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傷痕
皇后看那傷痕觸目驚心,撫著心口,憐惜不已道:“瞧這傷的,差點就到眼睛了。還有這手...可請?zhí)t(yī)了沒有?”
“已經(jīng)派人去叫了?!?p> “去催一催呀,這么點子路,他還要走個一兩個時辰嗎?”
索幸的是,沈嫻臉上的傷不重,遠沒有到毀容的地步。
相比之下,倒是手上傷的要更重些。
韶妃道:“還好還好,這女兒家的容貌最是要緊的,你快些醫(yī)治,一定要不留疤痕。”
陽山縣主白了她一眼,想說什么卻被長公主一個眼神制止了。
有了這話,太醫(yī)只好先給她清理了臉上的傷口,涂上藥物。
細細交待沈嫻:“傷口怕見風塵,還請晉王妃在傷愈之前盡量不要出自己的營帳?!?p> 然后才把手上上了藥物,包扎好了,皇后又親自派人送了她回去。
令人驚訝的是,回去的時候,晉王居然不在。
也是。
晉王再如何,也不至于全不出營帳。
手上疼的厲害,臉上也不好受,沈嫻也沒勁兒再去做其他的,叫黎兒來服侍著卸了簪環(huán),歇下了。
一時睡的昏昏沉沉,直到感覺到有人輕輕的在觸碰她的臉頰。
沈嫻才緩緩醒來。
展起一點微笑:“你回來了?!?p> 晉王沒回答,垂眸看著她的手:“如何了?”
“嗯?”
“手?!?p> 沈嫻這才想起自己的手。
此時還是有些脹痛。
“怎么不問問我的臉?”
晉王道:“比起你的臉,本王覺得還是你的手傷的比較重?!?p> “其實還好,一點小問題吧。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是黎兒說的?”
“哪里用她?大營里早傳遍了。晉王妃騎射極佳,居然險些勝了陽山縣主?!?p> “本王從來不知,本王的王妃竟有這樣的才能?!?p> 沈嫻笑道:“他們可真能胡說?!?p> “不過也是,我才不會讓人看見我拉弓弦拉的快要累抽筋的手?!?p> 沈嫻笑嘻嘻的牽起晉王的手,道:“不然丟了晉王殿下的面子,可是我的大罪過呢?!?p> 晉王失笑,一時都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忽的鼻尖傳來一點奇怪的味道。
沈嫻以為是自己被包扎的手。
舉在鼻前嗅了嗅,卻又不是。
“奇怪,哪里的味道?”
“什么?”
沈嫻皺著眉思考:“嗯,倒像是血腥味兒?!?p> 晉王抽回手去,道:“那可能是我身上沾染的味道?!?p> 沈嫻疑惑的看向他,“怎么會?王爺怎么了?”
“路過膳房,沾染了血腥氣?!?p> 沈嫻笑著看向他,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樣子。
晉王笑道:“給你帶了些點心回來,用些嗎?”
沈嫻舉起自己受傷的手。
眼神無辜:“王爺,妾身一只手不方便?!?p> 晉王失笑,依著她。
自去凈手,拿了點心來,喂給沈嫻。
外面守著的黎兒默默想:小姐好手段,學到了。
“晚上有好吃的,我叫人給你送回來。別總是惦記著,心里貓兒抓似的?!?p> 沈嫻指著自己,難以置信的問道:“在王爺心中,我就這么好吃嗎?”
晉王笑了笑,沒言語,分明是默認了!
沈嫻氣道:“王爺!”
卻慘遭晉王故意曲解:“放心,王妃的喜好,本王一直都記著呢,帶回來的一定都是你愛吃的?!?p> 沈嫻咬著牙,“那妾身可真是謝謝王爺了?!?p> “王爺這樣做,也不怕丟了顏面,叫人恥笑。”
晉王笑了笑,又不言語了。
又陪了沈嫻一會,豆子便來催促了:“王爺,再不去便該晚了?!?p> 豆子推他去赴宴,一路上一聲不發(fā)。
晉王忽的道:“你在走神?!?p> 豆子一驚,忙道:“屬下該死?!?p> “想什么呢?”
豆子想了又想,還沒忍住開口詢問道:“請恕屬下無知,那等雜碎,屬下處理也就是了,何必臟了王爺?shù)氖???p> 何必?
晉王微微的搖頭,他也想知道,何必呢?
沈嫻又無事。
如何就,耐不住心底那股子想把人千刀萬剮的怒氣了呢!
都不像他了。
豆子推著晉王的輪椅卻沒有直接往皇帝那邊去。
也不知他怎么拐的,竟能在這十分熱鬧的營地里找出一個十分僻靜的無人之處。
細看那里正跪著一個人影。
正是沈嫻身邊的果子。
聽見人來,他撲通一聲把個好腦袋磕在地上,磕出一聲悶響。
晉王冷淡的道:“腦袋磕碎了,從此便不必出現(xiàn)在王妃面前了?!?p> “屬下失察,該死。”
“是該死?!?p> “本王命你保護王妃,現(xiàn)在卻有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暗算王妃。”
晉王手指輕輕的點在輪椅的扶手上,聲音寒意十足:“竟還成功了。”
“本王倒真是不知,留你在王妃身邊有何用了?”
果子再次請罪,“屬下該死。”
“記上,待回去了,自去領(lǐng)罰。”
“是!”
赴宴的時候,長公主家的小縣主悄默默的攔住了他。
“怪我今日硬要和王妃比試,才鬧成這樣。晉王表哥回去不要怪王妃。”
晉王看著她,淡淡垂目:“自然不會?!?p> 陽山縣主遞過一瓶藥來,“這是上好的傷藥,還請晉王表哥替我轉(zhuǎn)交表嫂?!?p> 晉王沒動:“多謝縣主好意,太醫(yī)已經(jīng)給開過藥了?!?p> 陽山道:“可這是我的心意...算了,明兒我自己給她。”
說著,她把東西又收了起來。
晉王道:“縣主若是無事,本王就先進去了?!?p> “自然?!?p> 晉王去后,陽山縣主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晌。
直到自家丫鬟都看不下去了,“縣主...人都已經(jīng)走遠了,您還看啊!”
就這么喜歡一個癱子嗎?
卻見自家縣主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道:“本縣主好心好意,他什么態(tài)度?。 ?p> “沈嫻就日日和這種人在一起嗎?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丫鬟:縣主,您的欣賞就這么不值錢嗎?
上次看見晉王救人不是還蠻欣賞人家的嗎?怎么今日便嫌棄起來了。
不等丫鬟回答,陽山縣主便自己解了答案:“呵,也是,沈嫻這樣的家世,自然是不得不忍著了。”
“就這么被欺負,真可憐?!?p> 丫鬟疑惑的看著她:“縣主?”
陽山縣主道:“走!不理這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