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異形入侵

　　他的詢問不慌不忙，唇角始終保持著溫和有禮的三分笑意。

　　“不為什么。”

　　白術(shù)手臂搭在椅背，實話實說，“下注只是個祝福?！?p>　　“祝福？”

　　這是個出乎意料的回答，詢問的賭客卻沒有驚訝，仿佛早有預(yù)料，眼中笑意加深：

　　“我能詢問下含義嗎？”

　　“也沒什么含義，如果賽車手是我的話，我會在彎道超車?！?p>　　白術(shù)不介意暴露自己的性情，畢竟這點在賭場已經(jīng)暴露過了，“這是贏的機會，我祝福他能抓住這個機會?！?p>　　“哪怕會有翻車身亡的可能？”

　　“勝利只屬于瘋子。”白術(shù)微笑，“你下注5000，也等在彎道超車處，難道不是和我一樣在期待這件事嗎？”

　　賭客微微怔愣，笑意在他藍綠色的眼眸中漾開，愉悅地贊同道：

　　“是，我一直認為勝利，或者說真正的勝利，永遠不會屬于天生優(yōu)越的人，它只會屬于那些不顧一切，甚至不擇手段要得到它的人?！?p>　　“差不多。”

　　白術(shù)點頭，稍抬了抬下頜示意他手中的酒杯：“冒昧問一句：這是什么酒？”

　　“苦艾酒。”賭客回答。

　　“苦艾酒？”

　　白術(shù)忽然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為了掩飾笑意便添了句：

　　“我知道，是詩人的‘綠色繆斯’，就是酒的度數(shù)太高了，很多人不太適應(yīng)，我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喝?！?p>　　別說苦艾酒還有輕微的致幻作用。

　　像是為了應(yīng)和白術(shù)“詩人繆斯”的說法，賭客笑著晃了下杯中酒，略帶揶揄地溫聲道：

　　“一杯苦艾酒跟一輪落日有什么分別呢？”

　　白術(shù)失笑，深感服帖。

　　這還是第一個初見后交談，不把她當孩子看待的成年人，一言一行都是平等地交流。

　　小招待從樓梯口下來，走到白術(shù)面前：“三月姐請您到包廂一聚?！?p>　　“知道了，”白術(shù)點頭，起身后再度看向賭客，“回見。”

　　賭客笑道：“回見。”

　　小招待多看了賭客一眼，只覺得這大叔還挺英俊的，但怎么沒印象啊。

　　隨即甩到腦后，引著白術(shù)上樓。

　　……

　　“我從凌晨一睜眼就在想您什么時候會來，還以為要等到晚上?！?p>　　三月兔在包廂外的走廊等待，雙手放在護欄上，見白術(shù)上樓便直起身子。

　　她今天穿了件貼身的黑色長裙，栩栩如生的黑色兔耳在白色長發(fā)間輕晃，說不出的魅惑動人：“沒想到這么早就見面了，照顧不周，讓您久等了?！?p>　　白術(shù)邁上平臺，聞言道：“等這么漂亮的合作伙伴，是我的榮幸?！?p>　　三月兔被這話說笑，親自開門帶白術(shù)進了包廂。

　　“7.62mm高精度狙擊步槍?！?p>　　等人落座，三月兔從早已等待的技工手中接過步槍，遞給白術(shù)：

　　“兩天加班加點，這是工廠迄今為止做出的最好的一把，但還只是裸槍，這也多虧了您標注的注意點，還有些機械設(shè)備的平替建議?！?p>　　“應(yīng)該的?！?p>　　白術(shù)檢查狙擊步槍的零件，拆卸浮動槍管后查看。

　　7.62mm高精度狙擊步槍是帝國所有非激光類槍械中，較為先進精密的槍支，白術(shù)給出這把槍的制造意見除了要展示出合作的誠意，更最重要的是她要用這張圖紙重新認知二城的黑市軍火技術(shù)。

　　或者更準確來講，是紅皇后酒吧的槍械制造技術(shù)。

　　丁子輝那些殘次品只能代表失誤的下限，代表不了黑市現(xiàn)今的技術(shù)上限。

　　“不錯?！?p>　　白術(shù)動手調(diào)了下槍托、貼腮板，點頭認可：

　　“裸槍能做到這種水平已經(jīng)很好了……這配的不是夜視儀，是白光瞄準鏡？算了，也沒指望這兩天能造，但前段導(dǎo)軌串列的夜視儀算是槍械優(yōu)勢，這么做可以避免白光瞄準鏡反復(fù)拆裝造成的精度損失，最好是配備。”

