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東冬,出生在東北煤城,是一個出馬仙,也是一個從小被算命說活不過十八歲的人。
其實最開始我也不相信這些說法,最后成為出馬弟子也并非我本意,我是個理科生,從小就不信這些個鬼神,而且膽子特別大,但是發(fā)生在我身上的這些事,似乎是冥冥之中的指引,讓我不得不相信。
我出生的日子是東北三九天的第一天冬夜,按我家家譜來算,這一代男丁正是東字,于是,李東冬這個名字就這么落在了我家戶口簿上了。
為什么我一個女孩子,按照家譜起了個男孩名,這說來就話長了。其追根究底,還要從我出身時發(fā)生的一件詭異事件說起。
聽我媽說我出生當天就死過一次,當時醫(yī)生都確認過了,死亡證明都給我開出來了。
但是我姥姥抱著我在太平間里呆了一夜以后,我又活過來。
這在當時震驚了很多人,眾人都以為醫(yī)生診斷錯了。
出院回家后我奶奶又帶我去算了個命,有個據(jù)說很靈驗的王大仙說我仙佛道緣重,是個童子命,只能活到18歲。
若是5歲之后送到廟上養(yǎng)著,能幫我將命格延續(xù)到22歲,這就可能是我命運的轉(zhuǎn)機,若是平安度過,那我這身后一堂仙家緣分便能落下來,壽命就可以與正常人無異。
所以到我五歲的時候奶奶和姥姥一起堅持將我送到廟上,爸媽只能答應,但他們?yōu)榱朔奖阏疹櫸?,便在寺廟周圍買了個小房子。
因此我五歲之后的作息就是,白天下山上學,放學回家吃飯寫作業(yè),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去山上寺廟住。
除了這點,其他時候我與正常的孩子其實也沒多大區(qū)別。就這樣我平平安安的度過了13年,期間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過。
本以為平安度過18歲后,將來的生活會像正常人一樣,然后18歲生日后,才是這一切奇奇怪怪事情的開始。
第一件事就是在我過完生日的第二天發(fā)生的。
我平時學習成績不錯,一直都是全校前幾名,老師們也都寄予厚望,也正因如此,這天放學后老師讓我去她家免費補習拔高,晚上就在老師家住。
當天我回家跟父母說完,父母高興的同意了。我爸媽說我昨天已經(jīng)過完十八歲生日,也就不用在寺里住了,就讓我去了,去的第一天還給老師帶了好多禮物。
到了之后我發(fā)現(xiàn)還有兩個女孩也在跟我一起住在老師家補習,一個叫王麗娜,一個叫楊陽,都是我們班的。
王麗娜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兒,梳著長頭發(fā),身材高挑,即使穿著校服都十分打眼,看著就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楊陽就有點大大咧咧,一頭短發(fā),身材微胖,性格很好,跟個男孩兒一樣。
我們仨住在老師家的客臥,是兩張上下鋪,王麗娜柔柔弱弱的就睡了下鋪,我就睡楊陽上鋪。
當晚補完課,因為都是第一次出來住宿學習,我們仨顯得格外興奮,嘰嘰喳喳的聊了好久才睡著。
深夜也不知道是幾點,我感覺身上有點冷,下意識的去拽了拽被子,可是我左摸右摸都沒摸到,我不情愿的睜開了眼睛,透過皎潔的月光,我看到了我的被子正掛在上鋪的床上,一點點往下移動,就好像,有人在拉拽一樣。
“楊陽,你別鬧。”我喃喃的說,一把拉住掛在扶手邊的被子??墒潜蛔右琅f向下滑,我根本拉不住。
“別鬧,把被子給我。”我打了個哈欠,拽住被子的手又使了使勁兒。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拉住被子另一端的力量極其大。
我又用力拽了一下,可還是沒拽動,我有點生氣了,悻悻的坐了起來,對著下鋪:“別鬧,明天還上課?!?p> 透過月光,我看到了楊陽此刻正面向白墻睡覺,她蓋著自己的被子,手藏在被子里根本沒拿出來。
我不由的頭皮發(fā)麻,此刻整個人都清醒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雖然我平時膽子挺大的,也在寺廟里住了13年,也聽過很多鬼怪故事,以前還覺得這些就是騙人的,但是真遇到這種事還是懵逼的。
我用余光看了看,被子的另一側(cè),濃墨般的一團黑霧,像個人一樣,站在楊陽的床前,那團黑霧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注視,緩緩的抬起頭,正好對上我的眼睛。
那是一雙沒有黑色瞳孔的白色眼仁。
我立刻閉上眼睛,心跳到了嗓子眼,整個人僵硬在那,太可怕了!
我心中默念阿彌陀佛,一定是我眼花了,我看錯了。
人就是這樣,即使不信,但是遇到自己解釋不了情況的時候,也會選擇上香念佛。
還真別說,在念完阿彌陀佛后,這拉被子那股兒勁兒居然真的消失了,我鼓起勇氣重新睜開眼睛一看,眼前什么都沒有,只有透進窗來的月光,和地上的拖鞋,根本沒人。
我緩緩的躺下,心里琢磨剛才的事,也不知什么時候稀里糊涂的睡著了,可能是沒蓋被子著涼了,后半夜我又醒來了,迷迷糊糊爬起來去上了個廁所。
上完廁所,摸黑回來,剛躺下,我突然感覺背后一股寒意襲來,身后的墻面上潮乎乎的濕了一片。
我本能回頭,就看到身后的白墻已經(jīng)被浸泡的起了皮,隨后這些墻皮不停的移動,拼成了一個張巨大的人臉。它從白墻中脫離出來,慢慢化成一個蒼白的人臉,和那雙詭異的眼睛。
我整個人驚呆,差點叫出來,然后對方歪著頭沖著冷笑之后,就沖著我撲了過來!
“啊……”我大叫一聲,猛然坐起,額頭的汗珠掉落下來,一縷陽光從窗簾縫中穿過,打在身上,我瞇起眼睛,下意識的用手去遮。
然后聽到一聲很陰惻惻的聲音,有點耳熟,“做噩夢了?”
我抬頭一看,像是楊陽,正死死的站在我窗前,看著我在笑。
看著她這笑容,我感覺詭異的狠,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于是便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