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假日

　　校慶結(jié)束后，9班沒有直接原地解散，許英知讓眾人先回教室，舉行9班的傳統(tǒng)儀式。

　　“同桌同桌，你國慶假期準(zhǔn)備干什么？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們幾個打算后天去海邊露營了，你要不要一起？”

　　楚歡然和鄭箏聞言也轉(zhuǎn)過頭，瞳孔里滿是興奮激動。

　　趙槐序思索片刻，轉(zhuǎn)過身去問梁同璟：“同珺哥哪天結(jié)婚？”

　　“5號。”

　　趙槐序心里盤算著日程安排，明天補覺，后天出去玩，5號吃席，還剩四天可以用來更新。

　　“去嗎去嗎？”夏一晴湊近她，眼神里充滿了一種莫名的崇拜之意，“去吧去吧?！?p>　　趙槐序微微后移，“好好好，去去去?！?p>　　“我也要去，”梁同璟拍拍趙槐序肩膀，“我也想去，帶上我一起好不好？”

　　趙槐序說：“我們女孩子出去玩，你跟來干什么？”

　　雖然她承認(rèn)了不止一點點的喜歡，可是現(xiàn)在這種雙方互表心意的氣氛，讓趙槐序感覺到尷尬。

　　他們只是說了喜歡，但是，沒說過要在一起。

　　“那再叫上幾個男生不就得了？是吧劉一鳴？”

　　“劉一鳴也是人，你問過他的意見嗎？”

　　忙著對狙的劉一鳴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也沒細(xì)細(xì)追究，直接應(yīng)了句是。

　　很不湊巧，他說完，就被對方給狙掉了。

　　劉一鳴懊惱的放下手機，問梁同璟：“剛才你問我啥了？”

　　“還可以再把陳嘉正他們叫上一起?！?p>　　顯然，梁同璟沒有在意他的問題，只顧著說服趙槐序了。

　　“我還可以提供帳篷，燒烤架等一切資源?！?p>　　趙槐序蹙眉反駁他：“你不要這么資本好嗎？”

　　“我覺得可以這么資本。”夏一晴悄悄舉手。

　　楚歡然&鄭箏：“我們也覺得可以?！?p>　　“等一下，到底什么事?。俊敝挥袆⒁圾Q一臉懵逼。

　　“槐序，就剩你了。”梁同璟笑意粲然的看著她，“可以嗎？”

　　“既然他們沒意見，那我就勉強同意唄?！壁w槐序妥協(xié)了。

　　“不是，能先告訴我什么事嗎？”劉一鳴仍未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大家安靜一下！”許英知踩著高跟鞋蹬蹬的踏上講臺，她將裁剪后的紙交給周朗，“老傳統(tǒng)，開始寫吧?！?p>　　“國慶7天假，都別光顧著玩，各科老師發(fā)的卷子回來我挨科檢查，別想著抄，你們什么水平我還是知道的?！?p>　　“大家已經(jīng)不是初中的小朋友了，都是高中生了，高中生的使命是學(xué)習(xí)和高考，高二了，也該收收心了?！?p>　　“考得好我有賞，考得不好就自覺去辦公室領(lǐng)卷子?！?p>　　許英知在臺上苦口婆心說個不停，梁同璟在臺下問趙槐序個不停。

　　“這次寫多少分？”

　　“這個分?jǐn)?shù)你有把握嗎？”

　　“同桌還寫夏一晴嗎？能不能寫我??？”

　　“我這次寫你，可以嗎？”

　　“別管我，有把握，不可以，隨你便?！壁w槐序被一股腦給他答復(fù)，“聽明白了嗎？”

　　梁同璟像只被拒絕的小狗，蔫巴巴失望又委屈的說：“哦，聽明白了。”

　　夏一晴試探開口：“學(xué)霸看起來很受傷啊。”

　　趙槐序直截了當(dāng)：“心疼男人是一切倒霉的開始。”

