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瑞王能否先聽我一言?
得知譚煜怒氣沖沖往側(cè)妃院子來的徐老在此時匆匆趕到,剛來便聽到謝辰驍喚的那聲‘夫人’。
他臉色瞬間慘白。
云舒雖有震驚,卻仍是不甘心。
侯夫人又如何?她是王妃!
就算是側(cè)妃,那也是王爺?shù)呐恕?p> 譚煜堂堂大昭王爺,難不成還要看一個侯爺?shù)哪樕?p> 她心里雖是這般想,卻不敢把這話說出來。
因她觀譚煜的臉色,竟是真的不想得罪這位侯爺。
譚煜臉色陰沉,沖她道:“還不快過來給琉云夫人賠罪?”
此時云舒心中有太多想不通的事,但她看得出,譚煜是真的動怒了。
哪怕再不情愿,她這時候最好還是老實(shí)聽從譚煜的命令。
她茫然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對君晚寧福身行禮:“妾身有眼無珠,沖撞了琉云夫人,請夫人恕罪?!?p> 君晚寧沒什么反應(yīng),謝辰驍臉色也沒有絲毫好轉(zhuǎn),夫妻二人看上去不像是會輕易罷休的。
譚煜陰沉著臉,道:“來人,上家法?!?p> 云舒震驚地看著他,“王爺?”
他竟要對她行家法?
竟要為了一個身份比她低的女人,當(dāng)著下人的面,對她行家法?
今日她若真的受了這頓家法,王府上下會如何看她?日后誰還會拿她當(dāng)主子看?
很快就有仆從送進(jìn)來一根鞭子,遞給譚煜。
譚煜接過鞭子的那一刻,云舒緊抿著唇,閉上眼睛,眼角劃過一行淚。
君晚寧突然道:“瑞王能否先聽我一言?”
“琉云夫人請講?!?p> “我知道自己是個外人,不便對瑞王的家事插手,只是此事與我有關(guān),我還是想站出來說幾句。”
“此事或許是個誤會。”
謝辰驍不悅道:“夫人何出此言?”
“云側(cè)妃方才命婢女對你動手,本候在外面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君晚寧被他一聲‘夫人’叫得很是尷尬,這人是如何做到如此厚顏的?
他昨夜剛發(fā)了瘋,今日竟然還能這般坦然的面對她。
還是說,只有她一人覺得尷尬?
“而且她還對你言辭羞辱……”
君晚寧瞥了他一眼,“你先別說話?!?p> 謝辰驍一噎,還真閉上嘴了。
方才進(jìn)門時還是一副要大殺四方的樣子,這會兒竟是老實(shí)得很。
譚煜在二人臉上流轉(zhuǎn),瞇了瞇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晚寧看向地上滿臉是淚的云舒,問:“云側(cè)妃,方才門房可是跟你說,我是來拜訪王爺?shù)???p> 云舒一愣,不知她此問是何用意,木木地應(yīng)了一聲:“正是?!?p> 門外候著的徐老心中警鈴大作,那位夫人為何會突然提到他?
君晚寧一臉了然,“果然如此?!?p> “我之所以說是誤會,是因?yàn)槲以谌敫畷r,讓秀兒給門房傳話,說的是赴約來為府上病人看診?!?p> “不知為何,門房給云側(cè)妃傳話說的卻是我要來拜訪王爺?!?p> “想來應(yīng)是門房會錯意,想拿此事向主子邀功,言語中多有暗示引導(dǎo),這才使得云側(cè)妃對我產(chǎn)生誤會。”
君晚寧看向云舒,眼中含有暗示。
云舒愣了幾秒,后知后覺地點(diǎn)頭:“對,正是如此?!?p> “徐老沒有告訴妾身,夫人是來府上給人看診的,所以妾身才誤會了夫人?!?p> “一切都是妾身的錯,求夫人原諒。”
君晚寧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還好這個云舒不是個蠢的。
“無妨,既然是一場誤會,那瑞王你看?”
譚煜怎會看不出君晚寧在說謊為云舒開脫?
可他竟一時看不懂,她為何要如此做。
他唯一能看出來的是,君晚寧此舉并不是在維護(hù)云舒的面子。
她維護(hù)的是他的面子,也就是瑞王府的面子。
因?yàn)榻袢者@事實(shí)在鬧得太過滑稽,若是傳了出去,瑞王府的臉就要丟盡了。
據(jù)他了解,這個琉云夫人和平陽侯一樣,都是性情肆意的主。
不高興了,那可是連皇帝的賬都不買。
難不成,在這女人眼里,他的面子竟還比皇帝還大?
冒出這個想法之后,譚煜心下一驚,深沉的目光從君晚寧身上悄然飄往謝辰驍。
但是不論如何,她既愿意遞這個臺階,將事情變成是下人促成的誤會,他若不下這個臺階那也太不知好歹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門外的徐老,徐老面露驚慌,張著嘴欲言又止。
他知道,他今日這頓罰是躲不過了。
“老奴罪該萬死!”
他倒是想將罪責(zé)推給云側(cè)妃,這一切本就是她的錯。
可眼下要他抗下罪責(zé)的不止云側(cè)妃,還有這被云側(cè)妃得罪的琉云夫人,甚至連王爺也隱隱顯露出這個意思。
如今這種情況之下,他辯解又有何用?
主家說黑就是黑,說白就是白,哪里有他說話的余地?
主動認(rèn)罪,說不定還被罰得輕些,還能賣云側(cè)妃一個人情。
譚煜冷著臉道:“你的確該死?!?p> 君晚寧打斷道:“瑞王,教訓(xùn)下人的事情不急在一時,你那兩個下屬受瘟疫之痛已久,還是先帶我去給他們看看吧?!?p> 謝辰驍挑眉,他沒想到君晚寧都這樣了還有心情給人看病。
譚煜亦是如此,淺笑道:“琉云夫人海量,本王佩服?!?p> 君晚寧道:“瑞王說笑了,當(dāng)此非常之時,任何事情都沒有醫(yī)治病人來得重要?!?p> “更何況,你府中身染瘟疫的那二人去過岳州,我正好也想看看岳州的瘟疫是否發(fā)生異變,好為岳州之行早做準(zhǔn)備?!?p> 朝廷已經(jīng)在籌備岳州賑災(zāi)一事,最多不過三日,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知道岳州出事了。
因而她沒有顧及還有外人在場,直接將此事透露出來了。
謝辰驍皺眉:“譚……皇帝還未同意讓你去岳州賑災(zāi)?!?p> 君晚寧一臉淡然:“他會同意的。”
云舒聽到‘瘟疫’二字,當(dāng)即色變,“王爺,府上竟有人染上了瘟疫?何時發(fā)生的事情?”
譚煜臉色不耐道:“此時與你無關(guān),你就好生待在自己的院子,哪兒都不許去。”
云舒抿了抿唇,低聲道:“妾身知道了。”
君晚寧看向地上的藥箱,沒有說話。
譚煜察覺君晚寧目光飄向地上那散落一地的藥材和醫(yī)用器具,皺眉看向云舒。
“還不快去把藥箱收拾好,給琉云夫人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