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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相當一部分的孩子都不知所蹤,不知是真的完全被吃掉了還是如何。
無奈過后她只能再次回到一樓。
角落里一閃而過的一道門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從模糊的印象中翻出些蹤跡。
——那是吳文月的房間。
沉重的情緒又在不知不覺間攀上心頭,林凌抱著一絲絲僥幸心理踱步上前。
抬手叩了叩房門,仔細聽著房間里的動靜。
半晌過去,林凌微微搖了搖頭,嘆息著轉(zhuǎn)動門把手打開門。
正對著門的是一張辦公桌,老人靠在桌后的椅子上,早已沒了生息。
她的頭斜斜地歪向一邊,半張著眸子,胸口上不深不淺地扎著一把刀,刀柄微微朝下。
整潔的白色襯衫被鮮血染紅,傷口周圍一大片血跡早已干涸,變成的沉重的深褐色。
蒼白僵硬的臉上倒是沒有多少恐懼猙獰的表情,意外地讓人看出些許釋然和安詳。
林凌上前檢查尸體,發(fā)現(xiàn)吳文月胸前的刀是斜向下沒入身體。
她垂落在身側(cè)的右手小魚際*邊緣沾上了點血跡,一直到小拇指指尖。
左手的手腕和手背處都有不大但極深的咬痕,應該就是那些感染的孩子們留下的了。
傷口四周的血管已經(jīng)潰爛發(fā)黑,隱隱有順著血管向上蔓延的趨勢。
眼前的場景,讓人不難猜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林凌抬起右手蓋在吳文月的額頭,皮膚早已冰冷發(fā)僵,恍惚間卻仿佛還能感受到睫毛微微的顫動。
她的右手向下滑,輕輕地幫吳奶奶闔上了雙眼。
她來晚了,這確實是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關上房門,這里的事情也算處理完了,接下來去哪里呢?
林凌在記憶里翻了翻,末世剛剛開始,第一個由政府力量建立起來的基地后來被稱作【一區(qū)】。
應該大概率就是那個魏長官帶學生們?nèi)サ牡胤健?p> 她在心里回憶了一下一區(qū)的大概位置,現(xiàn)在還不著急,等他們安頓下來后再回去看他們倆吧。
…
天邊泛起橘紅色,地平線拽著落日向下滑落,余暉的顏色愈發(fā)濃重。
想要晚上趕路還是太過危險了,她可不希望走在路上突然被喪尸撲倒。
夜晚視力受限,可靠聽覺和嗅覺覓食的喪尸可不會等你看清楚了再沖過來。
花了點時間在頂樓找到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保證出來的時候不會被喪尸貼臉,而且站得高看得遠。
林凌滿意地點了點頭,閃進空間。
不怎么大的空間里擺放著一塊榻榻米,這就已經(jīng)被占了不少地方,上面靜靜躺著一個絕美男青年。
好吧,絕美男喪尸。
因為時間緊迫,她當下直接把人拉了進來丟床上,完全沒考慮人還是渾身濕透的狀態(tài)。
她可憐的榻榻米??!
不干凈了。
塌塌米占據(jù)了不少的空間,其他的吃食和生活用品都零零散散地被堆放在一邊,顯得整個空間擁擠了起來。
除了能長時間儲存的食物和瓶裝水,林凌甚至還帶了不少肥皂之類的雜七雜八的東西。
收集得甚至不比吃的少多少。
畢竟以防萬一嘛。
正這么想著,沒有發(fā)覺身后的人緩緩地坐了起來。
于是乎,她一轉(zhuǎn)過身來,眼前就是這略顯驚悚的一幕。
詐尸!驚了。
喬月白本就變成了個半喪尸(姑且先這么叫著),神志就不是那么清醒。
再加上突然換了地方,眼前陌生的場景讓他更加無法適從了。
“啊……???”