　　“受教了。”夏一晴合手朝她一拜。

　　梁同璟戳戳趙槐序后背，低聲說：“后天我在門口等你?！?p>　　“知道了知道了?！?p>　　-----------------

　　假期第一晚，趙槐序如往常一樣收到梁同璟的晚安后開始倒頭就睡。

　　然后，平時少夢的她開始了異常的做夢，十分詭異的夢。

　　夢里仍是校慶臺上的舞臺劇，只是這次座下沒有觀眾，臺上沒有演員，只有白雪公主和王子。

　　而這次躺下的公主不是梁同璟，換成了自己，梁同璟騎著白馬一步步向她走來。

　　并且開始了面紅耳赤的親吻。

　　“啊！”趙槐序尖叫著從夢里醒來，一看手機，才早上8：16，按照往常她10：26能睜眼都是個奇跡。

　　“還好是夢，還好是夢。”她不停地安撫自己，慶幸幸好只是個夢。

　　但是，只要她照一照鏡子，就會見到自己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紅，春情蕩漾的紅。

　　趙槐序憤慨自己做了什么夢，蒙上被子，憋在被窩里暗罵自己剛才怎么還有幾分享受的意思。

　　無論她如何睜眼閉眼，再沒有生出一絲睡意來，口干舌燥，干脆下樓喝水。

　　“我靠，假期的早上，北京時間8:32，趙槐序竟然下樓了?！壁w玄序在麻將桌上，看著披頭散發(fā)的趙槐序踱步下樓，如同見了鬼一樣，“真是見鬼了，必須跟我媽說一嘴，這得大大的獎勵一下。”

　　“玄序，這我可得說說你了。”梁同珺打出一張北風(fēng)，“哪有這樣說女孩子的?！?p>　　林雯華注意到了她臉上無法被忽視的顏色，關(guān)切問道：“槐序臉怎么這么紅，不會是感冒了吧？”

　　趙槐序摸摸臉頰，神志不清的說：“有嗎？睡覺熱的吧。”

　　“感冒可不能喝飲料呀，槐序?！奔o(jì)玉澤往廚房方向瞅了瞅，“特別是冷飲?！?p>　　“感冒吃藥?！壁w玄序自顧自摸牌，“可別讓爺爺奶奶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p>　　趙槐序去廚房冰箱翻了瓶桶裝雪碧，走到麻將桌旁，使勁搖了搖，對準(zhǔn)趙玄序就要開蓋。

　　趙玄序早就意識到，一把將人推到另一面，成功幸免于難。

　　然而，某個一句話沒說，剛進門的倒霉鬼迎來了假日清晨劈頭蓋臉的雪碧大洗禮。

　　梁同璟抹了把臉，花灰色衛(wèi)衣留下了一大灘水漬，下頜線處的雪碧睡著喉結(jié)往下流，看得趙槐序不自覺咽了口口水。

　　“能給我張紙擦擦眼鏡嗎？”梁同璟摘下眼鏡。

　　始作俑者終于反應(yīng)過來，結(jié)巴著道歉：“對對對不起，我給你擦擦?！?p>　　她一連抽出一沓紙，在梁同璟臉上胡亂擦拭，一路向下擦到喉結(jié)，隨著梁同璟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趙槐序覺得手里的這沓抽紙跟燙手山芋一樣。

　　“我自己來吧?！绷和Z握住了某人在自己頸部隨處點火的手，“我回家換件衣服?！?p>　　趙槐序給麻將桌上的四人留下一個倉皇逃竄的背影后，“哐”的一聲把自己關(guān)進房間里。

　　房間里，趙槐序背靠門蹲坐在地上，雙手捧著自己紅透的臉，心臟跳動的速度快到不能再快。

　　LTJ：沒關(guān)系。

　　LTJ：你感冒了？

　　LTJ：我換件衣服再來。

　　趙槐序瞟了眼微信消息，一頭扎進了被子里，回了句對不起，開始無能捶床。

　　然后就迎來了一晚接一晚的無法入眠的夢。

　　-----------------

　　周日下了場淅瀝小雨，Z市實打?qū)嵉那锾觳徘娜磺皝怼?p>　　趙槐序下午按照約定時間出門，梁同璟果然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

　　梁同璟見她仍穿著短袖加薄外套，想勸她回樓上拿件厚衣服，可轉(zhuǎn)念又一想，倒也沒有這個必要。

　　等兩人到了海灘時，陳嘉正幾人已經(jīng)把燒烤架子擺上了。

　　趙槐序問：“帳篷呢？”

　　“沒帶?！?p>　　“那我們晚上睡海里？”

　　梁同璟順手幫她扣上遮陽帽，然后指了指身后遠(yuǎn)遠(yuǎn)可見的白色建筑。

　　“看見那里的民宿了嗎？”

　　“帳篷你能睡得慣嗎？半夜不把你凍得吵著要回家才怪。”

　　趙槐序蔑了他一眼：“說的我好像多嬌弱一樣。”

　　“不弱，但是嬌啊?！绷和Z笑的賤，攬著她肩往海邊走，“那邊圍了好多人啊，看看去？”