　　白術(shù)打量著白光瞄準鏡，抬頭看向三月兔：

　　“射擊測試怎么樣？”

　　“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射擊測試，人機功效很好，幾個射手270米輕松打出兩彈一孔，第一次上手3發(fā)彈一組散布0.75MOA?！?p>　　三月兔難掩喜悅：“具體的買賣我們細談，您想要的條件都可以細說?！?p>　　“不急，先看看這次圖紙?！?p>　　白術(shù)遞出數(shù)張速寫紙，“【毒刺】肩扛導(dǎo)彈，這個我應(yīng)該不用多介紹，非常適合獵手外出狩獵異形，尤其是鳥類異形較多的近海地區(qū)，銷路不用愁?！?p>　　本就不用愁，哪怕不是獵手，能買這么個玩意放在家里也安心。

　　三月兔將圖紙遞給技工，技工簡單看過后遲疑：“圖紙很詳細，但是這種追蹤導(dǎo)彈最重要的是數(shù)據(jù)程序，和一系列精細化流程?！?p>　　“數(shù)據(jù)系統(tǒng)不是問題，下次交易我會連同樣品一起給你們做研究生產(chǎn)。”白術(shù)語氣平靜，“你們只需要解決其他硬性材料問題，技術(shù)難題我來解決?！?p>　　“你能拿到數(shù)據(jù)系統(tǒng)和樣品？！”

　　技工驚愕，隨即激動，“如果能的話，我們或許是可以生產(chǎn)出來的！但是有的炮口制作問題，還有貨源問題……”

　　白術(shù)抬手制止，不以為意：

　　“這些制作中的技術(shù)難題，我們可以一會兒再商討，但先要說的是，你們有制作材料嗎？”

　　相較于技工的失態(tài)，三月兔明顯控制住了驚喜，坐到白術(shù)旁邊：“您需要什么材料，可以直接問他——這是我們的大師傅?！?p>　　技工忙彎腰問好。

　　白術(shù)手指點在桌面：“先說最關(guān)鍵的紅外探測器?！?p>　　技工立刻明了，接話道：“我們有硫化鉛貨源，可以用它來制作紅外探測器?！?p>　　“硫化鉛？不，我們又不是要攻打噴氣式飛機?！?p>　　白術(shù)將右手肘放在桌面，屈指撐在額角，有些好笑地開口：

　　“硫化鉛的工作波長范圍為1.5~3微米，探測靈敏度低。只對內(nèi)2.7微米波長的二氧化碳和水分子紅外輻射帶響應(yīng)，2.7微米波長紅外輻射就沒用了?！?p>　　技工遲疑：“您的意思是？”

　　“需要銻化銦，還有硫化鎘。”

　　白術(shù)道：“它的工作波長范圍是3~5微米，實際在1一5.52微米范圍都能響應(yīng)，我們是要追蹤異形，不是要追蹤飛機的高溫尾氣。”

　　技工爭辯：“但官方網(wǎng)站有提及過：異形的身體溫度遠遠大于人體，他們的溫度波長更短，甚至臟器可以說是高溫?zé)嵩矗儺慀B類低一些但也相差不多，所以可行?！?p>　　這沒錯。

　　當時白術(shù)在海鷗腹中出來后也有輕微燙傷。

　　“人體的波長在10微米左右，異形在憤怒或興奮狀態(tài)下的波長一般在4微米左右，一般時間在5微米左右，硫化鉛的靈敏性遠遠不夠。”

　　白術(shù)屈指輕敲了下桌面：

　　“不合格，靈敏度這么差還做什么【毒刺】，直接降低標準做被淘汰的【紅眼】不就行了？到時候異形來了都檢測不到，只能懟臉打，而且通常情況下來不及瞄準就已經(jīng)被殺了?！?p>　　“您放心，只是獵手使用的話沒有大礙?！?p>　　三月兔輕笑開口，接下話茬：

　　“更何況您也說了，不愁銷路。除了獵手還有的是人愿意買單，哪怕是低版本也都愿意買個安心，而且低版本能夠更快生產(chǎn)，至于能不能擊落異形都不在生意的考慮范圍內(nèi)，賣好就可以了?！?p>　　白術(shù)心里微沉。

　　果然，軍火商看重的還是利益，不可能著重異形擊效果。

　　他們想的根本不是一個方向。

　　白術(shù)垂眸思索兩秒，開口道：“要是這么想的話……”

　　嗡——

　　白術(shù)的話被刺耳的警鳴打斷，她一頓，剎那意識到是柏令譽提到的那些變異鳥類。

　　警報聲籠罩整座城市。

　　有異形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