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沖擊力使得兩人碰撞在一起,手掌用力一捏,兩人苦叫連連。
無視兩人的嚎叫,膝蓋直頂腰根,不到一會兒,兩人滿面狼狽。
一聲驚呼,帶著些許慌張,“右大,你干什么?!”
匕首亮出的一刻,右大眼里帶著堅毅,直直揮了上去。
刀鋒揮舞亂砍,姜悅躲閃不及,被擊退到墻根。
他的手捂著姜悅的嘴,生怕她喊叫,“我們只為劫財,不為別的。識相的就別擋路?!?p> “放開!”清冷的聲音帶著怒意,從另一邊傳來。
刀柄更迫近幾分,不知為何他對那個人感到有些害怕,大概是由于身上那股散發(fā)的陰暗震懾了他。
姜悅算好時機,直接踹上他的肚子。因此,脖子被割出一道淺淡的血痕。
右大吃痛,眼瞬間染個通紅,兩道驚呼同時傳來。
“姜悅!”
“右大!”
預(yù)想的疼痛并未傳來,姜悅瞪著眼睛,里面驚慌不已,那人抱著她,手撫過的地方傳來一陣溫?zé)?,手掌顫動,瞳孔里滿是不敢相信。
顯然右大也愣住了,直到左大過來將他拉離現(xiàn)場。
顧不得兩人落荒而逃,姜悅抱著程深,深巷里好似傳來一陣陣的嗚咽。
太陽東升西落,留下微微余光,醫(yī)生仔細端詳著X片,“還好沒傷到神經(jīng),你帶他去先去辦個入院,到時候還得打針破傷風(fēng)?!?p> 姜悅緊忙出口,“大夫,他是學(xué)設(shè)計的,他的手非常重要!”
醫(yī)生年過四十,早已見怪不怪,他一臉淡然,“沒事的小姑娘,你男朋友的傷不重,這幾天忌辛辣忌碰水忌提重物,行了,你去給他辦吧。”
辦完手續(xù),護士領(lǐng)著倆人來到病房,雙人病房內(nèi)置兩張床位,她打開燈整理著床鋪,“這里病人來往的快,隔壁床位的人下午才出了院,馬上要變天了,晚上可以讓你女朋友在這休息,但如果有人入院,就得麻煩你們騰出來?!?p> 姜悅撫著程深坐下,沖著護士微笑著道謝。
護士道:“沒事,你脖子的傷我一會兒幫你處理下。你們先收拾著?!?p> 瞬間,房間內(nèi)只剩下兩人,氣氛有些凝固。
程深躺在病床上,漆黑的瞳仁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
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睛瞥向別處,“有話你就說?!?p> “你哭了。”不是疑問是肯定,那一刻他看到慌張,也看到了少女再次怦動的內(nèi)心。
或許,不是少女的,是他的。
或許,不是再次,是一直。
看到她的不安,程深不再追問,頭轉(zhuǎn)向窗外,樹木被風(fēng)吹的頻頻作響。
“包里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嗎?”
“銀行卡,宿舍鑰匙,充電器,還有...我的錢包?!彼捻袆澾^一絲黯淡,其它都不重要,唯有錢包是爸爸送的,對她意義非凡。
頭上傳來輕撫,“他們應(yīng)該是劫財,對他們沒用的應(yīng)該會扔到附近,明天我陪你去找?!?p>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么溫柔,許是對她的獨一無二。
姜悅趕忙躲到隔壁的床上,“那明天一起?!?p> 半夜三點,紫色劃撥天際,順勢天空雨飄飄落下,大概這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迷糊中,她感覺有絲絲涼,扭頭望去,隔壁床空無一人。
黑夜里路燈早已熄滅,僅靠手機微亮的光打著,他不停在草地上摸索著,一無所獲。
不遠處的垃圾桶內(nèi)滿溢出來,凌晨四點就會有環(huán)衛(wèi)工人來收走。
他站在那里,空中只余一句,“我認輸了?!?p> 接近破曉,醫(yī)院里安靜無常。
“麻煩你了,又得替我重新包扎?!?p> 護士有些無奈,本來能觀察兩三天,這下倒好時間直接延長,還增加了她的工作量,“不是跟你宣教過不能碰水的嗎?你這怎么搞的?這也感染的太厲害了。”
程深連連稱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背聊粫?,“能不能請你再幫個忙?”
天微微吐白,第一縷陽光迎接雨后的潮氣,床上的人臉蛋光潔,睫毛微微眨動。
床邊程深凝望著她,良久,他的唇輕輕劃過額頭。
悄無聲息的回到床上,身子面朝姜悅,兩人之間隔了一道距離。
他盯著那道背影淺笑,低喃著“早安?!?p> 姜悅的身軀微微抖動,床下的鞋底沾染些許泥濘。
醫(yī)院的上午十分的忙碌,呼叫鈴的響聲以及護士在走廊的急步。
“這個手別亂動,有事按鈴?!?p> 姜悅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平靜的問著,“護士姐姐,他為什么突然要輸液?”
眼前的護士并不是昨天帶著他們的那個,只見她調(diào)著滴速說著,“傷口沾水感染了。”
姜悅單挑起眉,沖著床上的人問道:“噢,怎么突然感染了?”
他總覺得姜悅這一問好像知道些什么,還好他一早便想好了措辭。
“身上臟了,就洗了個澡?!迸率墙獝偛幌嘈?,他又補充著,“我有潔癖你不是不知道。”
她一口氣堵得慌,“感染厲害的話很危險你知不知道?潔癖能比命重要?”
程深不反駁她,潔癖不比命中要,但你重要。
早飯是姜悅買的小菜清粥,因他手上扎著液體,沒辦法自己動手,隔壁消消樂的聲音傳來,他瞥了一眼見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故意提高些音量,“我吃不了,你喂我?!?p> 吃不了?左手不是可以嗎?
但她沒有說出來,程深是為了她受的傷,喂飯也不是不可以。
放了一會兒粥沒有那么燙,可她還是沖勺子吹了吹,輕柔的動作,低順的眉眼,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程深的心。
他嘗了一口,平時所淡無味的粥在此刻有些甜味。
“剛剛我去買早飯的時候,昨天那個護士把錢包給我了,她跟我說是一個男人放在護士站的,里面有我的身份證,所以她才會轉(zhuǎn)交給我?!?p> 她說這些的時候平平淡淡,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程深頓了頓,看著自己的手背,不經(jīng)意的問道:“大概是把錢拿走了,那其它東西呢?”
“是把錢拿走了,其它...”她嘴角淡了下來,“大概是丟了找不回來了,你的胳膊受了傷,最近的醫(yī)院就是這兒,可能他是看錢包里有證件才送回來的?!?p> 清粥逐漸見底,看來程深的胃口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