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死亡邀請函(4)
一張發(fā)黃的復古風信紙靜靜躺在琴鍵上。
“不介意吧?”波浪卷發(fā)邊問邊伸手拿起來。
并不在意時蓁的態(tài)度。
時蓁臉上掛著淺淺的笑,乖巧地站在一邊。
也不伸頭去看。
更沒有流露出那信紙應該有她一份的不甘。
好在波浪卷發(fā)匆匆瀏覽完后,沒有藏私,把信紙上的內(nèi)容念了出來:“我是溫莎古堡十世的傳人,莉莉溫莎……夏天,我來到古堡消暑。天氣炎熱……建議我舉辦舞會……慘死……我的怨念封閉了古堡……每年舉辦舞會,參加的賓客中,有一個是當年的兇手。找出他(她),為我復仇,就能繼承這座古堡?!?p> 信紙?zhí)婆f了。
不知經(jīng)過了多少風吹雨淋,許多字跡都模糊。
不過幸好,信息很多,足以推測出全貌。
這位莉莉溫莎小姐,在xx的建議下舉辦了一場舞會。結(jié)果不知什么緣故,她慘死在舞會上。她的怨念籠罩了古堡,可惜不能留住客人。于是每年,古堡都發(fā)出舞會邀請,想要找出那名兇手。
“那我們算什么?客人還是偵探?”寸頭男煩躁地抓了下腦袋問。
他最討厭解謎主題的場景了。
煩死了。
一不小心選錯就死,不選也要死。
總之就是難度比逃生或者大亂斗的高多了。
原本重金雇傭罩著他的人又死了。
寸頭男的心態(tài)有些崩。
“我覺得都有吧?!?p> 一把甜糯的嗓音響起來,打斷了寸頭男即將宣泄出來的情緒。
時蓁纖細的手指將信紙抽出來舉起看。
看完又遞給寸頭男。
寸頭男沒接。
倒是那個從頭到尾話很少,幾乎沒什么存在感,戴著厚底眼鏡的中年男人接了過去。
看時蓁看他,他局促笑笑:“我也想看一眼?!?p> 聲音很低,很含糊,像喉嚨中一起滾出來的。
時蓁松開手指。
波浪卷發(fā)蹙著眉看時蓁:“你剛剛說的什么意思?”
寸頭男反應過來,抓住救命稻草的樣子,挪動幾步,幾乎緊貼時蓁而站:“你知道是不是?”
“你有線索?!”
“線索”兩個字似乎有特別意義,剛說出來,整個大廳氛圍都變不同了。
緊繃。
危險。
時蓁卻一點沒察覺到,她蹙著眉,吐槽寸頭男:“你離我太近了!”
寸頭男呼哧呼哧喘著氣。
雙眼緊緊盯著陳嬌不放。
時蓁終于被他看得有些害怕,惶然地想找?guī)褪郑墒谴珙^男擋住了她的全部視線。她嗓音輕顫,帶著一點哭音:“我就是簡單分析了下,如果說錯了,我道歉。”
“我第一次玩游戲,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說著話,眼淚也蓄積在眼眶里。
仰起的臉,楚楚動人。
寸頭男喉突然有點逼不下去了。
他后退兩步,拉開距離。
時蓁抬起手指,抹了兩下眼睛。
這時,卷發(fā)女說話了:“我也覺得,兩種都有。我們中的人,有的是兇手,有的是偵探?!?p> “至于怎么辨別身份,游戲待會兒應該會給出提示。不然難度太高,不能算初級場景?!?p> “現(xiàn)在提示還沒出來,大家交換下名字吧?看設定,我們是要分組合作通關(guān)。希望我的隊友,是值得信任的?!?p> 卷發(fā)女說完,看沒人吭聲,主動道:“我叫韓明麗,自媒體視頻博主?!?p> 時蓁怯生生介紹:“我叫時蓁,淞南大學學生?!?p> 兩個女孩都說了。
身為男人還扭扭捏捏的,叫人看笑話。
寸頭男緊跟著道:“先前進游戲就介紹過了,不過時蓁沒聽見,我再說一次吧。我叫趙陽,無業(yè),富二代?!?p> 中年眼鏡男:“蘇立,老師。”
“好,我們先去找身份提示。待會到我房間里碰頭。”韓明麗三言兩句擬定。時蓁欲言又止。
韓明麗正要問她還有什么事,樓梯上,一顆腦袋探出來,帶著一些慌張問:“喂,你們有沒有看邀請函?上面多了點東西!”
