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簡丹想到了一個辦法。
于是,當天晚上睡到半夜,她故意裝作發(fā)癔癥說夢話,叫了幾聲“娘親”
睡在同一張床上的徐姨娘,聽到差點驚掉了下巴。
她偷眼看便宜娘愣著發(fā)呆,故意再閉著眼喊了聲“娘親”,這才翻了個身接著睡。
一個二十三歲的人,竟給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叫娘,她心里很是怪異羞恥。
她的便宜娘吃驚之下,起初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聽錯了呢,再次清楚的聽到她的聲音,真是驚喜交加,“瑾兒!瑾兒”的叫了兩聲,簡丹都裝作沒聽見,繼續(xù)睡覺不予理睬。
第二天早上起來,不管便宜娘怎樣試探,她都不吭不哈,和以前一樣不說話。
晚上,便宜娘特意把伺候她的梁媽媽叫來,睡在外間的床上,自己依然陪著女兒睡。
夜深了,簡丹知道兩人都沒睡著,就等著她說夢話呢,于是故伎重施,聲音比昨天還大些,唯恐外間的梁媽媽聽不見。
果然不出所料,梁媽媽是徐姨娘叫來當見證人的,梁媽媽衣服也沒披,就跑了過來,對徐姨娘說:“老天爺呀,真的是七小姐說話了,我聽見了,聽見了?!?p> 兩人激動了一會兒,立刻小聲商量“是不是應該將七小姐叫醒?”簡丹也在想,該怎樣自然而然的讓這個叫瑾兒的孩子開口說話?
這時門外不知是野貓,還是老鼠碰倒了盆架,銅盆掉在地上發(fā)出了不小的當啷啷的聲音,簡丹一瞬間決定,就是現(xiàn)在了,她哇的一下哭著坐起來,嘴里喊著“姨娘,我怕,我要姨娘!”
徐姨娘回身一下抱住她,喊著:“瑾兒,不怕!不怕啊!姨娘在這兒呢,瑾兒你再喊一聲姨娘!”
“姨娘!”簡丹,不對,應該是沈玉瑾,從善如流的揉著眼睛喊道。
為了方便起見,以后文中稱呼,不再用簡丹這個前世的名字,一律用這里的名字:瑾兒或沈玉瑾。
“感謝神仙老道長!感謝神仙爺爺啊!”這是徐姨娘在喊
“天神爺爺呀!老天開眼了!”這是梁媽媽在喊
不到天亮,他們院子的所有人,其實也就加上丫鬟桃子三個人。就都知道小啞巴七小姐會說話了。
次日清早起來,徐姨娘再給七小姐把尿,七小姐堅決的說出了“不要”二字,從這天起,七小姐沈玉瑾開始自己喝水,吃飯,自己學著穿衣,上廁所。但她就是話比較少,貴人輕易不開腔。
徐姨娘激動高興的,不住口的感謝神仙道人。
她跟梁媽媽和桃子不厭其煩的一遍遍講神仙老道救人的事,并認真地跟梁媽媽說“一定是老神仙的丹藥治好了瑾兒。他是我和瑾兒的大恩人,大救星!”
沈玉瑾就是聽徐姨娘講的故事,才知道自己當初如何穿越到原主身上,知道自己還有個師傅的。
徐姨娘每每說起老道人,眼里都充滿崇敬之情,并堅持說那老道人是神仙,只是每次都會自責不已,后悔當時沒來得及問老神仙的仙名法號,說應該給神仙做個牌位供起來的。
七小姐突然開口說話的消息,不久傳到了沈夫人的耳朵里,她根本不信,沒看病,沒吃藥的,怎么就會說話,不傻了?
想了想,還是眼見為實,她立刻派丫鬟去落霞苑傳徐姨娘和七小姐到她屋子里來。
見沈夫人傳喚,徐姨娘牽著女兒的小手,笑容滿面,抬頭挺胸的跟著來人就走。
這是穿過來的沈玉瑾第一次走出落霞苑。
來到沈府正堂,她看見一個四十歲左右,身穿藕荷色綢緞夏衫,天青色襦裙,顴骨很高,很白的婦人,她發(fā)髻高挽,頭發(fā)抿的很整齊,一臉嚴肅的端坐在八仙桌旁。
徐姨娘一進門趕緊躬身施禮請安,沈玉瑾發(fā)現(xiàn)那婦人犀利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臉上,身上打量。根本不理會徐姨娘。
沈玉瑾故意表現(xiàn)得很遲鈍,木訥,非但不行禮也不回避,害怕她的盯視,還傻乎乎的一臉茫然的回看她。她不敢轉變的太快,畢竟原身癡傻了五年,一下變得聰明起來,會讓人起疑心的。
就這樣,也已經(jīng)讓沈夫人很吃驚了。
因為過年時,沈夫人見過沈玉瑾一面,那時她還目光呆滯,不知道看人,徐姨娘一會兒不留神,她不是尿在褲子里,就是鼻涕流到嘴巴里呢。
這才不到四個月,眼睛里的神氣,明顯不一樣了。
沈夫人為了親耳聽到啞巴說話,難得裝出一副和善的樣子,問道“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嗎?”
“瑾....兒”沈玉瑾拖著長聲慢慢說道。
沈鄭氏這下相信,啞巴孩子真的會說話了,她轉頭問徐姨娘“你給她吃了什么藥?找了哪個郎中看的?”
徐姨娘為了不讓老爺夫人再起害女之心,將遇到神仙老道救命,并收孩子為徒之事說了一遍。
忍了忍,才沒有將老道說這孩子將來會大富大貴的話給夫人說,她害怕夫人會不讓她繼續(xù)撫養(yǎng)照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