去哪兒?”
男人的語氣低沉嘶啞,地下車庫的燈光同樣明亮,照出他的臉色黑的嚇人。
秦斯宴見他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yáng),“年年喝多了,我還能帶她去哪兒?”
傅逸之聽言猛地抬起頭。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一惱怒,一調(diào)笑,看的前者雙手緊握成拳。
抬腳往前走了兩步,傅逸之咬牙開口,“把她給我?!?p> 秦斯宴見他伸手要人,當(dāng)即摟著懷中人后退了一步,“給了你之后呢?任由你貶低她?”
“傅逸之,你這個丈夫做的十分失敗?!?p> 平靜的語調(diào)讓傅逸之心下嘔血。
他看著虞年乖乖待在對方懷中,任由對方操控的模樣,和平時那個和他不對付的虞年截然相反,頓時窩了一肚子的火。
伸出去的手指收緊成拳,傅逸之冷冷看著二人,“那又如何,即便我再失敗,我和她也是法律上的夫妻。”
“秦斯宴,你做小三上癮了?”
這話并不能讓秦斯宴生氣。
相反,他的唇角微微上揚(yáng),眼眸間多了抹對對方的不屑。
虞年聽到熟悉的聲音后,恍惚間抬起混沌的腦袋。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胃里在燒,難受的感覺讓她想起了上輩子在醫(yī)院里渡過的最后一段時光。
鼻尖處是熟悉且溫柔的廣藿香。
就聽她嚶嚀一聲,從男人的懷中抬起頭后,她半睜帶著水光的雙眸,啞聲道,“斯宴,我難受?!?p> 秦斯宴聽言低下頭。
男人抬手在她纖瘦的脊背上輕拍,嘴里說的話語調(diào)十分溫柔,“回去就好了,年年要不要睡一……”
最后那個字眼還沒說出口,秦斯宴的懷里一空。
他猛地抬起頭,就聽地下車庫里響起了傅逸之震怒的嗓音,“虞年,你看看你的丈夫是誰!”
許是他的怒吼聲震耳。
虞年低頭看了眼對方緊握著自己左臂的手,再抬起頭來時看到那張熟悉的面龐。
如同上輩子化療般,她的小臉猛然皺成一團(tuán),“疼……”
傅逸之看著她小臉陡然變得蒼白,又聽到她呼痛,嚇得趕忙松開了手。
然而這樣做并不能緩解虞年身上的疼。
渾身上下每個細(xì)胞都泛著疼,冷汗很快從她額角滑落,此時此刻的她夢回上輩子在化療室中。
一次次的化療,頭發(fā)掉無可掉,渾身上下虛弱無力,哪兒哪兒都是疼的。
“好疼……”
傅逸之見她身體晃動,嘴里喊著疼,小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模樣,驚得又抓住了她的右手。
“抱歉,我沒注意你的左手?!?p> 道歉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這次他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他抓住她的手臂,才驚覺原來她是這樣瘦弱。
冷汗幾乎要落入眼中。
虞年恍惚間看到傅逸之那張充斥著焦急的臉龐。
她抿了抿唇角,啞聲道,“原來你也會心疼嗎?”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連傅逸之都沒有聽清,“什么?”
不想他的話音剛落,一道輕飄飄的巴掌便落在了他的臉上。
很輕,輕的就好像羽毛在臉上拂過。
傅逸之呆愣得站在原地,瞪大雙眸不敢相信剛才虞年對自己做出的舉動。
他抬手在臉上摸了一把,旋即皺緊眉頭道,“虞年,你在做什么?”
身邊人并未開口作答,只是抬腳在他的身上胡亂踹。
每踹他一腳,就會有汗水混著淚水從她下頜滴落在地面。
沒人知道虞年為什么會突然起情緒。
她喝多了,手腳無力,打人都是軟綿綿的。
加上她穿了雙白色板鞋,踹在身上根本不痛。
傅逸之的西裝褲被弄臟,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褲腳,很快便后退兩步,“虞年,你鬧夠了沒有?”
虞年見他跑了,她抬起淚濕的雙眸,輕聲道,“為什么會夠,不夠的?!?p> 她上輩子對他付出的一切。
母親的離世。
還有她所經(jīng)受的痛苦。
現(xiàn)在她只踹了他兩腳又怎么夠?
站在旁邊的秦斯宴見她又要沖上前去,趕忙大步來到她面前,雙手摟抱住她,“別激動年年,我還在這里?!?p> “他會有報(bào)應(yīng)的,年年別怕。”
溫柔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虞年小臉上的冷汗與淚水全部擦在了他的襯衫上。
她從他的懷中抬起頭,看到他那張熟悉的面龐時,她的眉眼間忽然揚(yáng)起一抹笑。
“秦醫(yī)生,是你啊?!?p> 許久沒從她口中聽到這個稱呼,秦斯宴微微擰起眉頭的同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我,你的手臂受了傷,我們先回醫(yī)院好不好?”
虞年喉頭發(fā)緊,她總覺得自己還有什么事沒做。
然而她想不起來了。
頂著一張充斥著迷惘的臉龐,她乖乖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回醫(yī)院……可以不做化療嗎?”
化療真的好疼,每次做完化療,她都要躺好久才能恢復(fù)些許力氣。
直到最后她實(shí)在起不來,只能戴著氧氣面罩孤獨(dú)地等待死亡降臨。
秦斯宴聽到她話語中對化療的恐懼,又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她去醫(yī)院做的身體檢查,心中閃過疑惑。
即便如此,他還是抬手在她的背上輕拍,“不做化療,我們年年身體好著呢?!?p> 他這番話剛說完,便明顯感覺到了懷中人身體變得柔軟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