“多了什么?”趙陽問。
挑染了一撮藍色的唐小星不耐煩道:“你不會先看你自己的?”
說話間。
時蓁已經(jīng)打開了墨綠色絲質(zhì)小提包。
她先“咦”了一聲,因為整張邀請函的封面,都變成了紅色。
而且是流動的,粘稠的,很像鮮血的紅。
仿佛按一下,就會弄上一手血。
好在,只是看起來。
時蓁打開,手指頭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沾上。
她看著邀請函內(nèi)部突然多出來的文字,抿了下唇:“好像是身份出來了?!?p> “什么身份?”唐小星問,看的卻是韓明麗。
她對時蓁的討厭,實在強烈。
韓明麗朝樓上走去,簡單地把他們的發(fā)現(xiàn)和推理說了。
韓明麗的邀請函放在了房間里。
趙陽和蘇立也是。
趙陽路過唐小星身側(cè)時,看見唐小星臉色很難看,正在看她自己的邀請函。趙陽隨口道:“該不會你拿的兇手身份吧?”
“你才是兇手!”唐小星兇巴巴吼了一嗓子,怒氣沖沖跑回了房間。
只是她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心虛了。
……
凌晨一點。
還活著的五人聚集在韓明麗的房間。
韓明麗臉色沉重:“我邀請函上出現(xiàn)是畫。你們呢?”
時蓁:“我也是?!?p> 唐小星瞪了時蓁一眼,惱她搶在自己前面,干脆把邀請函攤開給韓明麗看:“我上面是這個。怪里怪氣的。”
邀請函是簡單線條勾勒的畫面。
很抽象。
但仔細聯(lián)想的話,有些像穿著繁復宮廷群的女人被人一刀刺中胸膛。
韓明麗也把她的展示給大家看。
她的畫面,是提著裙子匆匆逃跑的女人側(cè)面。
趙陽展示他的,是雙手張開,身體微微前傾的管家。
時蓁也打開邀請函。
她的上面畫的一架鋼琴。
正是今天砸死人的那一架。
邊上還有一灘血跡。
還剩下蘇立的沒給大家看了,趙陽催促蘇立。誰知蘇立猛地站起來,深鞠躬:“對不起?!?p> 然后他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趙陽起身追了幾步,被韓明麗喊住。
韓明麗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算了。”
趙陽臉色難看道:“他那么心虛,八成是兇手?!?p> 其余人沒接話。
只有時蓁看了他一眼,慢悠悠說:“可能吧?!?p> “太晚了,我想睡覺了。能不能明天再談?”
時蓁捂住嘴打了個哈欠。
唐小星皺眉,diss她:“有沒有搞清楚狀況?這是恐怖游戲,你嬌氣給誰看?”
“我睡不夠會很難受的?!睍r蓁皺著眉,站起來,真的走了出去。
唐小星氣得不輕,沖韓明麗告狀:“她根本就無心配合!干脆別帶她了!”
趙陽忍不住幫時蓁解釋:“人家也沒說錯,睡覺本來就很重要。沒有精神,怎么應付明天?”
眼看唐小星和趙陽要吵起來。
韓明麗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嘆口氣:“明天再說吧。今天大家都累了。”
“我不敢一個人睡,我今晚和你一個房間吧。”唐小星挽住韓明麗央求。
韓明麗同意了。
趙陽帶上門出去。
在路過時蓁的房間時,他想說什么,但最后在門口徘徊了幾十秒,還是離開了。
門內(nèi)。
仰面躺在床上的時蓁全身皮膚呈現(xiàn)出被水泡脹的蒼白。
水腥氣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
她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突然,她睜開眼。
一片猩紅。
“刷!”
尖利長長的指甲嵌入床架。
實木的架子,像泡沫一樣,輕松被洞穿。