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翻墻

　　“?。?！”

　　早上6點，剛起床的趙槐序于房間中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樓下正在吃飯的趙玄序驚得筷子直接掉了一只，他仰起頭看著趙槐序扶著左腮從樓梯上沖下來。

　　“哥！我牙好keng嗚嗚嗚嗚......我臉gong了...”

　　趙玄序看著妹妹腫成豬頭一樣的左臉以及口齒不清的可憐樣，大發(fā)善心的給她請了一上午假，帶人去了一趟牙科診所。

　　“哎呀呀，智齒發(fā)炎了?！毖泪t(yī)看了眼趙槐序紅腫的牙齦，繼而目光注視在X光片上，“注意飲食，忌食腥辣，這幾天喝點清淡的粥?！?p>　　牙醫(yī)皺了皺眉頭，“等消炎了，及時來拔牙。你這個智齒吧，說實話，多少長得有些微妙?！?p>　　出了診所門，趙玄序看了眼滿臉不高興噘著嘴的趙槐序，覺得有點好笑，“你現(xiàn)在可像鼓著氣的河豚了?！?p>　　“來來來，讓哥拍兩張照片發(fā)給老媽，讓她也高興高興?！彼蜷_錄像，對著趙槐序一個勁懟臉拍。

　　趙槐序想讓他滾，但是語速有點快加上牙疼，說出口的成了“呱”，又引來趙玄序的一頓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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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第一節(jié)課是物理課，趙槐序帶了個口罩，扶著左腮做題。

　　物理老師是個新上任的年輕男老師，他走下臺，試探的問趙槐序：“同學，你怎么戴著口罩？生病了？傳染嗎？”

　　趙槐序看著他，木訥的點點頭，小聲說：“智齒發(fā)炎?！?p>　　“不是傳染病就好，繼續(xù)做題吧?！?p>　　“......”趙槐序表示很無語。

　　梁同璟見她一上午沒來，下午又一直戴著口罩，連發(fā)了幾條微信詢問，但是石沉大海，趙槐序一條沒回。

　　“靠墻這一排的桌子全部搬到走廊上，其余同學把書搬到儲物間，把桌子拉開距離?！蓖碜粤?，許英知進來安排考場，手里拿著幾張紙吩咐周朗傳下去，“這是本次月考考場分布以及考號，大家都記好自己的信息，雖然不是大考，但是每一次小考都必須全力以赴?！?p>　　趙槐序是轉學生，沒有去年的成績記錄，直接被安排到了特長生考場。

　　“斌子，你哪個考場？”陳嘉正看著考場分布，“我66考場?！?p>　　胡子斌撓撓頭，“我也是，這數(shù)真吉利?！?p>　　“我也是?！壁w槐序默默舉起胳膊，“我不認路，明天走的時候叫上我?！?p>　　兩人點點頭。

　　梁同璟搬完桌子，見趙槐序在儲物間門口排著隊搬書，歪著身子從她手里抱過書，“今天早上沒來，你生病了？”

　　趙槐序的智齒隱隱作痛，不是很想理他，奈何某人繼承了中華民族持之以恒堅持不懈且刨根問底的優(yōu)良傳統(tǒng)。

　　“親愛的你別不理我，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真生病了？”

　　“誰是你親愛的！”趙槐序滿腔怒火正愁沒地方發(fā)作，“離我遠點！”

　　梁同璟看著她被口罩憋紅了的臉，剛想伸手去摘，結果趙槐序一個撇頭，他的手指直接戳到了趙槐序腫起的左臉上。

　　趙槐序尖叫了一聲，扶著左臉，生理性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外蹦。

　　“你智齒發(fā)炎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绷和Z看著她直掉淚珠直掉慌了神，不知所措的曲起食指接住眼淚。

　　9班吃瓜群眾一個個伸著脖子，生怕漏聽一個字。

　　“滾??！”

　　這次趙女士的發(fā)音正確了。

　　“好好好，我滾，不哭不哭?！?p>　　-----------------

　　月考當天，結束早讀，9班眾人收拾東西動身去各自考場，趙槐序戴著口罩跟著倆體育生大搖大擺的進了66考場。

　　剛找到位置坐下，身后的女生驚呼一聲，“那不是梁同璟嗎？學霸怎么來咱們考場了？”

　　趙槐序抬頭，看著梁同璟手里一袋東西朝她走進。

　　“我來的時候碰上玄序哥，他說你今早沒吃藥?！绷和Z從袋里拿出一盒‘甲硝唑’放在桌上，隨后又擰開一瓶水遞給她，“聽話，先把藥吃了。”

　　趙槐序皺著眉把藥吃了，立馬戴上口罩，一動不動的趴在桌子上等他離開，“你還不走？”

　　梁同璟摸摸她頭頂，輕笑著說：“真乖，中午放學等我，帶你去吃飯。智齒發(fā)炎不能吃硬的，小吃街有家粥鋪......”