　　“我發(fā)現(xiàn)你是真愛湊熱鬧啊?！壁w槐序任由他攬著往前走。

　　海邊一群人圍著一對年輕男女，男人站在女生對面，手里遞出一束玫瑰花。

　　圍觀者太多，趙槐序聽不清那男人說的話，問梁同璟：“他說什么了?。课衣牪磺?，連嘴型都看不見?！?p>　　“我真的好喜歡你，很能和我談戀愛嗎？”

　　“本來想等到高三畢業(yè)再和你表白的，又怕到時候打退堂鼓，畢竟初三畢業(yè)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p>　　“十二三歲喜歡的你怎么現(xiàn)在還喜歡呢？”

　　梁同璟的目光慢慢灼熱起來，觸及他目光時，趙槐序察覺到了他溢于言表的戀慕之意。

　　趙槐序懷疑的問：“這是他說的還是你說的？”

　　“我說的?！?p>　　梁同璟緊握住她的手，眼底的情意沒有一絲一毫的縮減，趙槐序心中一緊。

　　“槐序，我能高攀你嗎？”

　　海邊天際悄悄落霞，拖著淡淡紅暈，厚重的云層被燒成了橘色。

　　“你轉(zhuǎn)頭看，有火燒云?！?p>　　“我不看。”

　　梁同璟微微皺眉，以為她又要轉(zhuǎn)移話題敷衍了事，但他還是回頭看了眼。

　　待他轉(zhuǎn)回頭對上趙槐序堅定的眼神，仿佛又得到了一個無聲地答案。

　　“梁同璟。”趙槐序淡然開口，“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一個問題?！?p>　　梁同璟想問是什么問題，可他只張了張嘴，還是沒問出口。

　　“我一直在想，對于我而言，你是誰，你在我的生命里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我一直在苦惱這個問題?！壁w槐序?qū)L(fēng)吹亂的頭發(fā)別再耳后，“這個忽然冒出的想法，只要開始思考，就沒有個結(jié)束的終點。只要晚上做夢，就是總是沒來由的夢里跟你......”

　　梁同璟眉頭一動。

　　“在你面前張牙舞爪像個傻瓜一樣，但是背后又小聰明耍的溜溜轉(zhuǎn)。說實話我很郁悶，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其實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弄明白。雖然好像以前也是這樣，曾經(jīng)那樣的我到現(xiàn)在也沒有改變很多，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但是......”

　　一直緘默的梁同璟追問：“但是什么？”

　　“但是，我好想還是變了?！?p>　　“哪里變了？”

　　“變得開始在意，在意自己的穿衣打扮，在意在你面前的言行舉止，在意你瞞著不告訴我的驚喜，在意你和別的女孩說話的語氣...在意好多與你有關(guān)的事情。”趙槐序蹲坐在沙灘上，聲音放的很小，“雖然以前也會在意你，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出來，這和以前的在意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且，只要和你靠得太近，心跳就會莫名其妙跳的很快?！?p>　　“那你...”梁同璟站在她身旁，“那你現(xiàn)在想清楚這個問題了嗎？”

　　趙槐序抬起頭，對上他熾熱的目光，點了點頭。

　　梁同璟的聲音帶了點顫音，“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等待趙槐序答案的每一分鐘，對于梁同璟來說都猶如孤身遠(yuǎn)行的每一個百年，漫長而煎熬，他太怕得到一個想法的答案了。

　　趙槐序站起身，踮起腳，盡量和他平視。

　　“我也喜歡你?！?p>　　被表白有什么好頭疼的，如實說出自己的心聲就好。

　　“謝謝你?！绷和Z將人一把扯進自己懷里，下巴抵在她發(fā)頂，嘴里不斷重復(fù)，“謝謝你也喜歡我?！?p>　　“喂！你們兩個！抱在一起那倆！”

　　劉一鳴拿著一盤子烤肉，遠(yuǎn)遠(yuǎn)站在燒烤架前朝兩人喊道：“吃飯了！快回來??！”

　　“回去吧?！壁w槐序縮在他懷里，原本的“大鵬展翅”顯得嬌小起來。

　　“好?！?p>　　“你倆過得倒是滋潤，拍拍屁股當(dāng)甩手掌柜，留我們幾個在這里燒火做飯，你們還有良心嗎？”劉一鳴嘴里嚼著肉，不斷吐著自己的不樂意。

　　“我看今晚你想睡海里?！?p>　　梁同璟把肉送到趙槐序嘴邊，柔聲說：“啊——張嘴?！?p>　　“哎喲，我又不是沒手沒腳?！泵嫔险f著拒絕，還是張口接過烤肉。

　　被資本家威脅到的劉一鳴痛心疾首，無能狂罵：“萬惡的資本家！”

　　陳嘉正&胡子斌&楚歡然&鄭箏：“萬惡的小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