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爸何棟梁說了再見后,何楹看了看表?,F(xiàn)在正是北京時間二十一點整,也就是美國的上午九點。
為了不打擾余白上課,何楹就在微信上說明不能去BJ的來龍去脈,還拜托他幫自己瞞著媽媽蘭藍。
誰知不到一分鐘,她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打電話過來的,正是身處大洋彼岸的余白。
回想起自己剛被確診為“間歇性紅綠色盲癥”的那段時間,何楹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余白的鼓勵和支持,自己要怎么從陰霾中走出來。
直到現(xiàn)在,她還是無比慶幸,自己能與一個出生于中醫(yī)世家、又把自己當親妹妹般看待的男孩一起長大。
不過,兩人雖然同住在一個小區(qū),也經(jīng)常去對方家里蹭飯,生長環(huán)境幾乎沒有差別,可余白的學習成績還是比何楹高出了一大截;再加上家里對他的中醫(yī)熏陶,余白三歲就開始把脈、八歲就能開藥方。所以,他不但從小就輔導何楹做功課,還會根據(jù)二十四節(jié)氣和當日天氣,提醒何楹要怎么穿衣,怎么吃飯。甚至連女孩子的那幾天他都記得無比清楚,著實讓何楹尷尬了好些日子。
而除了在學習和生活中的關心,余白最讓人覺得夠義氣的是,只要是何楹跟他說的秘密,無論誰問起來,他都會守口如瓶。當然,何楹也會同樣幫他保守秘密。
于是在這樣的真誠相處后,兩人自然而然地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若不是余白的爸爸在三年前去世,他也隨媽媽去美國讀書生活,何楹應該還會跟他在同一個城市上大學,也會在遇事不決的時候,請他在第一時間幫自己出謀劃策。
就比如眼前的難題......
何楹滿心歡喜地接起余白的電話,正欲把自己的想法再給他重復一遍。
卻聽到電話那端嚴肅的質問:“何楹,你知道這次中外眼科聯(lián)合會診的臨床研究,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嗎?”
“嗯,我知道?!泵鎸τ喟椎馁|問,何楹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可是,古建大賽對我也同樣重要。”
“那還能比你的眼睛更重要?”電話那頭的余白顯然有些激動,可他沉默片刻又恢復了溫柔的口吻,“這次聯(lián)合會診的手術,會由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yī)學院的專家團隊親自操刀,可能十年之內,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你上次說自己的色盲癥復發(fā)的比較頻繁,我覺得事不宜遲,所以才跟蘭姨提前通話,想要安排你到BJ來。”
“我就是因為知道你的好意,所以才想問你,比賽后再去可不可以?”何楹不肯放棄。
兩人就這么僵持了幾分鐘。
“唉……”余白微微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結束時間是7月25日,如果你能到,還來得及,我?guī)湍銋f(xié)調時間?!?p> 聽罷此話,何楹瞬間恢復了笑容,又開始得寸進尺:“那余白哥,你能不能幫我跟我媽說,是你們改時間了,這樣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參加古建大賽了?!?p> “嗯,那也要等到國內亮天再說了?!泵鎸伍旱囊?,余白還是那樣照單全收。
兩人又隨意閑聊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隨后,其他三個女生也在熄燈之前躺在了床鋪上,伴隨著對明天的憧憬,進入了夢鄉(xiāng)。
次日清晨,當五人到足球場的塑膠跑道上集合時,身穿白色運動服的葉舫妤早已經(jīng)拿著計時器,等候多時。
“不錯!沒有遲到!”她沒有說什么假大空的開場白,只是平靜地掃視五人一眼,直接了當?shù)亻_始布置任務,“先熱個身!原地壓腿,左右各三十次!”
見五人照做后,葉舫妤又面無表情地發(fā)號施令:“接下來!男生一千五百米,女生八百米!計時開始!”
“為什么啊葉老師?”
唐果果覺得光是壓腿就已經(jīng)要了自己的老命了,現(xiàn)在竟然還要跑八百米,那她肯定是要爬著回來的。
樓心月也沒想到,參加古建大賽前的第一課,竟然是從晨跑開始。
說好的參觀和旅游呢?
而晨跑對于何楹、顧招娣和初明辰來說,只是家常便飯,所以在葉舫妤按下計時器的那一刻,三人便早已跑了出去,自然也聽不到這兩人的抱怨。
“為什么?!”
葉舫妤見她們兩個沒有開始跑步的意思,瞬間板起臉來,聲調也拔高了幾分:
“這次比賽,不止要將你們制作古建筑模型的水平分個高低,它還是一場對你們體力與精神的雙重考驗!你們不光需要有精湛高超的技藝,更需要有堅強的意志!和強健的體魄!”
她說著,走到唐果果身邊,口吻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你連熱身都受不了,還怎么翻山越嶺考察古建筑,怎么爬上爬下搭建更大的建筑模型?如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你不如放棄比賽吧?!”
“不!我不放棄!我不放棄!”唐果果聽完葉舫妤的話,來不及多想,便邁開腳步朝何楹等人的方向追去。
葉舫妤按下唐果果的計時器后,又轉頭看向樓心月,厲聲道:“你呢?!不跑還等什么?”
“我,我這就去!”樓心月說完,也開始了跑步。
經(jīng)過晨跑之后,何楹、顧招娣和初明辰還是一臉輕松,唐果果和樓心月卻已經(jīng)累得站不起來。
葉舫妤只是默默記錄下幾人的成績,便簡單交代了一下,幾人接下來應何去何從:
“我昨天已經(jīng)跟譚院長要來了你們每一個人的課表,所以對你們每一個人的空閑時間,都能了如指掌。接下來,我除了會安排你們去進行各種體育鍛煉,還會根據(jù)你們的自身情況和課余時間,量身設置不同的課程,今天下午會把課表發(fā)送到你們的郵箱,你們按照課表上的時間地點上課即可。”
這一番話,究竟代表著什么,五個人現(xiàn)在還無法想象。
可根本沒給他們提問的機會,葉舫妤就開始安排下一個訓練項目:“你們五個今天上午都沒有課,所以,我已經(jīng)幫你們預約好了體育館攀巖項目的場地和教練,休息半個小時,就去接受訓練吧?!?p> “什么?!”
這一回,唐果果和樓心月沒有哀嚎,反而是初明辰滿腹疑問。
“我們?yōu)槭裁匆ヅ蕩r?”
葉舫妤回答得很干脆:“因為,半個月后,我們需要對一些古建筑進行實地考察和測繪。那么,你們每個人就必須要有最基本的爬山和攀登能力!如果不想訓練,就放棄比賽吧!”
說到這里,葉舫妤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輕笑兩聲又道:“我聽譚院長說,你跟林儒還有個賭約,要不要訓練,你自己選。”
初明辰啞口無言,可是腿肚子卻已經(jīng)開始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