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成老婦
梁淑艷坐在屋檐下發(fā)呆。
穿越到大周朝的利州靖遠縣青云山腳下的一個偏僻小村莊,已經(jīng)足足的兩天了。
眼前,黑漆漆的屋子里,炕上鋪著一張草席,像是被狗啃了一般,連一張被褥都看不見,靠窗戶的位置放著一張小木桌,還瘸著腿。
梁淑艷看向了窗外正在低矮的棚戶里做飯的兩個兒媳正在嘰嘰咕咕的戳弄著閑話,看表情,比比劃劃的,分明就是在議論她這個婆婆。
“哎,你有沒有注意到,娘這兩天不對勁呢?”柳氏的一雙小眼睛轉(zhuǎn)著,蹭了蹭正在切菜的張氏。
柳氏是原主的二媳婦,是個會偷奸耍滑,碎嘴子,愛八卦的性子,說不孝順也不是,就是愛八卦。
“娘被二嬸給推倒了,年紀(jì)也大了,能活過來就謝天謝地了,有點脾氣是應(yīng)該的,別多想?!?p> 老大媳婦張氏,憨厚老實,對原主很孝順,盡管原主并不怎么待見這個兒媳,經(jīng)常還慫恿兒子打她。
“大嫂啊,你就是個老好人,娘平日那么對你,你還?”
張氏低頭切菜,一邊忙著一邊說:“不管怎么樣,娘就是娘,咱是小輩不是?”
柳氏卻撅著嘴,有些不情愿的說道:“算了,不說娘了,你說這老天爺,還要不要人活了,開春到現(xiàn)在就沒有下一滴雨,地里的莊稼都干死了?!?p> “老天爺?shù)氖虑?,咱們也管不著,你收拾一下,待會給奶奶送點吃的過去,不然,奶奶又要罵娘了?!?p> 張氏煮了一點稀粥,從壇子里取出了一點小咸菜,放在鍋臺上,不再聽老二媳婦柳氏的埋怨了,將話題轉(zhuǎn)到了老太太的身上。
梁淑艷聽明白了,原來二房的之所以這么囂張,都是因為這個婆婆在撐腰,原主的這個婆婆李氏,偏心眼,向著二房的,天天想著掏空老大家底補貼小兒子一家。
原主很生氣,她男人死了,婆婆要將男人的遺產(chǎn)給二房了,為了這事說了婆婆,李氏強悍,當(dāng)下要將原主掃地出門,原主就被活活氣死了,梁淑艷才穿了過來。
原主的婆婆李氏,大概得知了大媳婦被她給活活的氣死,也嚇到了,五十多歲的老太太,竟然也暈倒了,據(jù)說是今早才醒來。
梁淑艷捋了一下腦海中雜亂的記憶,心里憋屈的直想罵娘,要知道,她在現(xiàn)代可是一家房產(chǎn)銷售公司的銷售總監(jiān),父母離婚之后,她就一直跟著自己的母親李蘭芳生活,她的母親李蘭芳是市里三甲醫(yī)院的主治醫(yī)師,視她如掌上明珠,含辛茹苦的將她養(yǎng)大,如今她長大了,就想好好的孝順?biāo)?p> 恰逢五一長假,梁淑艷便帶著她母親李蘭芳去新疆自駕游,誰知道竟然發(fā)生了車禍。
現(xiàn)在的她穿成了原主,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不是也跟自己一起穿越了?還是算了吧,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世界,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母親真的來了,豈不是要是要跟著自己受苦?
柳氏拎著一個打了補丁的竹籃,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嫂子,那我去給奶奶送吃的去!”
梁淑艷見柳氏出來了,便要跟著柳氏去見原主的婆婆李氏。
柳氏瞪大了眼睛:“娘,您,您還是別去了吧,省得我奶奶看見了,你們吵起來,我,我當(dāng)受氣包!”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柳氏沒有說話,拎著籃子,跟在梁淑艷的身后,腦袋里生出一團疑問:“奇怪了,平日里,娘也不會去看奶奶,用娘的話說,她不會沒事找磋磨去!今個是怎么了?”
金旺看到柳氏跟她婆婆來了,有些不情愿,但看到柳氏手里拎著的竹籃子,就堆著一臉的笑意湊了過來。
“哎呀,侄媳婦,今兒個拿來什么好吃的,讓叔吃一點!”
柳氏一向不待見這個金旺,她白了一眼柳氏,將竹籃子放在了身后。
“二叔,您想什么呢,我這是給我奶奶拿的!”
這個金旺是原主婆婆的二兒子,好吃懶做不說,耳根子軟,聽媳婦的話,而媳婦呢,家里有一點東西,一個勁的往娘家塞,是個典型的扶弟魔。
金旺家就住在原主的屋后,只是要繞過一個山峁,才能到金旺家。
一個四方四正的小院子,兩間泥坯房,李氏被安置在院子角落里的一個小茅草屋子里。
“喂,大嫂子你來我家做什么,我可警告你,再惹我娘生氣,我打死你!”金旺的一雙眼睛盯著梁淑艷,一副兇悍無比的樣子,一點對長嫂的尊敬都沒有。。
“我來看娘,又不是看你,你激動個啥?”梁淑艷也不在意,一雙眸子狠狠地歪了一眼金旺。
吱嘎的一聲,看著二媳婦柳氏推開了門,梁淑艷跟著進去了,她想去確認(rèn)下,原主這個婆婆倒地是怎么回事。
“這個張氏,今兒個怎么了,我不過就是說了她一句而已,這眼神,好像要吃人肉一樣的!”站在院子里的金旺,對以前懦弱的大嫂,今天敢這么硬氣的來他家,這態(tài)度變化有些難以接受。
小黑屋內(nèi),柳氏朝著床上躺著的老太太走了過來,躺在床上的老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連襟衫,頭上裹著一個黑色的小圓帽,一雙憔悴的眼睛傻愣著。
直到柳氏把東西放下來,老太太才回過神,看到有人進來,眼里才有些光,梁淑艷總覺的這老太太神情和眼神有點不像原主記憶力刻薄的婆婆,不過她沒做聲,打算再看看。
老太太,似乎還蠻和藹的,掃了一眼進來二人,率先開口,“二孫媳婦啊,又給奶奶帶了什么好吃的?”
床上的老太太翻身坐了起來,一件臟兮兮的棉被已經(jīng)破的露出了黑黢黢的棉花蛋兒,老人看了一眼有些嫌棄的皺眉。
柳氏拎著籃子,怔在了原地,這個就是平日里對他們很兇悍的奶奶嗎?今天怎么這么客氣好說話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柳氏心里嘀咕道。
“奶奶,也,也不是啥好吃的,就是一點稀粥和一碟小咸菜而已!”
柳氏的嘴在動彈,思緒卻飄得老遠,奶奶今兒個為啥這么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