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她還不知道
醫(yī)院走廊上的風(fēng)有些涼,宋悅寧扶著略微斑駁的墻壁低頭看向樓下。
謝銘淵并沒有答應(yīng)宋悅寧提出回去補(bǔ)課的事情。
只是囑咐她好好休息,另外必須得在顧好自己身體的之余,再去照顧奶奶。如果奶奶術(shù)后的情況不太好,他隨時可以安排專業(yè)護(hù)工人士過來。
宋悅寧道過謝后,謝銘淵矜貴的拿上西裝離開。
她看著空曠的廣場,直到目光中走入熟悉的身影。
黑色奢華的車輛??康紫拢髦资痔椎乃緳C(jī)恭敬的替謝銘淵拉開車門。
注視著男人直挺的身姿,宋悅寧準(zhǔn)備離開時,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唐晚然不知何時渾身陰冷的站在她后面。
宋悅寧清澈的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唐秘書?”
她不跟謝銘淵一起離開嗎?
唐晚然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目光冷冷的盯著宋悅寧,“我還真是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幼兒園老師,竟然能把銘淵迷惑到這種地步。”
“宋悅寧,我該說你是好大的本事,還是運(yùn)氣足夠好呢?”
她眼神如蛇蝎,牢牢鎖定住了宋悅寧隆起的肚子。
被唐晚然這個眼神看的渾身一僵,宋悅寧瘸著一只腳,艱難的往后移動著步子,“唐秘書,我不明白你話里的意思?!?p> “謝總他只是我的雇主?!?p> 她平靜的說完話,唐晚然忍不住嗤笑一聲,“宋悅寧,平日里在銘淵面前裝裝樣子就夠了。沒想到你在我面前,還這么能裝啊?”
唐晚然笑了。
這個普通的賤人,倒是令她意外的能演一出好戲。
無辜被奚落至此,宋悅寧深吸一口氣,“唐秘書,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你。但我跟謝總之間,清清白白,你為何要如此污蔑我?”
宋悅寧立正言辭的話讓唐晚然笑得更開了,“宋悅寧,你不要再騙我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孩子是誰的嗎?。俊?p> 因為突然間升高了語調(diào),唐晚然嗓音沙啞冰冷。
幾乎是瞬間,宋悅寧難以置信的看向她。
“誰……誰的?”
她找了好幾個月,搜尋了許許多多的消息,甚至還籌備托付給私家偵探。
結(jié)果都一無所獲。
那一晚的男人就好似人間蒸發(fā)了一般,半點(diǎn)信息都沒有。
宋悅寧面上帶著希翼,眉眼間微微顫動。
她忍不住走到唐晚然身前,抖著粉嫩的紅唇:“你真的知道?他是誰?”
宋悅寧想要探出手拉過唐晚然的,心底迫切的想讓她告訴自己答案,可后者顯然是不耐煩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與之保持著距離。
這不對。
賤人,未免戲也太過頭了吧?
唐晚然面上閃過不耐,可目光落在宋悅寧身上,她急切地想要知道孩子父親是誰,眸子里閃著光亮。
她這幅異常的模樣,唐晚然難免起了疑心。
莫非……宋悅寧真的不知道?
唐晚然與謝銘淵認(rèn)識了十年。
前五年,謝銘淵浪蕩不羈,她總是期盼自己能快點(diǎn)長大,足以比肩在他身旁。后五年,他低調(diào)沉穩(wěn),她也不得不壓下野心,甘愿用秘書的身份待了到至今。
可無論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只要是謝銘淵在乎和想要的東西。
又何來‘對方不知情’這一說法?
他堂堂謝氏集團(tuán)總裁,什么時候連喜歡上一個女人,人家都不知道的?
真真是個笑話。
宋悅寧仍然站定在原地,等著她繼續(xù)往下說。
唐晚然難免心下泛起了嘀咕,莫非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謝銘淵的?
“唐秘書,請你告訴我,好嗎?我肚子里……孩子父親是誰?”
宋悅寧語氣激動,近乎哽咽。
自從懷孕后,她沒有一天不想知道孩子父親是誰。她雖然是做好了打算,哪怕生下來后,
這讓唐晚然忽然明白了,她或許真的不知道。
可這,沒道理。
莫非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謝銘淵的?無數(shù)疑問縈繞在唐晚然心頭,她心里閃過異樣的想法,隨后沖著宋悅寧笑了笑,“宋小姐,我不明白你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老公的?我也是看你一個孕婦,家里人生病了都不見個男人出來?!?p> 她這話一出來,宋悅寧原本璀璨的雙眸瞬間暗淡。
如同璀璨的星辰霎時間隕落。
也讓唐晚然確定,她或許真的不知情。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
唐晚然繞開了話題,又揚(yáng)起了笑臉,“宋小姐不好意思,我是看你總麻煩銘淵,嘴上沒注意說出了實話,你別介意?!?p> 她面上雖然揚(yáng)著笑,只是這笑卻不達(dá)眼底。
唐晚然又恢復(fù)了長慣的冷漠,宋悅寧失望的勾了勾唇,“唐秘書或許還不知道,我先生去世了?!?p> 她怎么會不知道?
唐晚然語氣照常平淡:“抱歉,我不知情?!?p> 夜幕籠罩在陰霾之下,宋悅寧站在原地,腦海中是唐晚然離開之前的話。
“說句不該講的,宋小姐先生去世了,實在令人遺憾。但也別老占著人家先生不放手。更何況,你與銘淵,這輩子都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p> 對呀,他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眼看著底下的車輛離開,宋悅寧在原地踱步,確認(rèn)自己的腳踝好了大半后,拒絕了些銘淵派來的醫(yī)生治療。
收拾好情緒前往了病房。
翌日一早。
醫(yī)生過來了,護(hù)士過來通知說可以手術(shù)了。
宋悅寧站在病床邊上,幫奶奶換上了衣服,又不忘替奶奶整理好頭發(fā)。
“寧寧,奶奶拖累你了?!?p> 奶奶歉疚的看向宋悅寧,滄桑的眼里泛著淚。
“奶奶,你這說的什么話?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小時候你照顧我,現(xiàn)在換我照顧你都是應(yīng)該的。”
宋悅寧笑著寬慰老太太的心。
又聊了一會兒后,護(hù)士過來推病床入手術(shù)室。
宋悅寧望著奶奶微彎的脊背,花白的頭發(fā),內(nèi)心的緊張感到了極致。
而另一邊。
晨光灑在謝家宅院上,如同披著一件鍍金的衣裳。
唐晚然跟在謝銘淵身后。
一路上,男人未曾開口跟她說過一句話。
無疑是在責(zé)怪她多事了。
可她難道做的不對嗎?宋悅寧是個喪夫的寡婦,且不論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們就不可能在一起,“銘淵,我不覺得我做錯了。”
唐晚然站得筆直,眉眼間布滿清傲。
謝銘淵腳步未曾停歇,樓梯上卻傳來清脆的腳步聲。
謝子韜光著腳丫子跑了下來,“小叔叔,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