　　“快開考了?！壁w槐序拍開他的狗爪子，打斷他說話，“你考場在6樓，這是1樓，你再不走，就趕不上考不了?！?p>　　“考不了就考不了，正好讓讓你?！绷和Z收拾好藥盒，“我走了，記得等我?！?p>　　“快滾，不等?！?p>　　六中月考一共考三天，第一天上午考語文，下午數(shù)學，主打一個葷素搭配。第二天全理科，上午生物，下午物理，晚自習考化學，主打一個惡心人。最后一天，上午考英語，下午留給學生上自習發(fā)瘋唱涼涼，主打一個“輕松”，周六周日老師批卷子，主打一個社畜。

　　上午的語文考試，趙槐序感覺作文寫起來挺順手，問題不大。

　　鈴響，后排同學開始收卷，趙槐序慢慢悠悠的抬起。

　　梁同璟沒等后排同學過來，直接把卷子往講臺上一扔，沖出門口，匆忙下樓。

　　盡管他知道趙槐序說的不等只是句氣話，但還是不想讓她多等。

　　老師收完卷子離開，考場里的學生也陸續(xù)離開，趙槐序剛站起身，就見梁同璟逆著人流跑進門。

　　“這么快?！壁w槐序見他額前蒙上了一層薄汗，“你跑來的？”

　　“不敢讓你多等?！绷和Z點點頭，“走，帶你體驗走后門?！?p>　　趙槐序懷疑的看著他，“后門不是周五才開嗎？”

　　“只要你想走，它就可以每天都開?！?p>　　-----------------

　　“所以你說的走后門就是翻墻嗎？”趙槐序看著比自己高了兩個頭的后墻曬干了沉默，“我不會翻學校的墻，我只會翻外網(wǎng)的墻?！?p>　　“不用怕?！绷和Z蹲在地上，“你踩我肩上就夠得著了?！?p>　　趙槐序看著他干凈的校服，猶豫的開口：“跳下去的時候，會摔死的?！?p>　　“我在對面接著你，絕對不會讓你摔著。”

　　“你倆也要翻墻！”陳嘉正和胡子斌突然出現(xiàn)，“一起唄？”

　　兩人輕車熟路翻上墻頭，順利著陸，一套動作行云流水，流暢度達SSS級別。

　　趙槐序雙手撐在墻壁上保持平衡，腳下踩著梁同璟的肩膀，長腿一邁，跨坐上墻頭。

　　“好了嗎？坐穩(wěn)了，別往下看。”

　　話落，梁同璟雙腳蹬地彈跳，兩手攀上墻頭，輕松翻到墻頭上，隨后又穩(wěn)穩(wěn)落地。

　　“槐序，跳下來，我接著你?！?p>　　趙槐序不經(jīng)意往下看了一眼，失重感瞬間席卷全身，顫抖著說：“我......我恐高?！?p>　　“別怕，我一定會接住你，絕對不會摔著，相信我。”

　　陳嘉正瞅著趙槐序那張面色凝重的臉，“小趙，你別怕，不高，同璟肯定接得住你。”

　　胡子斌：“臣附議?！?p>　　“坐在墻頭上的那個！你哪個班的！”破鑼嗓子響破天，你的羅羅突然出現(xiàn)。

　　陳嘉正驚愕開口：“我草，老羅來了，親姐姐你快跳下來吧！”

　　胡子斌一臉急切，“被他逮到你就完蛋了，小趙快跳下來?。　?p>　　“槐序，別怕?！绷和Z聲音溫柔的安撫她，“你放心往下跳，其他一切都交給我?！?p>　　“不許跑，你哪個班的！”

　　羅崢嶸的聲音逼近，趙槐序不再猶豫，眼一閉，心一橫，后撐了下墻頭，跳下圍墻，一雙緊實的臂膀接住了她。

　　她胳膊緊緊摟著梁同璟脖頸，雙腿環(huán)在對方腰間。梁同璟像抱小孩一樣抱著她，一手撫背，一手托著......

　　她的屁股。

　　頓時尷尬代替失重感，趙槐序松開緊附在梁同璟身上的四肢，落地站好。

　　梁同璟有些惋惜的開口：“不再多抱一會了？”

　　趙槐序?qū)擂蔚綗o話可說：“......”

　　“槐序，剛剛你心跳又變快了。”

　　“失重感加速心臟跳動。”她又變成兔子了。

　　“那太可惜了?！绷和Z臉上淡然，“我還以為，你心動了呢。”

　　“我心不動就死了?！?p>　　“你知道我說的是另一種意思。”

　　“不知道?！?p>　　梁同璟見慣她這副耍賴模樣，笑了兩聲：“不知道也好，知道也好，先吃飯再說?！?p>　　粥鋪里，趙槐序問老板：“有沒有味道重一點的？”

　　“忌食腥辣，老板給她一碗南瓜粥?！绷和Z及時終止了她的危險想法。

　　“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趙槐序噘著嘴滿臉不樂意。

　　“憑這個。”梁同璟打開微信界面，翻出和趙玄序的聊天記錄。

　　梁同璟：玄序哥，中午讓槐序吃什么。

　　趙玄序：南瓜粥。

　　趙玄序：吃完記得讓她漱口，其他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就行。

　　今晚的沉默是趙槐序的沉默，她只能默默喝粥，漱口，吃藥。

　　趙槐序吃完藥，悶聲問：“回去的時候還要翻墻嗎？”

　　“不翻了，繞點路走正門?！彪m然梁同璟還想再抱一次，但他少有的沒當狗，“看在我?guī)愠燥埖姆萆希纪陻?shù)學跟我對一下答案，可以嗎？”

　　趙槐序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