聲音沙啞的可怕,連發(fā)音都顯得困難異常,像是吞了刀片,聽上去就怪疼的。
不過林凌似乎能從簡單的一個字中感受到微妙的語氣變化。
配上這張絕色的臉,詭異中又夾雜著一絲莫名的違和感。
怪,實在太怪了。
反正面前的人也不會反抗,正方便她動手動腳。
她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放在喬月白半干不干的頭上,狠狠地擼了一把。
【口味真重】
[你就說好不好看吧]
包好看的。
嘿嘿,這可是她從第一次遇到時早就想干的事情了,手感還不錯。
這種近乎變態(tài)的行為并沒有持續(xù)很久,林凌還是及時制止了自己的行徑。
快一天沒怎么進食,她真的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從那一堆吃的里翻出兩塊保質(zhì)期最短的面包,剛拆開包裝,忽然感覺自己身上還有一道目光。
她抬頭看向喬月白。
這些東西,他還能吃嗎?
她猶豫片刻,終于舍得忍痛割愛,試探著掰下半塊面包遞到他面前。
喬月白呆呆地愣了兩秒,恍得反應過來要做什么,慢吞吞地伸出手接過。
喬月白低著頭,仿佛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這才對著面包的一角咬了下去。
重復著機械的咀嚼動作,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給人一種味同嚼蠟的感覺。
林凌:不是,不愛吃就還我。
這還是巧克力味兒的,甚至是可可脂的,真浪費,沒品的家伙。
不過這下能證明,他還能吃正常食物的,至少不是只能攝取血肉。
吃了兩口,他便停了下來,抬頭望著林凌。
雖然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意思,但莫名覺得像是小孩子在挑食。
沒有孩子的她對解決問題的方法是一無所知,只能拍著他的腦袋干巴巴道。
“快吃完。”
出乎意料的,喬月白竟然聽懂了,眨巴了兩下灰色的眼睛,繼續(xù)和手里的干面包奮斗。
說是養(yǎng)孩子,倒不如說更像是養(yǎng)狗。
林凌瞥了瞥他身子底下濕乎乎的榻榻米。
就這么小一塊也就只夠一個人睡,不過好說歹說也總不能讓人家睡地板吧。
雖然她挺想的。
“起來起來?!?p> 等喬月白吃完了最后一口,她輕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起身。
伸出手就著他的手把人拉了起來。
身上突然傾瀉下來的重量讓她踉蹌了一下,退后了兩步才堪堪站住腳。
不是,這家伙…故意的吧。
…
空間外,落日已經(jīng)沒入地平線,深色的夜空從天的一角緩緩蔓延開來。
林凌緊趕慢趕,總算趁著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找到了一塊還算干凈的雙人床墊。
順帶還扯了塊薄薄的毛毯子。
拖進空間,換掉了原本小小的榻榻米,她將原本堆在地上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往邊上推了推。
將床墊一點點擠了進去,在空間的一角鋪好。
這下好了,原本擺了張榻榻米就嫌地方不夠,現(xiàn)在顯得更擠了。
堆在一邊的東西東倒西歪,都快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了。
林凌蹙眉,無奈地抬頭望著潔白的空間壁。
要是能搞個架子什么的就好了。
腦海里剛冒出這個念頭,空間壁突然突出一塊小小的平面,橫在林凌面前。
…?是認真的?
還能這么玩?
【才發(fā)現(xiàn)呢】
系統(tǒng)出聲狠狠地嘲諷了她。
...
-【基地·一區(qū)】-
“這臨時整的基地還真有模有樣的。”
楊世清在分配到的房間里四處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還依舊是寢室,而且比他自己宿的舍差了那么一點點,但總比被分配到醫(yī)院太平間好些。
沒了,他一屁股坐在床板上,底下觸感有些硬,但還是能夠接受的。
比影視劇里那種基地條件好上不少。
何景瞻取下背上沉甸甸的背包,將里面的東西輕輕倒在床上。
是一堆亂七八糟的吃食和生活用品,楊世清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里面還夾雜著一包他喜歡吃的黃瓜味薯片。
感恩,我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