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忽悠
當(dāng)時挖到人參之后，宋妗初就已經(jīng)進空間處理過了。因此人參的狀態(tài)很好，每條根須都十分完整，簡直像剛從土里挖出來一樣。
都說百年老參千金難求，實則像這樣五十年份往上的，也并不多見。
在看到人參的一刻，胖掌柜那雙瞇瞇眼仿佛都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收住了情緒。
他干咳一聲，裝模作樣的仔細看了看宋妗初手里的老參，忽然可惜的長嘆一聲。
“小姑娘啊，你這是人參不錯，但這年份可萬萬沒有六七十年吶！”
宋妗初冷眼看著他這副痛心的模樣，忽然勾起唇角，玩味地問他。
“那依掌柜之見，這人參該有多大年份？”
胖掌柜伸出三根手指，語氣斬釘截鐵。
“頂多二三十年！”
宋妗初不由氣笑了。
別人坑蒙拐騙，頂多也就是抹個零頭。這人倒好，直接把她這人參的年份砍了個對折。
胖掌柜不知自己的伎倆已經(jīng)被識破，又在那邊換上一副好心腸的嘴臉。
“不過小姑娘你也別傷心，就算是二三十年的人參，我們也是收的。不過這價格嘛，可就……”
他眼珠一轉(zhuǎn)，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這樣的人參沒什么藥用價值，最多只能給你三兩銀子。”
宋妗初已經(jīng)懶得再聽下去了，直接收好東西，轉(zhuǎn)身就走。
“既然掌柜這么為難，那我去別家看看好了。就不打擾你們做生意了?！?p> 她的動作十分突然，胖掌柜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人就已經(jīng)走到了門外。
沒想到自己沒能唬住這個小丫頭，胖掌柜不由也有了幾分火氣。
不過他卻沒有去攔人，只對著宋妗初的背影提高了聲音。
“小姑娘啊，我們這濟仁堂可是鎮(zhèn)上最大的醫(yī)館。我們這里不收的東西，就算你去了別家，他們也給不了你更高的價格！”
是傲氣，也是威脅。
但宋妗初只當(dāng)沒聽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濟仁堂。
原身的年齡本就不算大，在沈慧刻意的苛待下，身子骨比同齡人發(fā)育還要緩慢，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小。
這濟仁堂名字好聽，實際上根本就是蛇鼠一窩，從上到下全是利字當(dāng)頭。
會被那胖掌柜忽悠，算是在宋妗初的預(yù)料之中。
不過這樣一來，她倒還真不知道該去哪兒將這燙手的老參出手了。
這東西于她來說暫時無用，卻很容易引來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總不可能一直丟在空間里暴殄天物。
但是看那胖掌柜胸有成竹的樣子，估計這鎮(zhèn)上的醫(yī)館都快成他們的一言堂了。
就算別的醫(yī)館有那個財力，也不一定敢收下被濟仁堂看上的東西。
看著周圍的人來人往，宋妗初不由輕嘆了口氣。
正想著要不要隨便找一家藥鋪碰碰運氣，目光卻忽然掃到剛才被濟仁堂小廝趕出來的母子。
那婦人臉上的淚痕已經(jīng)擦干凈了，臉上不再被絕望占據(jù)，而是換上了感激的笑容。
那個陷入昏睡都在哭泣的小孩，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安靜下來，乖乖地靠在她懷里。臉上紅暈雖然還未褪去，卻也能看出他舒服了不少。
站在這對母子面前的，還是剛才將她們帶走那人。
穿著干練樸素，舉止禮貌客氣，臉上帶著一點靦腆正笑得和善。
宋妗初不由有些好奇。朝那邊走近一看，原來這里竟是一間醫(yī)館。
只是與不遠處的濟仁堂相比起來，這間醫(yī)館顯然要陳舊不少，招牌也不如濟仁堂那般金光閃閃。
只在一塊頗有些年頭的牌匾上，提了回春堂三個大字。
筆鋒凌厲，墨如游龍。
頗有一種大開大合的氣勢。
無論怎么看，也與如今看似落魄的醫(yī)館不搭。
那邊的年輕人已經(jīng)將母子送走，一回頭，便注意到宋妗初的目光。于是笑著走過來。
“姑娘是來求醫(yī)問藥的？不如先進去坐坐？”
他說得十分客氣。
如這回春堂般，與那濟仁堂的小廝也算得上天壤之別。
宋妗初對這回春堂有了幾分好奇，正好也要找地方將老參出手，索性就跟著年輕人走了進去。
本以為兩間醫(yī)館隔得這般近，兩邊的態(tài)度又是相差甚遠，這回春堂應(yīng)當(dāng)比濟仁堂更受歡迎才是。
沒想到進來才發(fā)現(xiàn)，這邊前來看病抓藥的人只有零星幾個，甚至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
坐堂的大夫只有孤零零一個人，寫完方子，便要起身去藥柜前抓藥。
帶宋妗初過來的年輕人見狀，趕緊幾步走上前去。
“師傅，我來我來！”
宋妗初了然，原來這是個學(xué)徒。
不過這個學(xué)徒顯然已經(jīng)待了許久，對放藥的地方很是熟悉。雙手飛快地將藥材放到稱上，只偶爾核對一下方子。
嘴上還有空閑問那位坐診的大夫，“難得今日有這么多病人，阿熏跑哪兒去了？也不知道出來幫幫忙。”
宋妗初聽著他的話，又在心里默數(shù)了一遍看到的人數(shù)，難得沉默了。
那大夫卻沒覺得哪里不對，樂呵呵地將稱好的藥材放到油紙上包好。
“上次那個大娘剛送了一籃雞蛋過來，我推托不掉，讓阿熏拿進去放著了。”
他一邊說著，手上麻利地擰好了細麻繩，把包好的藥包遞給病人。
“您拿好，回家后照著方才我告訴您的法子煎藥。若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時再來就診。”
年輕大夫的語氣十分溫和，臉上一直帶著微微的笑意，讓原本焦急不已的病人情緒也跟著緩和了不少。
待那病人離開后，他一轉(zhuǎn)身，這才看到這邊站著的宋妗初。
他溫和地笑笑，“請問姑娘是抓藥還是看診？”
那學(xué)徒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還領(lǐng)了個人進來，連忙朝宋妗初道歉。
“哎喲，對不住啊姑娘，我這一時著急，把你給忘了……”
說著連忙請她過去坐。
宋妗初被他逗笑了。
這人說話這般直接，若是換一個小氣些的，怕是要與他爭論上了。
她謝過學(xué)徒的好意，對那年輕大夫輕笑道：“不瞞二位，我并非是來求醫(yī)問藥，而是來賣藥的。”
她這話一出，二人便下意識將目光落到她身后的竹簍上。
那年輕的大夫面露難色，還未開口說什么，便見眼前的小姑娘撥開竹簍里的枝葉，從底下取出一根老參來。
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這參，至少得有六七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