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怎會把自己說得這般可憐?二娘被接去太師府前,在穆府過著什么樣的日子,你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吧?你們穆府的事,長安城人盡皆知,你不用扮可憐!”
聽了他這一番話,穆嫣伸手擦去臉上的淚水。
她輕聲一笑:“宋……庭州,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這是穆府,你想殺我?選錯地方了?!?p> 說罷,她直接拔出宋庭州的佩劍,朝自己的手臂猛砍一刀。
“救命啊,阿姐身邊的護衛(wèi)要殺人了?!?p> 她大喊著,拼命的往門外跑去。
而站在門外的阿淺,見她跑出去后也沒有阻攔,只是走進房里,一臉擔(dān)憂的看向宋庭州,囑咐著:“你要小心一些,不能讓二娘太過擔(dān)心?!?p>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那我先走了?!?p> 宋庭州點頭應(yīng)著,他拾起地上的劍,笑了:“二娘,我會讓你得償所愿的。”
穆嫣跌跌撞撞的跑到穆川的房中:“阿爹,救我!”
她無力的跪下身:“阿爹,阿姐帶來的護衛(wèi),要殺我,阿爹救我?!?p> 穆川見她被鮮血染紅的衣袖,心疼得不得了,他扶起穆嫣:“那人在哪?”
“在我的房中?!?p> 穆嫣在下人的攙扶中,和穆川一起往她的屋子走去,途中,碰見了喬氏和穆遲,她們也著急的往穆嫣的屋子趕去。
見到穆遲時,穆川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剛要開口教訓(xùn)。
只見她像發(fā)瘋似的撲向穆嫣:“你為何要殺庭州,你昨日已經(jīng)派人射傷了他,今日為何還是不放過他?他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他?”
她面目猙獰,死死掐住穆嫣的脖子,雙目被氣得通紅。
前世的畫面一幕一幕浮現(xiàn)在她腦海中……
昏暗潮濕的地牢,穆遲滿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她的手筋與腿筋全被挑斷了,雙眼也被生生剜去,她猶如一灘死泥。
穆嫣緩緩向她走近,蹲下身,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穆遲,真是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p> 說完,她松開手,穆遲的頭重重撞到地上,額頭瞬間滲出血珠。
她張了張嘴,吃力的詛咒著:“你們這對狗男女,遲早會遭報應(yīng)的?!?p> “哈哈哈!”穆嫣大笑:“報應(yīng)?你現(xiàn)在還是先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吧,景亦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今天只是個開始,我會看著你活活被折磨死?!?p> 她大笑起來,那笑聲很是猖狂。
穆遲癱在地上,縱使心中有萬般恨,卻什么都做不了。
“你的那雙眼睛生得很好看,我甚是喜歡,景亦替我剜下你的雙眼供我把玩,等我哪天玩膩了再還與你吧?!?p> 穆遲不自覺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此刻,她是真的動了殺心。
穆川用力的拉開她:“你要掐死你妹妹嗎?”
被拉開后,穆遲才恢復(fù)神志,轉(zhuǎn)身朝里面的屋子跑去。
宋庭州倒在穆嫣的房中,昨日中箭的地方血已經(jīng)滲了出來,就連胸口也被砍了好幾刀。
穆嫣趕到時,看見宋庭州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她呆住了,怎么會呢?他怎么會呢?
這時,阿離慌忙的跑到穆川身邊:“主公,京兆尹來了,還帶了好些人,小的們不敢攔,現(xiàn)在已經(jīng)朝這邊過來了?!?p> “什么?”穆川的眼中全是震驚。
“穆侍郎!”
還未等穆川反應(yīng)過來,京兆尹便已經(jīng)走到他的身前了。
“張京兆?!蹦麓ǖ穆曇舳加行╊澏丁?p> 穆遲跪在地上大喊:“真是沒天理,青青殺人就猶如碾死一直螞蟻,可庭州,是我的朋友,你要殺他,是不是也該先問過我?”
她的眼淚像瀑布似得,奪眶而出。
她扶起宋庭州,讓阿淺出去尋郎中,隨后警告著穆嫣:“若庭州有什么閃失,我一定會告到圣上那里?!?p> “一個護衛(wèi)而已!”穆川實在是不能理解。
一個護衛(wèi)而已?穆遲苦笑著:“那按照穆侍郎說的,喬氏不過是一介煙花女子,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隨意將她殺了?”
“滿嘴狅悖之論!”穆川揚起手,完全忘了張京兆還在。
“穆侍郎想干什么?本官還在呢?!?p> 張京兆的聲音,讓穆川收起手。
穆遲見狀,直接跪到張京兆的身前:“還請張京兆一定要查明真相,還我太師府一個公道。”
她雙手伏地,重重的磕頭。
張京兆將她扶起來:“穆二娘子,本官既已接了你的案子,就一定會查明真相,還你們一個公道?!?p> 他轉(zhuǎn)身命令:“將穆府上下,押入京兆府,本官要親自審問穆府買兇殺人之事?!?p> 買兇殺人?
穆川與喬亦舒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他們大喊冤枉,只有穆嫣沉默不言。
張京兆將他們?nèi)繋ё吆?,宋庭州醒了過來:“二娘?!?p> 他緩緩坐起身。
穆遲跑到他的身邊:“庭州,這幾劍——”
她伸出顫抖的手,想要觸碰宋庭州身上的傷,可終究還是不敢,怕他疼。
宋庭州卻會心一笑:“我說過不會讓你擔(dān)心的,我做事有分寸,這都是小傷,不礙事?!?p> 他知道穆遲擔(dān)心,一直都在強撐。
穆遲將他扶起來:“我們回家?!?p> 阿淺離開穆府后并沒有去找大夫,就在門口等著他們。
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一出戲,穆遲也猜到穆嫣定會反撲他們,所以才讓宋庭州裝死,只有這樣,張京兆才會心疼他們,也會將這件事上報朝廷,讓所有人知道,穆府買兇殺人。
她就不信,穆川還能坐穩(wěn)侍郎之位,待他跌下侍郎之位,喬氏和穆嫣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阿淺,你先送庭州回去,我忘了東西?!?p> 她將庭州交給阿淺后,又返回到穆府,她去到阿娘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
雖然,這間房子已經(jīng)空無一物,但是穆遲總覺得,阿娘似乎還留了一物在這里。
她在屋子里翻找起來,終于,看到了那個眼熟的匣子,她抹去上面的灰塵,將這個匣子打開。
里面放著一封信件,這信封上沒有名字。
她沒忍好奇住打開了這信封:
“子臣,五年之期已到,而你未歸。
父親為我挑了一門親事,他是太師府獨子,穆川。
我不滿意這門親事,想等你歸來,可父親的身子,卻等不起了。
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應(yīng)下這門親事。
往后余生,你我天各一方,望君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