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要成為帝國?那個養(yǎng)馬的?
“胡說!你胡說!什么神女,我看你就是助紂為虐!老天無眼!老天無眼?。 ?p> 那刺客聽完光幕中傳來的話,突然像是發(fā)瘋一般地開始掙扎起來,雙腳亂飛,身形劇烈扭動,像是一只在油鍋中掙扎的活魚,三四個衛(wèi)兵差點都按不住他,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始皇帝心里本就煩悶,此刻又被這刺客打斷了思緒,哪里還有半點耐心。
不過,他并不打算就這么殺了他。
既然后世之人已經(jīng)給了他警示,那他可要及早做好準(zhǔn)備了,招攬能人義士,為大秦的千秋萬代效勞。
那刺客看上去身手不錯,能夠為了國恨家仇冒死前來刺殺他,想來也是有情有義之人。
到時候,他便用些手段,將那刺客收攬過來。
若是不從,再殺也不遲。
秦朝歷代祖宗宵衣旰食好不容易才拼出來的家業(yè),不能二世而亡,絕對不能!
“把他押入囹圄當(dāng)中,找?guī)讉€人看好了?!?p> 說完,他又向郎中令使了一個眼色。
這些人都是在他身邊的老人了,知道他的意思。
那刺客不能死,但也不能過得太舒坦了。
始皇帝處理完這邊的鬧劇,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李斯明顯面色不對,煞白中又帶著些鐵青。
這讓自認(rèn)為是熟悉李斯的始皇帝有些不解。
不就是天幕中說到秦二世而亡嗎?
他現(xiàn)在正值壯年,身邊也不乏能人義士,還有不少忠臣輔佐,要想避免二世而亡,一切都還來得及。
李斯為何如此害怕?
呼吸間,他順著李斯的目光向天幕看去,幾行隨性又充滿羞辱的話赫然顯示在上面。
一字一句地讀完后,始皇帝感受到手心傳來陣痛,這才發(fā)覺自己雙手已經(jīng)攥緊,指尖將手掌鉆出了幾個血窟窿。
“可不就是胡說嗎?一個上不了臺面的蕞爾小國罷了,還敢妄想自己成為帝國啊。”
“帝國?誰要成為帝國啊?那個養(yǎng)馬的?”
“不是吧,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養(yǎng)幾匹馬,就覺得自己可以和周天子對抗了?這可真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哈哈哈哈?!?p> “要不說秦人異想天開呢。不就是護送周天子?xùn)|遷得了兩塊地唄,這就開始幻想了,真是可笑。”
“像他們這種蕞爾小國,我估計不過就是三五年的火候,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滅了。”
“人家可是要稱帝的,這么大膽,不怕丟腦袋啊哈哈哈哈?!?p> “哎喲哎呦,草民有罪,秦王饒恕哈哈哈哈哈哈。”
在場的六國貴族在目睹了這些滾動的字幕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剛才有人敢和秦嬴政叫板,不過是聽到天幕要討伐秦朝。
說白了就是狗仗人勢,他們自己心里也都清楚。
可是后來天幕的夸贊之詞不絕于耳,就讓先前開口說話的貴族心里有些發(fā)慌。
不過那貴族也在心里給自己打氣道:當(dāng)年起兵造反的時候秦嬴政都沒有殺他,現(xiàn)在不就是說了兩句話嗎,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在看到光幕上的話后,那貴族心里的不安又多了幾分。
秦嬴政要發(fā)起火來,不會第一個拿他開刀吧!
平時對秦嬴政不滿背后發(fā)幾句牢騷也無可厚非,可還沒見過誰敢指著那暴君的鼻子罵祖宗啊。
別說是秦嬴政了,就是換一個人,也不可能沒脾氣吧。
要是有人敢當(dāng)著他的面罵他祖宗,絕對上去就是一頓暴揍。
現(xiàn)在秦嬴政表面古井無波,可是誰也不敢去揣測他內(nèi)心的憤怒究竟有多大。
倏然一陣勁風(fēng)從耳邊劃過,隨之帶來的風(fēng)沙迷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即便如此,呼嘯之中夾雜的利刃出鞘的聲音依然清晰明朗,直沖天靈蓋。
有些膽小的,已經(jīng)直接癱軟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陛下息怒,這天幕定是某些心懷鬼胎之人搞出來的把戲,先是咒我大秦國運,現(xiàn)在又是辱罵先祖,實乃罪大惡疾!”
始皇帝將手中的長劍插入黃土,“諍”的一聲在空中回蕩著,隨后他才低頭看向身邊跪下的李斯。
“陛下,您將此事交給臣來辦,臣一定會將罪魁禍?zhǔn)鬃サ侥媲皢栕?!?p> 李斯,是個忠心之人。
始皇帝看著李斯,心里贊賞不已,不愧是他當(dāng)年看中的人,果然沒有負(fù)他。
要想讓大秦避免二世而亡的慘狀,李斯,是個值得重用和托付的人。
心里謀劃完后,始皇帝這才有心思去關(guān)注光幕上的那些話。
他從方才那個孩童出口就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光幕上會將人說出的話迅速書寫上去讓更多人觀看。
那么,現(xiàn)在光幕上滑動上去的謾罵輕蔑之語,也就是其他人在看到光幕后說出來的話而已。
能夠這么羞辱秦國的列祖列宗的人,應(yīng)該是欺辱秦國尚還弱小。
而那,早已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呵,原來是手下敗將啊,那又何必在意。
在場的人,無一不被始皇帝利刃出鞘的威嚴(yán)所壓迫著,低頭盯著面前光禿禿的黃土,瑟瑟發(fā)抖。
可惜,這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并不能隨著剛才的那一陣劍風(fēng)吹到周平王八年的綿諸。
落日懸掛在天邊,暈染了一片云霞。
幾個綿諸的青年整理著今天在叢林中打下來的戰(zhàn)果。
突然出現(xiàn)的光幕雖然有些稀奇,但此刻已經(jīng)成為他們口中的笑談了。
畢竟打完獵后一回到家,就有個人告訴你旁邊的小弟就要變成大佬了,這誰會信啊。
“這年頭,怎么連秦國稱帝的胡話都有人信?”
“別說秦國了,當(dāng)年的周天子,還不是照樣被咱的老祖宗打的屁滾尿流。不過就是有了幾塊地,養(yǎng)幾匹馬唄,我看遲早都得成為咱的地盤。”
“區(qū)區(qū)一個秦國而已,你說咱們大王為何不出兵將秦國的土地爭奪過來?”
“聽說秦國的新王贏碩可是個狠角色,大王會不會也是在忌憚他?”
“放屁吧,秦國之前也說是出了個狠角色,還大張旗鼓地要討伐西戎呢,結(jié)果怎么著?伐著伐著連自己都搞沒了。我看這個贏碩也搞不出什么名堂了。到時候啊,被咱打得屁滾尿流地回家,估計還得抱著他老娘,抱著他老爹的墳哭呢哈哈哈哈?!?p> 一群青年身著單衣,嘴中譏諷嘲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他們徒手將死去的兔子的皮扒了下來,又忙起了其他的活計。
光幕下方一條條的文字劃過,并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