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酒后吐真言
老張頭坐在板凳上,手里拎著一個酒壇子,給老劉頭倒了一杯酒,笑著說道:“嘗嘗,這是自家釀的酒,純正好喝,也不醉人!”
老劉頭仰頭哈哈一笑:“你就別吹了,誰家的酒不醉人,不醉人的酒那都攙了水!”
蔚然端著飯菜走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
劉嬸子驚訝的指著那鹵肉丸子說道:“她嬸子,這是什么東西做的?”
劉嬸子臟兮兮的指甲縫里還有臟東西,蔚然趕緊解釋道:“這是鹵肉丸子,嘗嘗!”
張老太卻禮貌的給劉嬸子夾了一個丸子到碗里:“吃吧,別客氣了,上次張強媳婦生娃,多虧了你了,我們準備一直想要好好的感謝一下,就是沒有時間,對了,銀霞呢,怎么沒有把銀霞叫過來一起吃?”
劉嬸子本來不想說他那不爭氣的兒子,但是銀霞確實是被牛娃給叫去帶孩子去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瞞著老鄰居會揭穿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于是,劉嬸子也沒有打算隱瞞,就說道:“銀霞給牛娃照顧孩子去了,說是兩口子在鎮(zhèn)上做生意,忙不過來,這個臉蛋的牛娃,平時不把我們老兩口當個人看待,自己有啥需要的就央求我們了?!?p> 這個牛娃,就是劉嬸子唯一的兒子,媳婦高彩,家住在比過山屯還偏僻,還貧窮的陳家溝,自己啥出身,從來不提,但卻瞧不起鄉(xiāng)下人,處處針對劉嬸子,嫌棄劉嬸子腌臜,不講究衛(wèi)生,時不時還在老劉頭面前慫恿劉嬸子,挑劉嬸子跟男人的關系。
面對這樣的媳婦,牛娃也是沒有半點法子,家里是媳婦說了算,有一點錢,全部給了媳婦,就連去年劉嬸子被摔下山崖,這牛娃也沒有拿出一分錢來,倒是,劉嬸子老兩口在地里種的糧食,他們稀罕的很,估摸著地里的糧食都收了,就回來了,兩個肩膀扛一張嘴,各種理由將家里的糧食和油全部拐走,之后就再也沒影子了。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這牛娃兩口子就是典型的寄生蟲,老劉頭也是擺擺手,不想提及:“我們家那不爭氣的,還是別提了,提起來我這心里怒火噌噌的往上冒,這就是我那時候不好好孝順我爹娘得來的報應,這個牛娃媳婦,自己就是個鄉(xiāng)下人,還瞧不起我們這些人,一回來各種嫌棄,這個家唯一不嫌棄的就是我們家后窯里存放的糧食了!”
“沒辦法,我們兩家都是鄰居了,我也不怕丟人,我那兒媳婦,好吃懶做,以后就是我那兒子的累贅,牛娃也是個賤命,連著生了兩個女娃,這一下,總是生了一個男娃,還要到處的背著去看病,真的是作孽啊,如今,兩個女娃在鎮(zhèn)上上學,還沒有人給做飯,這不是將銀霞給叫走了嗎?”
蔚然卻笑著說道:“她嬸子,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啊,就別操心年輕人的事情了,照顧好你們老兩口的吃穿,就行了。”
老劉頭卻撇撇嘴:“你快給別灌這些迷魂湯了,如今趕緊的給人家當這個老媽子,都有些來不及了,還敢不管,今年我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能有今年的好活,老了,還不是需要人家給咱養(yǎng)老送終,你現(xiàn)在不對兒子媳婦好點,老了咋辦?”
劉嬸子氣得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看看,就是你要縱容這兒子兒媳婦,我有什么辦法,你現(xiàn)在就是給那兩個白眼狼將心掏給吃了,你老了,人家還不是照樣不尿你,現(xiàn)在幾個孫子都長大了,從來不讓幾個娃在老家呆,你還看不清眉眼?”
老劉頭張嘴就要反駁,卻被老張頭給攔住了:“你這么說就不對了,到老,陪著你的是她嬸子,兒子兒媳婦人家有人家的日子,你們老兩口有吃的,互相惦記著對方,相互鼓勁,他牛娃和媳婦,就是想要不管,他還舍不得家里的這點土地呢,聽我的話,從現(xiàn)在開始,摁住家里的這點東西,產(chǎn)下來的糧食,寧愿賣了換成錢也不便宜了那白眼狼,萬一有哪一天,你們老兩口生病了,有個難處,即便是他們不管,自己身上不是還有兩錢嗎?”
張老婆子一聽這話,著急了,戳著老張頭:“你這個老不死的,這喝了幾杯馬尿,怎么就開始胡說八道了,快別說了!”
老劉頭紅著眼睛,夾了一筷子的涼拌菜,高興的說道:“這些事情,老哥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一雙白眼狼不是啥好東西,現(xiàn)在就看到家里還有這么一點土地,一年下來能產(chǎn)點糧食,要不是這糧食,也不進我們這家門,從現(xiàn)在開始,這對狗東西,一顆糧食也都別想拿走?!?p> 劉嬸子卻看向了蔚然:“對了,我想去看看金霞呢,看你能不能給我?guī)兔⑦@頭發(fā)剪一剪?”
蔚然點了點頭:“好吧,那你跟我到我屋子里來!”
張花坐在一邊,打了一個哈欠,將桌子上的飯碗都收拾了起來:“媽,我想睡覺了,這飯碗能不能等到明日再洗?”
蔚然白了一眼張花:“說什么話?那你今個別吃飯了,等到明個一起吃,你覺得行不行?”
張花撅著嘴,回頭去收拾碗筷去了。
劉嬸子跟著蔚然一進屋,劉嬸子就說道:“張強媽,我想問你個事情,你認識的人多,你看看,能不能給我們金霞找個對象,窮一點沒有關系,關鍵是要人好呢,我想將我們金霞接回來,那家人不是人,將我們金霞關押在屋子里,不給吃的,還要打罵糟踐?!?p> 蔚然猶豫了一下:“不是啊,金霞不是有了婆家了嗎?你是打算將金霞給接回來嗎?還是說要離了?”
劉嬸子低聲抽泣了起來:“我家那個老不死的,一點作用都不頂,說什么那是金霞的命,我們做娘家人的不好摻和,你說說,這好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怎么能不管呢?我想告這一家子畜生,金霞的婆婆將面湯潑在我們金霞身上不說,還要被男人給拳打腳踢,懷了兩個月的孩子都這么流產(ch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