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很顯然，你不配

　　白薏額前幾縷長發(fā)掉落，發(fā)鬢細微可見汗水，衣擺一角被撕開，顯出小片皙白的腰身，水墨般黑的眼珠異常冷靜。

　　明明應該是狼狽模樣，卻有種凌亂美感和觸目驚心的張力。

　　山魈震驚地失神時，白薏儼然握住銳利鏡片，刺眼的反光飛過，唰地，劃過喉嚨，鮮血飛噴而出。

　　嘀嗒，嘀嗒幾聲。

　　血液從白薏手中的鏡片滴落在地。

　　山魈的靈魂仿佛也跟著滴落的血液掉落下來，至無盡懸崖，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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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魈出現(xiàn)的那一瞬間，直播間屬于白薏的畫面消失，轉(zhuǎn)至沈鏡的房間。

　　沈鏡正坐在銅鏡前，手握毛筆，沾墨水，在宣紙上畫符。

　　鏡子里照出他后面出現(xiàn)的東西，是大鵝和山雞。

　　時間仿佛漫長到靜止，眼前變得濃墨般伸手不見五指。

　　“??？”山雞怔愣兩秒，隨即大驚失色：“又碰到一個想把我們烤了的人類！”

　　“……??？”大鵝遲疑道：“烤？……串燒也算烤嗎？”

　　白薏不是喜歡串燒嗎？串燒和烤一樣嗎？動物腦筋表示太復雜了。

　　大鵝和山雞面面相覷，對視片刻，兩物都一臉迷惑。

　　大鵝：算了，得罪不起，走吧，找下一個大怨種去。

　　山雞：嗯！

　　于是，大鵝山雞輕輕地來，輕輕地去，不留一片云朵。

　　正準備大展身手的沈鏡：“？怎么走了？”

　　李恩情：“我們?nèi)フ野邹舱劯缴項l件吧！”

　　沈鏡：“據(jù)我所知，她已經(jīng)拒絕你提出的所有條件了。”

　　李恩情：“人為財死，鬼為貌亡，幫助小姐姐是我應該做的，怎么能因為一次、兩次就知難而退呢？”

　　“……”

　　沈鏡心說你還是知難而退吧，人鬼殊途，人與鬼注定是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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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薏一雙漆黑的眼眸里閃著熠熠光芒，鮮紅的血液在手背流淌開，似地獄曼陀羅盛開，誕出的勝利花朵。

　　“六層高樓不是你們家吧。”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三娘和二狗穿著樸素，不像是有錢人家的樣子，家庭條件不好，小水的衣服卻十分精致。

　　“這里是村長的家。村脈有時候也像是族譜歷史，只有家族之首才能占領家族最神圣的地方?！?p>　　先有村長，才有的村脈。

　　“我猜，小水的成績對村長很重要，村長想用成績幫他做些什么事情。但小水精神處于極度緊張下，沒辦法考出理想的成績，所以村長就把你和二狗關起來，脅迫小水?！?p>　　三娘哽咽：“不，不是這樣子的……”

　　“不是小水的錯，小水沒有錯……”

　　“村長說，寫不出題就不給小水吃飯，我們給小水送飯，只是…只是沒想到……二狗……二狗他從窗戶摔下去了……”

　　“二狗摔下去了……我想抓住他，可是我抓不住……”

　　我想抓住他，可是抓不住，于是我也一起摔下去了。

　　“我們從，從幾樓摔下去來著？是從、從——”

　　答案呼之欲出，猝然，白薏喝聲阻止：“閉嘴！”

　　三娘和二狗戰(zhàn)戰(zhàn)兢兢。

　　白薏來不及多思慮，丟掉沾血的鏡片，縱身一躍，從三樓窗戶往下跳。

　　下一秒，她安然無恙站在了一樓地上。

　　三樓不是答案，答案之外的人在游戲沒結(jié)束前是不受影響的。

　　好了，現(xiàn)在她要去找答案了。

　　…

　　昏暗燈光屋子里，紀芃芃躲在角落，顫抖著低頭，殷紅的唇一直在動，不知道念什么。

　　山雞和大鵝一臉生無可戀盯著她。

　　山雞：“就是她，一頓猛夸我，轉(zhuǎn)頭就對我反胃！”

　　大鵝安慰地拍了拍它：“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雞兄，喜歡一個人不只是要聽她說了什么甜言蜜語，還要……”

　　“還要看她做了什么？”

　　“不。還要看看自己的臉、身材，配不配?！?p>　　“？”

　　“很顯然，你不配?！?p>　　“？？？”

　　頃刻間，雞鳴鴨飛，掀起大半泥土，塵埃四起，如龍卷風襲來。

　　飛來橫土的紀芃芃：“……”

　　良久，周遭終于恢復死一般的寧靜。

　　紀芃芃特此做的蓬蓬發(fā)型沾上了塵埃和一片被山雞留下做定情信物的雞毛，她從未做過如此別致的發(fā)型！

　　陡地，紀芃芃有心靈感應似地抬起頭。

　　白薏手抄插在褲兜，止住步伐，停在紀芃芃面前。

　　四目相對，白薏微微挑起眉角，失笑起來：“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慘，公主？”

　　語氣帶著點戲謔，卻異常沉定溫和。

　　紀芃芃登時全身放松，重重嘆了口氣，小聲埋怨：“怎么才來，你再不來我就……”

　　就怎么樣，她沒說。

　　白薏彈走她發(fā)上的羽毛，雞毛在空中飄忽半宿，輕輕落在地面。

　　“你知道答案是幾樓嗎？”

　　紀芃芃站起身，先是把自己的發(fā)型搞好，后才想起來問白薏：“幾樓跳下去人會死??？”

　　白薏眼梢含笑一瞥。

　　紀芃芃被看得莫名其妙：“怎、怎么了嘛？”

　　“沒什么?！?p>　　“……”

　　“不會是我，這一……”層樓吧？！

　　紀芃芃話沒說完，白薏捂住她的嘴，霎時前者感覺到嘴里多了一股腥味，味道直沖大腦皮層，隨即整個胃似要從嘴里跳出來。

　　“嘔——！”

　　白薏瞥見手上半干的血跡，略帶歉意說：“啊，抱歉?！?p>　　“嘔——！嘔——！”

　　“……”

　　紀芃芃大膽猜想是對的。

　　整棟樓都是村長的，小水住在三樓，三娘和二狗給小水送食物，不會從上往下，只會從一樓爬到三樓。

　　三樓不是答案，只剩下一樓和二樓。

　　一樓和二樓摔下去會死。

　　死因不一定是摔死，還有可能是被打死的。

　　——村長發(fā)現(xiàn)三娘和二狗給小水送吃的后，殘忍打死了三娘和二狗。

　　——小水做不對題，村長便不讓她吃飯。

　　——活活餓死的小水，成了餓鬼夜叉。

　　以上只是假設，并未得到確認。

　　白薏覺得村長與村民口口相傳的食子阿婆很像。

　　小水就像是他的孩子，他一直在壓迫她。

　　但還是有很多地方說不通，也許是首檔無限綜藝，很多bug都沒有補全。

　　白薏乍然意識到，這一點她和小水的想法不謀而合。

　　—錯的是題目，不是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