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喜歡別人碰過的東西
不遠處的感應燈亮起,他動作停了一瞬。
慕棠別開臉,調(diào)整呼吸。
她的鎖骨精致,但不突出。頸側(cè)修長,像高貴的天鵝。
這是天生賦予的骨相,做夢都羨慕不來。
但美人大都膚淺,慕棠也不例外,至少在她宋衍舟面前是這樣。
她忽然靠上去,溫潤的唇瓣若有若無擦過他的耳廓,溫熱輕柔的氣息吹進他的耳朵。
“衍少,你活兒很好,但我不喜歡別人碰過的東西。尤其慕思迦碰過的!”
剛剛,醫(yī)生給院長下了病危通知。
慕棠被困在宋家回不去,可能趕不及看院長最后一面。
所以,她很想弄臟宋衍舟這個幫兇。
就算毀了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知名度,也要讓他嘗嘗被唾罵、踐踏自尊的滋味。
可剛剛宋衍舟的反應讓她瞬間清醒。
這么渣的男人值得她自爆嗎?
慕棠游走在他的下頜線,聽著男人冷下來的呼吸,她笑得更得意,“就算你想封我的口,讓我保守宋氏被黑的秘密,錢夠多就行,用不著以身相許?!?p> 不遠處的感應燈亮起,巡夜的保鏢經(jīng)過。
他們站的地方被巨大的盆栽擋住,加上天黑,還下著雨,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這邊有人。
所以,宋衍舟有恃無恐。
他扣著慕棠的腰,眼底劃過森冷之色,“之前給的五千萬你沒要,這次又想要多少?”
慕棠歪著頭挑釁,“宋氏的形象在你心里值多少錢?”
他貼著她的臉,一字一頓,“別以為有爺爺和濯揚給你撐腰,我不敢把你怎么樣!”
“你做叔叔的都不在乎侄子,我一個外人會在乎?”
慕棠不笑也很美,此刻她笑容明媚,眼底都是涼薄的冷意。
哪怕她腰側(cè)的手越來越用力,她依舊在笑。
“你從一開始就打算用濯揚當籌碼了,好算計!”宋衍舟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
有比用孩子當籌碼更卑鄙的嗎?
何況宋濯揚因為幼時的經(jīng)歷,差點兒自閉。
慕棠帶他走出來,是他最看重依賴的人。
為了自己,她寧肯把一個孩子推進自閉的泥潭!
“萬一你和慕家都靠不住,我總要有條退路。”慕棠聲音懶洋洋的,像個抻懶腰的貓兒。
在宋衍舟眼里,她毫無人性。
“你真讓我刮目相看?!?p> “這是我的榮幸。”
他最討厭女人惡毒的女人,不打算弄臟他,那就膈應死他!
果然,宋衍舟走了,腳步聲因為怒氣而沉重。
直到腳步聲消失,慕棠才緩過來。她雙腿發(fā)軟,扶著墻才沒滑下去。
微亂的發(fā)絲被打濕,凌亂的貼在臉上。
唇彩胡亂的暈開,可憐又狼狽,平添了破碎的美感。
而她垂著眼,看不出表情。
手機上跳出的名字把慕棠拉回現(xiàn)實。
她走進客廳,背對著老宅標志性的油畫,才接通視頻。
“聽說醫(yī)院給齊院長下了病危通知書?”慕思迦幸災樂禍的轉(zhuǎn)著紅酒杯,“唯一救她的辦法是移植人工心臟?!?p> 慕棠托著慵懶的調(diào)調(diào),“姐姐,你到底想說什么?”
油畫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卻是宋家第一代掌門人畫的。
宋衍舟被叫回老宅。
慕棠都被掃地出門了,她有什么資格在老宅留宿!
慕思迦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市面上國外設(shè)備,進口商是慕家。你能買到的只有國內(nèi)設(shè)備,但能做這種手術(shù)的醫(yī)生都不在安城,最快的一個回來也要一個月以后?!?p> “你最親愛的齊院長只有死路一條。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場?!?p> “姐姐,你為了懲罰我可真是煞費苦心??!”
宋衍舟要跟這么惡毒的女人過一輩子,真是美人刀,刀刀要人命?。?p> 一想到宋衍舟以后會家宅不寧,慕棠就忍不住笑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她還這么囂張!
慕思迦眼底閃過一抹陰狠,“明天到醫(yī)院探望爸,當著爸媽的面給我磕頭認錯,齊院長明天就能做手術(shù)。否則,你就給她后事吧!明天是你最后的機會。”
慕棠心頭微微一動,嘴角勾起乖巧的笑,“好,明天見?!?p> 宋衍舟眼底閃動著耐人尋味的情緒,撥出一個號碼,“明天之前滾回安城!”
書房里,宋老爺子把平板電腦扔給管家,“我都給他制造機會了,他還欺負小棠,笨死他算了!”
管家哭笑不得,“少爺喜歡慕家大小姐,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您這個做爺爺?shù)脑趺创楹掀鹚〗懔???p> “他如果喜歡現(xiàn)在的老婆,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沒搬進婚房?”
“會不會少爺想把最好的留到婚禮之后?”
領(lǐng)證三年,宋衍舟和慕思迦該發(fā)生的什么都沒發(fā)生。
這話說出來,管家自己都不信,“如果少爺和少奶奶感情不好,少爺怎么會那么高調(diào)?以現(xiàn)在的形勢,只怕他們離婚會影響集團股價?!?p> 往事歷歷在目,宋老爺子嘆了口氣,“他重蹈他大哥的覆轍,才是對宋家不負責任。只盼那個臭小子能早點看清自己的心?!?p> 轉(zhuǎn)天,慕棠把宋濯揚送到校門口,便攔了輛車,急匆匆走了。
她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宋衍舟寒著臉吩咐司機開車。
昨晚,他扔下慕棠,沒有立刻回房,而是站在樓梯口看了好久。
煙盒包裝紙被粗暴的扯開,緊接著是打火機清脆的響聲。
一下,兩下,三下……
終于點燃。
煙霧迷蒙了她的面容,驚慌、無助、頹廢像藤蔓似的困著她。
宋衍舟只遠遠看著,都胸悶,一夜沒睡好。
慕棠卻精神抖擻,沒心沒肺的女人!
慕棠走進病房,慕鵬舉、肖慧云和慕思迦都在。
肖慧云和慕思迦對視了一眼。
慕思迦朝慕棠揚揚下巴,“還不照顧爸洗臉刷牙?”
慕棠乖巧應下,卷起袖子走進衛(wèi)生間。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這么聽話,我心里不踏實。”肖慧云壓低聲音。
慕思迦成竹在胸,“齊靈秋的命在咱們手里攥著,她逃不出咱們的五指山?!?p> 道理是這么說沒錯,可慕棠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慕棠了。
不多時,慕棠端著臉盆走出來,“爸洗臉,這盆水夠嗎?”
她話音未落,宋衍舟拎著點心闊步走來。余光掃過慕棠,他腳步一頓。
肖慧云、慕思迦兩臉震驚,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